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路初尘眸中尽是宠溺。
黎清言嘴巴甜的不像话,“干妈,你可比小说里修仙的还洋气,世界上哪有你这么好看的怪物,得叫仙女。”
说完还不忘给迟厌递眼色,“迟厌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点名,迟厌思绪停滞两秒,回过神,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嗯,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好看善良的怪物,只有好看善良的仙女。”他的语气很是生涩,但嗓音却很真诚。
顾幻凑在跟前,直愣愣地盯着她,用着近乎虔诚的语气,说出了最简单动听的话。
“妈妈,全世界你最好看了。”
温晓晓被四个好大儿夸的脸颊发烫,在一声声“靓女”中,逐渐迷失自我……
而那些困扰她许久的难题,也在她将心事尽数吐露后,全都迎刃而解。
四个孩子中,唯有路初尘最为欣慰。
他很高兴,自己的母亲,如今已经拥有了面对整个世界的勇气。
距离她正大光明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日子,不远了。
“妈,您依旧可以大胆追逐任何你喜欢、热爱的事。”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成为您的阻碍,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助力。”
黎清言笑着跟腔,“阿尘说的没错,干妈,以后无论你想干什么,只管往前冲就是了,一切有我们。”
顾幻晃了晃温晓晓的手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妈妈,还有我!”
迟厌看着众人,眼神从未有过的缱绻平和,生疏承诺。
“我也会在。”
温晓晓眼圈微微红,回想着路初尘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付出,回想着儿子们对自己的陪伴和照顾,心里愈发酸涩难言。
她看着这个儿子,又看看那个儿子,嗓音带着哭腔。
“大早上的,你们四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这个当妈的还能煽情。”
“不开玩笑,你们这样,我真的会哭的!”
顾幻歪着脑袋,像只鹦鹉似的故意在她面前扒拉。
“妈妈,你真的哭了吗?我看看,我看看。”
温晓晓没想到,在自己跟前一向乖得不像话的小儿子,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落井下石”。
她这个做老母亲的,突然就有点蚌住。眸中刚聚起的雾气,瞬间就散了。
缓过神,温晓晓身体往后一缩,没好气地指着他。
“小幻幻,泥奏凯。”
顾幻闻言,不气反乐,红着耳朵笑成了傻子。
路初尘眉眼含笑,“我们是一家人,身为人子,孝顺您,天经地义。”
温晓晓哼哼唧唧白了大儿子一眼,“我现在还年轻,正是闯的年纪,你们这样一个劲儿忽悠我啃小,真的会显得我很菜耶!”
话刚落,顾幻立马又凑到跟前,一脸认真地反驳,“哪有,妈妈你最厉害了。”
小儿子狗腿的模样,温晓晓简直没眼看,“哎呀呀,行了行了。”
她嘴上嫌弃,心里却彻底没了脾气。
......
不再有所顾虑,时隔一年,路初尘终于当着母亲、弟弟们的面,把宝贝老妈苏醒后的后续事项,摆在了台面上。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温晓晓苏醒后的身份认证、隐私保护、人身及名誉安全等问题。
“妈,如您所想,您苏醒后的所有事务,包括三十六年前遗留到现在的所有待解决事项,一直以来都是由我代为处理的。”
“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人的身心因时代巨变、认知以及社会关系断层,而产生的无力与恐慌。”
“但身为人子,我希望您能活得简单快乐,不被外物纷扰。所以这一年来,并没有将这些琐事及时告诉您,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自私。”
相处一年,温晓晓深知长子的辛苦与不易,也算摸清楚了长子的性子。
他总是习惯,将苦痛隐藏,即便在自己这个妈跟前,也从不主动表露他的辛苦与煎熬。
每每展现在温晓晓眼前的,总是一个可靠沉稳、运筹帷幄的二十四孝好儿子。
而不是一名从十多年前开始,就要扛起全家重担的年轻人。
可面对优秀的人,眼光不能只局限于他的成功,更应该思考他成功的背后。
就像人们总是对酒当歌吟诗颂月,那月亮的背面呢?
无数日夜的孤寂与黯然,他经历的苦痛与折磨并不比自己少。
自己的大儿子,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她不敢再往下深想……
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他怎么能这么好。
温晓晓刚平复不久的心绪,再次肆意汹涌,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路初尘连忙起身,在温晓晓身旁另一侧坐下,有些急切地抬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却依旧轻柔。
“妈,您刚刚还说不会哭的。”
温晓晓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心中的愧疚一股脑湍急而出,她猛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宝贝,对不起,这些年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她红着眼眶,心里难受极了。
“什么原不原谅的,鹅子,要不是你,妈早就死了,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我。谢谢你,二十年如一日,一直陪伴我左右……
路初尘轻拍她的后背,眸中只余下释然后的温暖,“是我该谢您。”
如果不是您的存在,我可能永远无法拥有,如今这般圆满幸福的人生。
从拥抱中脱身,温晓晓的泪水仍是止不住滑落。
黎清言看得心焦,“干妈,不能再哭了,再哭,等明天眼睛肿起来,你又该后悔了。”
温晓晓虚指着自己的眼睛,瘪着嘴无奈辩解。
“(*?????)我是不想哭啊,可它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
“我要哭死了,真的要哭死了。”
黎清言:“……”
“喝水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迟厌,突然出声。
他将水杯递到温晓晓眼前,表面神情淡淡,内里却是一派兵荒马乱。
“要喝吗?”他复问,语气带着殷切。
“(*?????)啊?”
迟厌鲜少安慰别人,尤其这个人不仅是女生,还是自己的妈妈。
当他被温晓晓呆呆的视线锁定,一颗心骤然被高高吊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来势汹汹的情绪蓦地被打断,温晓晓的大脑瞬间短路,最后一滴泪水,要落未落地悬在眼眶边。
她盯着迟厌手里荡着涟漪的水杯,顿了几秒,耸了耸鼻子,木讷接过。
“要的。谢谢啊!”
情绪得到缓和,理智逐渐回拢。
温晓晓一口一口啜饮温水,细耳倾听好大儿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早在去年,也就是您刚苏醒的那段时间,我就已经安排团队,跟有关部门进行了细致的沟通和协商。”
“这一年来,官方部门及媒体,之所以没有动作,主要是应我的条件。”
“条件?”温晓晓眸中生出疑惑的神色,忽地想到什么,喝水的动作一顿,“初尘,你是不是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