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一一还你
这话巫舜简直是无比赞同。
“宁愿看着皇上下厨，也不愿瞧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巫舜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两个人却是心知肚明。
屋内还有着其他的几个巫林军。
皆是在暗处看惯了的，此刻纷纷同意。
不管是不是皇上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只要皇后娘娘心情好，皇上的心情就愉悦。
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人，日子也能好过些。
——
屋外。
约莫午膳时分。
祁越将一道道膳食端过来的时候，步青胭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这一看，就是需要好好谈谈的架势了。
月溪和易欢很有眼力见的告退。
将氛围留给了皇帝和皇后娘娘二人。
步青胭将祁越递过来的筷子重重的朝桌子上一拍，直截了当，“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万里江山，不回去好好坐在你的龙椅上，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在听到步青胭称呼的那一刻。
祁越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了一瞬。
不管听几次，都有些刺耳。
可此刻……
哎，罢，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眼下的步青胭，祁越哪里还敢和她对着来，只好轻声哄慰着，“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我陪你一起。”
在此之前，他是不打算离开。
步青胭几乎气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回去？”
那个皇宫，于她而言，从未有过好的回忆。
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步青胭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这话算是直接拒绝。
祁越虽有心里准备，却也略微有些无奈。
拿起筷箸，给步青胭夹了一些菜式。
出声道，“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论，先用膳好不好？”
他知道她饿了。
至于这个会惹她生气的问题，他也并不打算和小胭儿争论下去。
没有意义。
这问题就这么被挡了回来。
步青胭愤愤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全然没了胃口，“我不想吃。你自己……”
话音未落，步青胭准备起身的动作，一下子被祁越给拽了回来。
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分明看着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步青胭却发觉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我喂你。”
步青胭，“祁越！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放开！”
嗯。
虽然气恼，倒是比皇帝两个字顺耳多了。
祁越被骂了一通，眸中藏着的那一丝阴郁，反倒是缓和了许多。
将她平素里爱吃的几样，递到了她嘴边，哄着，“从昨夜到今日，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想要和我置气，也先吃完了再说，好不好？”
一下子提到了孩子。
步青胭感觉自己心口再大的火气，似乎在这个时候都被吹散了。
被人抱着的滋味实在难受。
步青胭稍微挣了挣，语气勉强缓和了两分，“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祁越没有坚持，将她缓缓的放了下来，“好。”
明明自己面前也有膳食。
但是祁越却没动，基本上全程都在照看着步青胭。
给她布菜，若是瞧见她看着哪道膳食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
必然会默默的记下来。
想着明日再做。
顺便是问了问她，明日想要吃什么。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和祁越生气没有用。
所以此刻，她不想和自己增添烦恼。
一味的将心思全部都放在膳食上面。
反而是可以让自己的情绪好上了许多。
慢慢的，胃口也打开了，不知不觉吃了好些。
听着祁越的问话，步青胭并未回答。
只是伸手的时候，衣袖稍微被撩上去了一点点，手腕处那一直被遮挡着的伤疤。
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全部都露了出来。
步青胭的皮肤白皙。
猛然间多了这么一道伤痕，十分显眼。
祁越眸中一缩。
心中骇痛。
手中布菜的动作，也在此刻稍稍顿了下来。
喉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盯着步青胭看了许久，才缓缓道，“那日，疼么……”
步青胭正在用膳，冷不丁的听到了这句话。
顺着祁越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疤痕。
心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口中的膳食慢慢被咽下。
明明很想要强硬的反驳回去。
弑血扇造成的伤口，如何能不疼。
可更疼的，却是她心口的伤。
但是这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
步青胭却说不出来。
下意识的将衣袖给扯出，将那疤痕给遮住，脸色很冷静，指了指稍远的一道膳食，“我想吃那个。”
这是在故意想要将话题移开。
祁越心知肚明。
愿意顺着她，起身帮她端过来，“若是喜欢，明日再做。”
“嗯。”步青胭低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话都没有。
两个人之间似乎一样很平静。
但是她却明显可以感觉的道，祁越此刻的心境。
怕是不会比当初她被祁越伤时，好过多少。
嘴里的东西逐渐味如嚼蜡。
她这是，真的开始对祁越心软了么……
这个念头在步青胭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手中的筷箸在这一刻，是真的没有办法捏的住了。
“我吃饱了。”
明明没有更多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嚣张跋扈，却一时间，像是一股异样的情绪萦绕在两人之间。
“小胭儿……”
“我想休息一下。”步青胭心头滞涩，低着头起身想要离开，“再过一个时辰，冷谷主该给我来诊脉了，我去休息一会儿。要是等下诊出来的情况不是太好，到时候他一定又会训我，然后给我开一堆很苦涩的药，逼着我喝……”
步青胭这太过刻意的絮絮叨叨。
让祁越心中骇痛。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小胭儿终究也……
祁越看着她的背影，一个没忍住。
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缓缓的靠在她的肩头，似是哄慰，又似是承诺，“小胭儿，这些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责备我，只要别让你自己不开心。欠你的，我会一一还给你……”
等到还清了，他的小胭儿才会消气。
这话的语气明明很平和。
可不知道为什么，步青胭却是冷不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