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周宏宝脸色阴沉着，斜了一眼周晓妹说：“我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到这里工作？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来干这种工作？我再问你。你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还是根本都是骗我的？”
“哥——”周晓妹眼泪落了下来说，“哥，我没骗你。我跟你说的都是真话。”
“那行，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以后再也不要到这种地方来干活了。”周宏宝站起来，一把拽过周晓妹的手说。
周晓妹挣扎着道：“哥，我不回去。我就要在这里做事。这是我的工作。我好不容易奋斗了三年，才奋斗到黑妹的位置。我不想放弃。”
周宏宝没想到周晓妹竟然不肯放弃这份工作，他以为可能有内情。看了看那个夜总会老板，又对周晓妹说：“晓妹，是不是他们逼你做的？要是他们逼你的，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哥回来了，你不用怕他们，谁也不用怕。有人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收拾他们。”
“哥，你误会了。我在这里只是演出，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老板和这里的姐妹也都对我很好。这只是我的一份工作。你别想太多了。”周晓妹坚决不肯跟周宏宝回去，还为夜总汇老板说起好话来。
周宏宝的思想里总觉得这种夜店的地方是很肮脏的，到这里来的男人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寻花问柳，到这里的女人就是为了男人的钱，做那些令人不齿的勾当。所以，他怎么也不相信周晓妹说的话。
周宏宝紧紧地拉着周晓妹的手不放说：“我不管你怎么样。要是你今天不跟我回去，以后还到这里来上班。我就到这里来捣乱，让他们的店都开不成。我不想让我的妹妹穿那么少，让那些好色肮脏的男人随便乱看。你必须跟我回去。”
“哥，你放开我。你把我拉回去，我欠老板的钱怎么还？”周晓妹情急之下，突然脱口说道。
周宏宝怔了怔，看了周晓妹一阵，才又问道：“晓妹你说什么？你说你欠这里老板的钱？你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没挣到钱，怎么反倒欠了这里老板的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黑妹的哥哥，黑妹确实是欠了我们老板的钱还没有还清。黑妹好像说过是为了救她伯伯还是谁才向老板借的。你现在这样把她拉回去，不让她在这里上班，不但她还不了钱。也对不起这两年多来老板对她的苦心培养啊。除非你有钱帮她还了。要不然，我劝你还是想清楚，最好先别把你妹妹带走。”
边上一个化了一半妆的演艺人员站出来帮周晓妹说话。
“再说了，夜总会里工作的女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来卖春的。卖春的是有，但不是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是靠技艺表演来赢得客户的，赚的是干净的钱。也就是卖艺不卖身。你别带着有色的眼光来看我们。
“我是黑妹的好朋友，所以才会帮她说几句。你虽然是她哥哥，但她现在也是成年人，有自己选择工作的权力，你不能这样野蛮地强迫她，要她违背自己的意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学不是卖了房子当学费了吗？怎么还会欠人家什么钱？你不会是参与赌博吸毒什么的吧？”周宏宝没想到周晓妹竟然还会欠人家钱，实在是想不通。
周晓妹连连摇着头说：“哥，你就别追问了。总之，你说的那些事，我一件也没干过。”
“那好，我问你。你欠这里的老板多少钱？”周宏宝见一时问不出原因，便转了话题。
周晓妹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敢看周宏宝，也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周宏宝见从周晓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过身看着夜总汇老板裘仁浩问：“你说，我妹妹为什么向你借钱，现在还欠你多少钱？”
裘仁浩赶紧也站起来，笑着说：“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啊。那我跟你说说。你别生气啊。”
裘仁浩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宏宝，见他没有反应，轻咳了一声，才又接着往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周晓妹家发生了一起车祸，她的父母亲，还有伯伯和伯母都在同一车里。她的父母亲和她的伯母当时就遇难了。而他的伯伯被紧急送到医院抢救，但需要一大笔钱，而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方又不是对方，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赔偿的问题，也就是说所有的医疗费用都要周晓妹去想办法……”
“你等等。”周宏宝听到这里，打断了裘仁浩的话，转身问周晓妹说，“你不是说我爸到医院不久后也就过世了，怎么还要花那么多钱抢救？”
“哦。那可能是黑妹故意对你隐瞒的。你这个妹妹，我真是佩服她啊。她那时还在读书，是在读大一吧。情急之下便去卖房子。可救人如救火，等卖房子的钱拿来，人还来得及救吗？
裘仁浩接过周宏宝的话接着说。
“我那时胃出血也在住院，那天看到黑妹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哭着，便问她为什么？她告诉了我原因。我很同情她，就对她说那房子我买了，钱可以先给她。她很感激我，当即就跟我签了合约。”
“什么，晓妹，你把你家的房子卖给了他？”周宏宝忍不住又问又盯着周晓妹问道。
周晓妹满脸是泪，冲周宏宝点了点头说：“哥，你相我，裘老板是个大好人。是他帮了我，而且也没欺负我。”
周宏宝皱了下眉头。在他的观念中，开夜总汇的老板，哪里会有好人。但听周晓妹说得那样肯定。他也不由得不信。
裘仁宝讪笑道：“晓妹说我是好人。但我自己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说实话，干娱乐业，好人真的干不了。这里太复杂，不会玩点心思的人，胡乱踩进来，肯定会血本无归。不过，我对周晓妹的帮助确实是真心真意的。这也许会成为我一辈子最得意最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