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啊，怎么了，这个点打电话是要请哥吃饭吗？”杨永磊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揉了揉睡乱的一头短发。
杜蓁说了句没空，接着问起这两天陆兵或者警局里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他，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
陆兵来的时候，杜蓁正在护士台交代病患的情况，眼角余光见他出了电梯急匆匆往她跟前走，然后不容分说直接拉着杜蓁的手回了办公室，还谨慎的将门关上。
他这波操作看懵了杜蓁，同时看愣了护士台的护士，几个护士一见门被关上，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开始低声讨论起来，纷纷猜测起陆兵的身份，站他是杜蓁男朋友的人居多。
办公室里，杜蓁一头雾水的被陆兵拉着站在门后，对方上下打量她一眼后又四下看了看她的办公室，刚要开口又突然停住，开始在她的办公室里四处摸索查看。
杜蓁看着他的动作突然也变得紧张起来，两手不自觉相握抠起大拇指。
“还好，你办公室离护士台***时人来人往的他想进也进不来。”陆兵检查完才吐出一口气，自己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喝，喝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激动，没注意杜蓁的情绪。
他抬头看去，果然见杜蓁正紧张的抠手指：“别抠了，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是王维龙有线索了吗？”杜蓁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
“不是，你先一等，我给你看个东西。”陆兵在她旁边坐下，掏出手机在上面摆弄一会儿，将手机递给她问道：“你认不认识上面这个男人？”
杜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认识，他是我一个患者的女婿，好像是叫赵军。怎么了？”
陆兵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每划一下都会停顿一会，让杜蓁看清楚图片的内容，直到看了五六张图片才停下，盯着她沉声说道：“我们怀疑他就是王丽云案的凶手，但因为证据不足，最近几天我安排了陈东和张浩他们带着人轮班跟踪赵军，结果发现这个赵军在跟踪你。”
“你刚才看到的这辆车，是赵军的私家车。而且陈东在跟踪他的时候，还发现赵军去过一家花店，后来他进去打听过，赵军在她们店里订了一周的花。”陆兵说完看了眼杜蓁办公桌上，插在一个小口瓶里的两只蓝色妖姬，后面没说的话不言而喻。
杜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两只蓝色妖姬，突然感觉后背发凉，脑海里响起花店店员说的那句花语。
“你的意思是，赵军杀了王丽云，给我送花的人也是他。”杜蓁蹙着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跟上陆兵的思路分析整件事情：“他送我花是图什么？我跟他见过几次，说过的话还不如他们请的护工多，难不成他也想杀我？”
她话一说完，眼见的陆兵的脸就阴沉下来，这也让杜蓁突然反应过来陆兵来找她的用意：“······”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杜蓁开口打破安静。
“既然怀疑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我，那我配合他演一出戏，让他主动露出马脚，到时候等我拿到他犯罪的证据你们就可以抓人了。”
“不行，那太冒险了。”陆兵想都没想直接否定她的建议，王丽云的死状杜蓁没见过，可他记忆犹新，就算最后经过郑法医的缝合也才勉强能看出是个人，面部损毁太严重已经恢复不到本来的样貌，怕是现在杨永磊看到那张脸也认不出来是王丽云。
杜蓁知道他会拒绝，可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想了很多。
从钱医生死之后收到匿名快递开始，她就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刚开始收到花她就有所怀疑，知道了花语后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加上今天陆兵的到来就更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觉得这件事查到最后，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所以就更加确定她想要以身犯险的决心。
陆兵对她有充分的了解，知道只要是杜蓁决定好的事情很难让她更改，而且这件事说到底他跟杜蓁都有一样的直觉，所以两人后面直接讨论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定好计划的当天下午，陆兵为了不打草惊蛇，让脸生的警员给杜蓁送来了一套能远程定位的监听设备，因为想到赵军的反侦察能力，他特意给杜蓁送了一个类似胸针样的监听器，让她别在衣服上。
他自己则开始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上下班，出于保护就连杜蓁那一层的走廊里，他都安排了生面孔警员轮班，生怕赵军出其不意在医院里面就动手。
之后连续两天杜蓁依旧会收到花，她也还是如常的会将花分一些在护士站，剩下的才会带回家。
直到第三天下班的时候，她刚抱着花进了电梯，一抬头就见赵军跟着她走进来，对方温和的笑着跟她打招呼。
“杜医生下班了？你这花真漂亮。”
杜蓁如常的淡笑着点点头，之后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眼花，态度不明的说道：“花是挺漂亮的，只是再好的花天天看也腻了。”
赵军显然没想到杜蓁会接他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后，嗓音低沉的问道：“那不知道像杜医生这么有才情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花。”说完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杜蓁，满满的真诚。
“我吗？我喜欢粉玫瑰和白百合。”杜蓁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赵军笑了一下，此时恰好电梯门又打开了，进来两名拎着保温桶的患者家属，后面直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站在角落里。
电梯到了负二层，门一开那两个病患家属说着话先离开了。
杜蓁紧跟着往外走，不知道赵军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跟她撞在一起，把她撞的踉跄一下怀里的花掉在地上，杜蓁整个人也朝旁边歪去，眼看着就要撞到电梯门框上。就在最后一刻，赵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顺势带出电梯。
杜蓁脚下动了好几下才站稳，转头就找自己的花，一脸可惜的捡起来拍了拍：“可惜了，都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