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因果镜前辩善恶 雷音殿内破迷障下
第三节 袈裟染血 现金蝉前世碎片上
因果镜碎成齑粉的刹那，唐僧的锦襕袈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原本金黄的丝线竟如活物般扭曲，化作千万条血色游蛇，在袈裟表面织出一幅“阿鼻地狱图”——刀山剑树下，无数灵核被铁链贯穿，正在被灵山僧众用“功德磨”碾成粉末。
“师父！快看你的袈裟！”沙僧惊呼。唐僧这才发现，袈裟内衬的“极乐世界绣”不知何时变成了“无间炼狱图”，每个往生的佛陀都长着毗卢派长老的脸，脚踏凡人灵核堆成的莲花座。第七世金蝉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曾在“功德池”边看见，所谓超度亡灵，不过是将罪人的灵核漂白后，卖给富贵人家作“祈福灵珠”。
“原来贫僧日日披着的，竟是灵山的遮羞布！”唐僧痛彻心扉，伸手撕扯袈裟，却见血蛇突然化作前九世的自己，每一世都递来半卷残经——第一世的《灵核开源论》、第五世的《众生平等偈》、第九世的《破魔宝录》，拼合起来竟形成完整的“灵核自心生”理论。
猪八戒扛着食神秤闯到近前，秤杆上的“灵山贪墨录”残页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一串数字：“光和七年，雒阳灵核配额：官府取三成，灵山密取五成，余二成散于百姓”。他啐道：“合着俺们种的粮食，有一半都被这帮秃驴偷了！当年高老庄大旱，原来是你们扣了灵核，害庄稼不长！”
司马懿捡起一块因果镜碎片，镜面映出的不再是三国景象，而是灵山“无生殿”的密道——无数孩童被蒙着眼睛送入殿中，毗卢派长老手持刻有“因果锚”的佛珠，正在他们眉心种下印记。他浑身剧震，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灵山指令始终“本能服从”，原来早在七岁坠井时，便已成为灵山的“因果容器”。
“看！”孙悟空火眼金睛一亮，指向殿外。只见灵山主峰的“功德碑”正在剥落金粉，露出底层的青铜铭文：“维建安元年，灵山毗卢派与汉相曹操议灵核事，不谐，遂布因果于司马氏，以作后图。”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当啷”落地，刀身上竟映出自己在麦城被“普净禅师”点化时的画面，禅师手中佛珠正是“因果锚”所化。
“某终于明白……”关羽声音哽咽，“当年那老僧说‘今逢令公，盖因因果’，原是要收某的灵核去补灵山的破碑！关某一世忠义，竟成了你们的补锅材料！”张飞暴躁如雷，丈八蛇矛狠狠戳向殿柱，竟从柱体中流出暗红色的灵核残液，在地面汇成“毗卢派立”四个大字。
文殊菩萨见机密尽泄，青狮突然口吐黑烟，化作毗卢派的“灭魔阵”。他手持降魔杵指向唐僧：“金蝉子，你九世轮回都要坏我灵山大计，今番便叫你魂飞魄散！”话音未落，普贤菩萨的白象突然踏碎地砖，露出卢舍那派的“慈悲莲台”，将唐僧等人护在中央。
“文殊，你我同属灵山，为何执迷不悟？”普贤菩萨挥剑斩断降魔杵的锁链，“当年释迦派放逐金蝉子，你我都知是怕他揭露三脉私吞灵核的丑事！如今证据确凿，还要助纣为虐？”文殊冷笑：“卢舍那派假仁假义！你们暗中收集‘贪墨录’，不也是为了扳倒毗卢派，独占灵核供奉？”
两派法相在殿中激烈交锋，观音菩萨的玉净瓶突然被震落，瓶中“甘露”洒在血玉曼陀罗池里，竟冒出滚滚黑烟，池底浮出无数刻着“卢舍那派”字样的骷髅——原来所谓“慈悲超度”，不过是将灵核从毗卢派的熔炉，转入卢舍那派的“功德池”二次炼化。
唐僧的袈裟突然冲天而起，血莲化作九道光芒，分别照向殿内九根“八宝莲花柱”。柱体应声开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前九世金蝉子法身，每具法身手中都握着半片竹简，拼合起来竟是《灵核真解》的完整内容：“灵核者，非天地所授，乃凡人念想所聚。灵山以秤量之，以锁困之，实乃窃国之贼也。”
“原来持灯比丘……”唐僧泪如雨下，想起第一世被放逐时，那个在必经之路点亮灯笼的老僧，竟就是释迦派的前长老！竹简上的“灯”字突然燃烧，显现出一行小字：“三脉者，一秤三砣也。破秤需毁砣，毁砣需借火。”孙悟空闻言大喜，拔下一根毫毛化作火把：“师父，俺老孙的火眼金睛就是火！看俺烧了这破柱子！”
正当孙悟空举火欲焚时，司马懿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向殿外逐渐聚拢的灵山僧众：“且慢！唐长老，某虽死罪难逃，但恳请以某为饵，引开毗卢派追兵。待诸位将《灵核真解》传于天下，某纵入阿鼻地狱，亦含笑九泉！”
唐僧尚未答话，却见关羽、张飞、赵云等三国将领已列阵殿门，关羽沉声道：“我等虽为亡灵，却不惯见此等腌臢事！司马公，某等随你突围，便要让天下人知道，灵山的秤杆，早该断了！”
第三节 袈裟染血 现金蝉前世碎片下
唐僧轻抚袈裟，血莲突然化作九柄利剑，分别刻着“贪、嗔、痴、慢、疑”等九罪。他将剑分给关羽、张飞等将领，沉声道：“此乃贫僧前九世的执念所化，今日便借将军们的虎威，斩碎灵山的因果迷障！”张飞接过“嗔”字剑，丈八蛇矛与之相击，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殿顶琉璃瓦簌簌而落。
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棒头缠绕的毗卢派幡布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老猪！沙僧！护好师父！俺老孙先去探探雷音殿的虚实！”说罢一个筋斗翻上半空，却见雷音殿方向腾起三色祥云——毗卢派的黑烟、卢舍那派的白云、释迦派的金光，正自相攻伐，显见三脉内战已至白热化。
司马懿手持横刀，刀身映出自己生平杀戮画面，却见每个亡魂脚下都有灵山僧众的影子。他突然仰天大笑：“某总道自己是下棋人，却原来一直是灵山手中的棋子！今日便要做那掀棋盘的人！”说罢挥刀斩断悬挂因果镜的“八部天龙链”，链条断裂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无数透明灵核从中溢出，飘向殿外的凡人军队。
猪八戒见状，举起食神秤大声疾呼：“乡亲们看好了！这就是你们被偷走的灵核！灵山说俺老猪吃馒头造孽，可他们拿咱们的念想当金子使！”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怒吼，无数百姓举着农具冲向灵山僧众，他们眼中泛起的微光，正是被夺走多年的灵核光芒。
毗卢派长老见势不妙，竟现出真身——那是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每只眼睛都嵌着“因果锚”佛珠。他张开血盆大口，欲将司马懿等人吞噬，却见唐僧袈裟上的血莲突然全部绽放，每片花瓣都化作“灵核自心生”的梵文，如利刃般刺入怪物体内。
“你等竟敢伤我法身！”怪物怒吼，却见释迦派的金光突然从背后袭来，竟是释迦派长老带着一众比丘赶到。“毗卢兄，”释迦派长老微笑着举起《灵核密卷》，“当年你我合谋种下司马氏的因果锚，如今他要暴露真相，你我不如……”话未说完，卢舍那派的白云已将他卷住，普贤菩萨的声音从云中传来：“释迦老儿，少装好人！你们私藏密卷，不也是为了独吞灵核？”
三脉长老终于撕下伪装，在殿中大打出手。司马懿趁机带着众人突围，路过血玉曼陀罗池时，忽然看见池底有个发光的匣子，正是持灯比丘当年所赠的《灵核真解》全卷。他刚要拾取，却见文殊菩萨的青狮突然扑来，利爪直取他的眉心“因果锚”。
千钧一发之际，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落，将青狮的利爪斩落。“司马公快走！”关羽厉声喝道，“某等拖住灵山群魔，你护着唐长老去雷音殿！”司马懿点头，转身时却见唐僧袈裟上的血莲已全部枯萎，只剩下最后一朵，花瓣上写着“反”字。
他终于明白，这“反”不是反叛，而是“反求诸己”——灵核不在灵山，而在人心。当凡人不再相信灵山的“因果秤”，所谓的天命，便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
“唐长老！”他握紧《灵核真解》，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某虽曾为虎作伥，但今日愿以残躯为引，让天下人看清灵山的真面目！”说罢转身冲向三脉混战的中心，横刀上的“反”字血珠飞溅，竟在地面画出一道直通雷音殿的血路。
第四节 灵核如雨 雷音殿内破迷障上
穿过因果镜殿的血玉长廊，雷音殿的朱漆大门豁然洞开。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庄严肃穆，而是一座巨大的机械装置占据中央——三根青铜巨柱支撑着一架千米长的“因果秤”，秤盘上分别堆着“善”“恶”“业”三堆灵核，下方齿轮咬合处渗出暗红色油渍，正是凡人灵核被炼化后的残液。
“这便是灵山的核心。”司马懿握紧《灵核真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毗卢派掌秤杆，卢舍那派掌秤砣，释迦派掌秤星。所谓因果平衡，不过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将念想榨成油膏！”话音未落，秤杆突然剧烈晃动，善堆灵核竟自动向恶堆滚动，显见三脉内战已影响到核心运转。
孙悟空火眼金睛扫过秤柱，见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人名：“看！这是徐州糜竺的灵核配额，这是荆州刘表的‘恶业值’！原来咱们的生死簿，就是这破秤上的刻痕！”他挥棒砸向“业”堆灵核，却见金光闪过，齿轮间弹出毗卢派的“灭魔杵”虚影，将金箍棒震得嗡嗡作响。
毗卢派长老化作的多眼怪物追至殿门，口中喷出三昧真火，瞬间将“因果秤”善堆灵核点燃。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哭嚎的人脸，正是被炼化的凡人念想。“你们以为破了因果镜就能动摇灵山？”怪物嘶吼着，背后浮现出“人核熔炉”的幻象，“这些灵核早已与天地同寿，你们杀一个，便有十个补上！”
卢舍那派普贤菩萨紧随其后，白象踏碎地面，露出深埋地下的“功德莲台”。莲台每片花瓣都刻着往生咒，却在血光中显露出“卢舍那派专用”的密文。“毗卢兄何必动怒？”普贤微笑着挥手，莲台升起一片白雾，竟将恶堆灵核漂白成“善”核模样，“不如让贫僧用‘慈悲洗罪术’，帮这些业障重归清净……”
释迦派长老趁机登上秤杆，手中《灵核密卷》展开，卷首赫然画着曹操斩佛珠的场景，却被篡改得像是曹操持刀威胁老僧。“诸位请看！”他指尖点过画面，曹操的横槊竟变成魔鬼三叉戟，“此乃魔罗现世之兆，唯有贫僧的‘法轮正法眼’，方能照破虚妄！”说罢睁开第三只眼，射出金光将“业”堆灵核钉在秤盘上。
司马懿见三脉各施手段，突然想起《灵核真解》中的警句：“破秤之法，不在外力，而在人心。”他转身面向殿外涌来的凡人军队，横刀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真解竹简上，竟映出每个人灵核的微光。“乡亲们！”他大声疾呼，“你们眼中的光，便是灵山最怕的东西！当年孟德公斩佛珠，斩的不是佛法，是他们把人当牲口的规矩！”
一位老农夫举起锄头，锄头柄上刻着亡子的生辰八字——那是当年被征去开灵核矿的少年。“俺儿临死前说，井下的石头会发光！原来那不是鬼火，是俺们的念想！”他的眼中泛起泪光，却有微光渐盛，竟将锄头化作一柄光矛，刺向“因果秤”的“恶”堆灵核。
霎时间，千万道灵核微光从人群中升起，如漫天星斗汇聚成河。猪八戒的食神秤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秤杆上“天地良心”四字化作实质，将卢舍那派的“慈悲白雾”蒸散殆尽。沙僧挥动降妖宝杖，杖头月牙铲刮落释迦派法轮上的金粉，露出底下“民可使由之”的刻字。
唐僧眼见凡人念想汇聚成“反”字大旗，锦襕袈裟突然自行飞起，血莲残瓣竟在旗杆上重新绽放。他终于领悟前九世偈语的真意，双手结出从未见过的法印，袈裟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缠住“因果秤”的青铜巨柱。
“贫僧前九世求破迷障不得，”他的声音穿透三脉轰鸣，“今方知迷障不在镜中，不在秤上，而在贫僧心中！”袈裟猛地收紧，巨柱上的“毗卢派立”铭文竟被生生勒断，露出内层“释迦派制”的阴刻——原来三脉互相牵制，早就在核心部件上设下后手。
孙悟空趁机跃上秤杆，金箍棒狠狠砸向“因果秤星”。秤星碎裂处，掉出一颗刻着“灵山后勤部”的铜球，正是当年司马懿熔炉玉壶上的同款。“好个三脉分权！”他大笑道，“原来你们生怕一方独大，便弄出这破秤互相监视！”
第四节 灵核如雨 雷音殿内破迷障下
因果秤终于不堪重负，“轰”的一声倒塌。三根巨柱分别砸向三脉长老：毗卢派怪物被“业”堆灵核掩埋，卢舍那派莲台被“善”核洪流冲散，释迦派法轮被“反”字大旗卷走。无数灵核从破碎的秤盘中飞出，如雨点般落入凡人手中，每个人眼中的微光都化作熊熊烈火。
司马懿接住一枚透明灵核，见其中映出自己七岁坠井的画面，却有个持灯比丘在井口放下绳索——原来当年救他的不是佛珠，而是释迦派前长老的凡人之善。“持灯者……”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真解竹简上的火字，将灵核往袈裟血莲上一按，火焰顿时暴涨，照亮了雷音殿角落的暗室。
暗室中，无数孩童被铁链锁在“因果锚”祭坛上，眉心都嵌着毗卢派佛珠。猪八戒见状怒吼：“原来你们把孩子的念想炼成了秤砣！”食神秤化作巨锤，砸烂祭坛的同时，竟触发了地面的“万佛朝宗”机关，露出更深层的密室——里面整齐排列着刻有“魏”“蜀”“吴”国号的灵核罐，罐底印着“灵山三脉均分”的密文。
关羽在密室中发现一卷残轴，展开竟是曹操的《求贤令》草稿，空白处用朱砂写着：“灵山僧言灵核天授，某亲见其从人心中窃取。若顺之，乃窃国；若逆之，乃窃天。然天何能窃？唯民心可窃耳。”字迹到最后已近癫狂，显见曹操当年已窥破灵山阴谋，却因畏惧因果反噬，只能将真相藏在求贤令中。
“孟德公……”唐僧轻抚残轴，泪如雨下，“原来你拒绝的不是佛法，是将人心异化为工具的邪术。所谓‘周公吐哺’，竟是想聚天下念想，与灵山抗衡！”话音未落，残轴突然化作金光，融入他的袈裟，血莲竟重新焕发生机，每片花瓣都映出曹操横槊赋诗的身影。
毗卢派长老从灵核堆中爬出，已是强弩之末：“你们以为毁了秤就能改变因果？灵核乃天地至公之物，凡人若无约束，必堕禽兽之道！”孙悟空闻言反手一棒，将其多眼头颅砸烂：“放你娘的狗屁！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也没见天地塌了！倒是你们，把好好的人心，变成了算盘珠子！”
卢舍那派普贤菩萨见势不妙，欲驾云逃走，却被沙僧用宝杖勾住云头：“菩萨不是要慈悲为怀么？不如留下来，给这些被你‘超度’的亡灵念念经！”普贤脸色惨白，化作一道白光遁走，却在半空被司马懿横刀斩断衣袖，露出臂上“贪墨录”的刺青——那是他私吞灵核的罪证。
释迦派长老紧握《灵核密卷》退至雷音殿后，忽见持灯比丘的灯笼亮起。老僧缓步走出阴影，揭开袈裟露出胸前刀疤：“师弟，当年你我一同发现灵核真相，为何你选择用谎言统治，而我选择点一盏灯？”释迦派长老颤抖着跪下：“师兄，我怕……怕凡人知道灵核自心生后，便不再需要灵山……”
当第一缕朝阳照进雷音殿，凡人手中的灵核微光已汇聚成“人”字巨芒。唐僧身披焕新的袈裟，手持《灵核真解》登上残秤，朗声道：“诸位且听！灵核非天授，乃人心所聚。灵山以秤量之，以法困之，实乃最大的贪嗔痴！从今往后，因果自掌，无需他判！”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万佛崩塌的轰鸣。灵山主峰的“功德佛”尽皆碎裂，露出里面填充的灵核布袋；因果镜殿的残垣中，漏刻里的灵核残液竟化作清泉，滋养着破土而出的曼陀罗花——这次盛开的，是不带一丝血色的洁白花朵。
司马懿望着手中的灵核，见其中映出司马家族的未来：子孙虽坐拥天下，却再无灵山的因果枷锁。他长叹一声，将灵核放入老农夫手中：“某一生算尽天机，却不知最该算的，是人心向背。老丈，这盏灯，替某传给后人吧。”
老农夫点头，灵核微光在他掌心化作一盏灯笼，灯芯上跳动的，正是曹操当年未竟的理想，是金蝉子九世轮回的执念，是千万凡人念想凝聚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