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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代又不是有手机电脑照相机的时代，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一个人就是做了这些事。
就算是有人证又如何？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证是很重要的证据，但那也是可以作假的啊！
刚刚那张布满笑容的脸，此时变得冷漠无比。
女皇看着，心脏不由得开始发颤。
楚酒理了理袖口，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启唇，轻声道：“母亲这个表情可真是让人讨厌呢，干嘛要这么看着儿臣？儿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母亲你…为何要如此防备着我呢？”
女皇没有说话身体却往后退了两步。
楚酒看着她，眼神冷漠无比，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又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要躲的那么远呢？……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怎么可能害你呢？你为何要如此远离我？为什么？！”
女皇被她这个状态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个女儿反常的地方呢？
如果早点发现她的不正常……早点杀掉她，那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女皇恼怒的想着。
到底是她这个女儿太有心机，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太傻？
楚酒在宫的时候，她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注意着她。
楚酒的生活，楚酒今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和谁碰了面，最近又和谁走的近了……可以说楚酒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至少她可以保证的是，她这个女儿在六岁前，也就是出宫之前，她的思想她的行为绝对是‘正常’的。
让她改变的，应该就是在她出宫的这几年里。
所以楚酒回来时说的卿尘公子什么都没有教过她……是假的？
女皇突然有些恐惧。
她坐在女皇这个位置上，看过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不管是她的父亲母亲，还是她的兄弟姐妹们，她想要算计的人，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可楚酒，她竟然骗了她？
女皇不相信种了几年田的村姑会做出这种事，她自己做不出来，那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教过她！
当初告知楚酒不回宫的人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这些年和谁在一起，也不用多说。
所以，卿尘公子不是没有教楚酒东西，而是教了太多东西。
楚酒现在对她的这个态度，女皇很怀疑，她叫人在楚酒饮食里下毒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目光此刻简直后悔的无以复加。
如果当初没有让楚酒出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不会如此狼狈的被人绑起来扔到地上，她的皇位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威胁。
如果楚酒没有出宫，或许……或许……楚酒这个碍眼的死丫头早就毒发身亡了！
可，女皇心里明白，世上没有如果，你就算是呕出血，也不会有后悔药给你吃。
发生过的事已成为事实，现实是逃避不掉的。
况且……以她现在的处境，也不是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
此时此刻，她最该想的，应该是怎么才能够活下去，保住她的皇位。
看到女皇目光飘忽的样子，楚酒眼神一凌。
她冲上去，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女皇一个哆嗦，抬起头看去，惊恐的表情还没来的及收起来，正好与楚酒那道凌厉的视线撞个正着。
对上女皇那对写满恐惧的眸子，楚酒深呼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
“母亲啊……你是我的母亲…酒儿不想为难你，可是、可是你不要总是逼酒儿好不好？”
少女语气轻缓的说道。
看似没有攻击性的语言，听到女皇的耳朵里，却让她感觉比被人拿刀比着还要森然。
楚酒缓缓闭上眼睛，“儿臣这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困扰我好多年了，如今这个问题已经成了一个被许多绳子栓起来的死结，我想解却怎么也解不开。”
她深呼一口气，睁开眼睛直视着，“这个问题啊，只有母亲才能给我结开，母亲您这么疼爱儿臣，一定会帮我的吧？”
女皇沉默。
她现在满脑子都乱七八糟的。
但是楚酒这个状态就跟要随时暴走，拿刀砍.人似的，你让她怎么说？
万一激怒了对方，人家要砍她，她躲都躲不掉。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身为女皇的楚月心里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才要沉默。
女皇不说话，楚酒就一直盯着她，“母亲为何不说话？”
女皇还是沉默。
……不说话？她倒是也想说话。
可你看看楚酒那个样子，她能说吗？
她这是不敢啊！
不敢说，也不敢问。
楚酒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微微一笑，“母亲就如此不待见儿臣吗？……想以前，您是多么宠爱儿臣啊，如今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母亲您的心，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还是说，您从来就没把儿臣往心上放过？”
女皇垂眸。
即使知道后悔没有，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恨，当年的自己为什么要放楚酒离宫！
楚酒只一眼就看穿了她。
“母亲是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我出宫？亦或是……在后悔当年为何没杀了我？”
女皇一惊，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什么？！”
楚酒笑道：“母亲别紧张啊！我们楚国尊贵的女皇陛下，难道没听说过，忙中出乱，越慌越乱吗？”
女皇瞳孔收缩，强装镇定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朕听到你如此没良心的话，难道不会寒心吗？朕这一震惊的语气，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越慌越乱了？”
楚酒点点头，“啊……这样啊，那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错怪母亲了，母亲别生气，也别紧张……啧，你看我这嘴，真是不讨喜，母亲怎么会紧张呢，母亲那是在寒心啊，女儿又错了一次，给母亲道歉，您别放在心上。”
女皇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反驳对方。
“唉，母亲怎么又不说话了呢？酒儿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母亲您作为我的母亲，不应该帮帮我吗？我在宫外听说啊，‘母亲’是最伟大的，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我们作为儿女的，应该要多和母亲说说话，您看，女儿这次回来是不是变得爱说多了？宫外的人还说啊，母亲和孩子血脉相连，多和母亲说话，能够促进感情呢！”
女皇她身为楚国的帝王，如果说她保持住皇帝的逼格，死活都不承认大公主骂过那些人，一口咬定大公主身体不适在殿内休息，其他人就算闹的再厉害，在女皇的那坚定说没有的场景下，也只能落一个无理取闹，意图煽动他人造反的名头。
他是实在想不明白，女皇为什么要如此麻烦的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楚酒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笑了笑。
“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但有句话叫站的角度不同看的事物也不同。
你是站在你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你觉得她们两个母女情深。
你所看到的，是女皇如何如何在众人面前维护大公主，为了保住大公主的姓名，如何去和别国的皇室对峙。
在你的眼里，女皇对这份亲情看的是很重的，通过她和其他国家的皇室对峙那个场景，你会觉得，女皇看待这份亲情甚至要比她的皇位都重，是不是？”
陌风点头。
楚酒继续道：“所以，你思考的角度，下意识就会顺着以亲情为主这条线走，但是你要注意的是，这是以你思考的角度得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结果并不是你想的那个结果，为什么？因为你的想法，并不是女皇的想法，她是按照她的想法去说话去做事，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楚酒顿了一下，“如果你换成女皇的角度来想的话，那你就会觉得，这个结果是很正常的，也是必然的。”
正如刚才说的，在女皇心里，最重要的，不是大公主不是亲情，而是皇位。
陌风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女皇不一开始就否认。
楚酒却很清楚。
女皇她身为在这片大陆上举足轻重的楚国帝王，她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有这么多人证的情况下，坚持着死皮赖脸的否认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
女皇是想借此机会彻底除掉楚酒。
楚酒小的时候经常生病，不是单纯的因为年龄小身子弱，而是有人给她每日的膳食里下了毒。
这种毒不会让人立马死亡，只是会让人经常生病，也就是表现出来的那些症状，这属于是慢性毒药。
当初楚酒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对劲，所以才想尽办法从宫里出来。
一开始她想的是去找那个很有名的主持，求他能够救救她，后来半道上就让燕君辞给绑架了，再后来就遇到了医仙。
医仙收她做了徒弟，她也成功得救了。
她小时候的那个毒，就是女皇给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女皇早就想杀她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既能除掉楚酒又能给那些个小国一些威慑。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算计出了失误。
女皇以为那些个小国不敢和她正面刚，来找她要说法的原因就是因为被当众骂了，面子上下不来。
她想的是只要给对方一个出气的，那这件事就过去了。
她完全没找到后面会闹的越来越大，大到已经要威胁楚国的威严问题了。
女皇慌了，当时那个局面已经完全就没有办法了，对方身后有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撑腰，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一旦把对方惹急了，后果还不知道会有多严重呢。
所以，她必须得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些年，楚国的一些和附属小国发现的确实是很好，尤其是祁国，已经发展到楚国一多半的程度了，人家现在腰板硬，能挺直了背说话。
若是再加上其他的国家一起和楚国对着干，那楚国还真不一定会赢。
到时候，楚国被灭了，就算是那些人找事，主动开战的，也没嘴说了。
成为附属国那就意味着实力比人家弱，那就是屈辱！
哪个国家想留着自己的屈辱，让子孙后代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议论啊？
所以一旦他们把楚国给灭了，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抹掉曾经的屈辱。
最简单最保险的办法那就是，让那个带给他们屈辱的国家，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国家消失在大陆上，那无异于把这些国家的统领者，之前建国的功劳和为大陆的贡献一齐抹掉。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赢的那一方，才有资格去书写历史，输的一方只能泯灭于这条历史长河中。
通俗来讲就是，只要我是赢家，那么我就可以把功都揽过来，过都推出去，把记录历史的士官一杀，史记一改，那我们就是正统。
别管我是不是先挑起战争的人，史书上记载我是好的，那我在后人眼里就是好的。
可能战争过后的几年内会有些经历过这场战役的人知道一些内幕，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到了一百年后，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这件事呢？
以前经历过的人已经都化为一抔黄土了，就算他们会和自己的子孙后代聊起这件事，但是又能怎么样？
等时间长了，知道的人死了，听说的人只能半信半疑，到最后，有一两个真正知道内幕人把这话说出去，大家都不会信的。
不仅不会相信，人们还会把这些知道内幕的人当成疯子来看待。
每个人都忙着歌颂那个当初的胜利者，那个在史书上留下各种大功德的胜利者，谁还会记得那个已经消失的国家呢？
没有人会把那些“疯子”的话当真。
输的那一方彻底的除掉，甚至，我可以把你们存在过的证明都给你除掉。
陌风皱着眉琢着磨楚酒的话，可琢磨了半天他还是有些迷糊。
楚酒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换位思考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真正的做到，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最好的证明方法就是时间。
但，时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等的起的。
有的时候不懂，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