厨子的事情解决，老皇帝便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他复杂目光落在楚阳身上的时候，说道：“小子，你最近一直替朕的两个女儿，在防着朕吧！”
“不要否认，有些事情，朕一直看在眼里。”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便相安无事。
可如今，老皇帝都已经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了，楚阳也就不能和以往一样再装傻了。面对老皇帝的质问，楚阳表情无辜的揉了揉鼻子，开口感慨道：“这段时间，小子一直在深入了解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根据目前了解的，小子真的觉得，帝王无情，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就是说，你确实在替朕的两个女儿，防着朕喽？”千岁帝似笑非笑，在楚阳又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又夸奖道：“做的不错，就应该这样防着朕。”
在听到千岁帝这句话后，楚阳忍不住的看了千岁帝一眼。
虽然不知道千岁帝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楚阳能够感觉到，千岁帝心中的复杂。
如果一个人心里不复杂的话，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片刻后，楚阳忍不住的质问道：“那么，您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
面对楚阳的这个问题，千岁帝沉默。
倒不是因为千岁帝不想回答，而是他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十几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的问自己。
沉默着，千岁帝自己也在寻找答案。
许久，千岁帝才仰头，表情复杂惆怅叹息道：“朕恨呐！”
“人人都羡慕帝王，人人都羡慕皇子，可是，朕恨啊！”
“朕恨极了自己的身份，若朕不是皇子，朕的人生，绝对不会被困在这富丽堂皇的牢笼之中。”
“朕恨极了自己的聪慧，若朕不是太过聪慧，朕的父皇，也不会将朕当成大夏的希望。”
楚阳听着，没有说话，但表情古怪。
千岁帝究竟有多恨，他是不知道的，但楚阳觉得，千岁帝这句话要是给别人听了，别人指不定得怎么得大骂上天的不公。
还有他死去的七个哥哥，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愚钝，才会被狼帝放弃，甚至亲手被狼帝弄死。
千岁帝恨的这些，恰恰是别人想要的……
此时的千岁帝，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楚阳的表情古怪，而是自顾自的感慨道：“朕恨极了自己的愚蠢，若当年朕早些知道父皇的心思，朕一定会装蠢，资质愚钝被放弃，对朕的皇兄来说，或许是惩罚，但这些对朕来说，这些，是奖赏。”
千岁帝一连感慨了好几句，这才终于住嘴。他看了看楚阳，确定楚阳在洗耳恭听之后，才继续说道：“楚家小子，你不是很想知道，朕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在楚阳点头的时候，千岁帝继续开口说道：“朕告诉你，朕很清楚，朕已经疯魔了。”
“有些情况下，朕根本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朕很确定，朕爱着自己的女儿，但朕不敢保证，朕会不会对她们下手。”
“你说的不错，帝王无情，很多情况下，朕连牲畜都算不上，朕……”
千岁帝究竟有多无情，楚阳还没有明确的体会过。
但楚阳敢肯定，千岁帝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人，这个世界可不多。
开始一直站在千岁帝身后的墨鱼，在听到千岁帝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皇上，慎言呐！您是一国之君，您怎么可以拿自己和那种东西比呢……”
说话的过程中，墨鱼同样注意到了表情古怪的楚阳，苦笑的开口道：“楚公子，上一句话，劳烦您忘一下，您什么都没有听见，回头咱家请你吃饭。”
讲道理，对楚阳来说，墨鱼刚刚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选择性遗忘这个能力，正常人根本没有。
更何况，千岁帝说的话，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当然，楚阳也相当的清楚，今天自己要是不答应死太监的条件，估计这死太监根本不会放自己离开，于是，楚阳一挑眉，有些不悦的看向墨鱼质问道：“上一句话怎么了？”
“皇上不敢保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没毛病啊……”说着，楚阳无辜的看向千岁帝眨了眨眼，又问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千岁帝摇摇头，然后不悦的扭头看向墨鱼，开口吐槽起来：“就你多嘴。”
“是是是，奴才多嘴了，楚公子勿怪。”
墨鱼朝着楚阳苦笑，道歉。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只因为老皇帝的一句话就变成了舔狗，这态度，真的完全没话说。
已经不止一次感慨墨鱼和阿德两人之间区别的楚阳，甚至心中已经有了招揽墨鱼的想法。
要是墨鱼跟着自己混天天伺候自己，楚阳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加的快乐些。
这个时候，千岁帝看向楚阳，表情复杂的继续感慨道：“当年朕若是有你一半的性格，朕的七个哥哥，也不会因为朕成为父皇刀下亡灵，朕的女人，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楚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然这句话听着有点夸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楚阳总感觉，这句话的味道怪怪的。
当然，老皇帝不明说，楚阳就当老皇帝在夸自己了，连忙冲着老皇帝笑了笑，开口道：“您过奖了，小子还有发展的空间在里面。”
千岁帝垂眸，继续道：“楚家小子，你要记住，朕是爱着朕的女儿的，那毕竟是朕的血肉，若有一天，朕的女儿被朕伤害了，那一定不是朕的本意，朕可能是没控制住情绪，所以，你一定要拦着朕，你一定要保护好朕的女儿，明白吗？”
老皇帝说到这里，楚阳差不多已经明白，老皇帝究竟要表达什么了。
一个人的内心程度复杂到这种地步，也是牛逼，不过，老皇帝已经这么说了，楚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表达一下的，他点头开口道：“您老放心好了，她们两不单单是你的女儿，还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