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快!快送医院!!”闫埠贵此刻还算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救人要紧,也必须把影响降到最低。
他连声呼喊,指挥着院子里几个还算镇定的青壮年。
众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找来一块门板,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傻柱抬了上去。
没人敢去动他那两条明显变形、流血不止的腿。
易中海嘴唇哆嗦着,一遍遍无意识地喃喃:“柱子……柱子你挺住……”
刘海忠也在浑浑噩噩中被几个人半拉半推着,跟在了送医队伍的后面。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原本聚集起来准备“商量大事”的人群,此刻鸦雀无声,默默让开一条路,目送着这凄惶的队伍匆匆消失在四合院的大门方向。
中院一片狼藉,刚才的热闹、争吵、算计、甚至贪婪,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心悸的寂静,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没有人知道傻柱会怎么样,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如何了结。
但所有人都明白,四合院的天,从今晚起,恐怕是真的要变了。
送医的喧嚣远去,四合院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各家各户沉默地收拾着自家小板凳,迅速回到了屋里,关上门,但议论声却在紧闭的门窗后压抑地响起。
秦小琴关好门,脸上早已没了看戏的轻松,眉头紧紧皱着:“这发展……真出事了。我看傻柱那腿,被实木凳子那么狠砸了两下,最后那声‘咔嚓’……听着都瘆人,骨头怕是碎了。”
谢大超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是搞大了。谁想到刘海忠那家伙,发起狠来这么不要命?这下不知道最后会搞成什么样。傻柱要是残了,刘海忠怕是得进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搅浑水”的预期。
第二天,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伴随着清晨的寒意,钻进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傻柱的腿,伤得太重了。
医生诊断,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伤势复杂,就算将来愈合了,也不能再长久站立,脚不能太用力,阴雨天会疼痛难忍,还可能留下其他后遗症。
简而言之——傻柱,这个院里最能打、最有把子力气、靠着厨艺和体力吃饭的壮劳力,很可能就这么……废了。
整个四合院瞬间“炸”了!
“我的老天爷!傻柱的腿真断了?还治不好了?”
“那不等于废了吗?他可是厨子啊!站不了,颠不动勺,还当什么厨子?”
“完了完了,这下刘海忠可捅破天了!傻柱能饶了他?这得赔多少钱?会不会被抓进去啊?”
“易中海怎么办?他可是把傻柱当亲儿子看的,还指望他养老呢……”
刘海忠会面临什么惩罚?
傻柱以后怎么活?
易中海又该如何自处?
而被这消息打击得最重的,无疑是易中海。
当他从去医院打探消息的人口中间接证实了这个噩耗时,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在轮椅里,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聋老太太腿断了,在医院无人问津;
他自己腿断了,成了废人,威望扫地;
如今,他最大的指望,他认定的养老人傻柱,腿也断了。
三个人,全断腿。
以后怎么办?
易中海连想都不敢想。
同样慌乱的,还有贾家。
秦淮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轰鸣:傻柱的腿废了?那饭盒……以后还能有吗?
贾张氏更是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哎呦喂!这个杀千刀的刘海忠!他把傻柱打坏了,不是断了咱们家的活路吗?!傻柱要是当不了厨子,没了那些油水,咱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棒梗还在长身体呢!”
没了傻柱稳定输送的饭盒油水,贾家本就拮据的生活,瞬间显得岌岌可危。
秦淮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和那一丝对傻柱伤势的真切担忧,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必须为自家打算。
她深吸一口气,对还在那里拍腿叫骂、只想着自家损失的贾张氏说道:
“妈,您先别急。傻柱的盒饭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可您别忘了,他这伤是怎么来的?”
“是二大爷打的!而且打得这么重,腿都可能废了!这事儿,刘海忠家能脱得了干系?”
“他们不得赔钱?赔医药费、营养费,说不定还有以后的损失费!”
贾张氏正骂得起劲,听到这话,哭嚎声戛然而止,那双浑浊的老眼猛地一亮!
对啊!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打坏了人,那可是要赔钱的!
傻柱的损失,不就能从刘海忠家找补回来?
说不定……还能多要点!
“哎呦!还是淮茹你脑子活!”贾张氏脸上的愁苦瞬间被一种精明的算计取代,她搓着手,眼珠子骨碌碌转着,飞快地盘算起来,“对对对,得让老刘家赔!往死里赔!傻柱这一伤,得耽误多少事,损失多少钱!”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有理,甚至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忽然,她一咬牙,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豁出去”的表情,说道:“家里……家里还有两个鸡蛋,是留着给棒梗补身子的。这样,我拿一个出来,煮了,等下带医院去看看傻柱!”
秦淮茹闻言,诧异地看了贾张氏一眼。
这老虔婆平时抠门到极点,一个鸡蛋看得比什么都重,今天居然肯主动拿出来,还给傻柱?
看来是真被“赔偿”的前景给激励了,舍得下本钱了。
“妈,您说得对。”秦淮茹点点头,心里也认同这个做法。
傻柱现在刚受伤,正是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这时候雪中送炭,效果远比日后锦上添花强得多。
“光一个鸡蛋可能不够,”秦淮茹想了想,起身道,“我再熬点小米粥,烂糊点,他现在可能吃不下别的。我现在就去弄。”
贾张氏这次没反对,反而催促道:“快去快去!熬稠点!显得咱们心诚!”
婆媳俩难得目标一致,迅速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