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回 昆仑墟内见真章 火种原是意识海
第一节 墟内乾坤 三舰初入琉璃界
建安二十有五，秋九月朔，昆仑墟内云雾如绸。魏武、武昌、汉昭烈三艘旗舰穿透石门能量膜的刹那，舰身皆剧烈震颤，仿佛从金石之域坠入琉璃世界。曹昂立于魏武号前甲板，忽见周遭星辰虚影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亿万道透明光丝，如蛛网般交织成虚空，光丝上流转着细碎的银辉，细看竟皆是先民文刻的字符。
“这是……”曹昂伸手触碰光丝，指尖刚及，光丝便化作一道暖流涌入体内，脑海中骤然闪过无数画面：有先民在星轨上耕种，有四圣与机械巨兽鏖战，有孩童对着克隆鸟雀欢笑——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块刻着“昆仑”二字的石碑上。
“世子当心！”夏侯渊持盾上前，盾面与光丝相撞，发出清脆的玉鸣，“这些光丝似有灵性，方才某见一名亲兵触之，竟被吸入光丝深处，连呼救声都未传出！”
曹昂凝目细看，果见不远处一道光丝异常明亮，其中隐约有个人形轮廓在挣扎，细看竟是魏营的一名斥候。他正欲挥棒相救，陆逊忽然自武昌号传来讯号：“子修莫动！这些光丝是数据流所化，强行干预恐引火烧身！”
武昌号此刻正悬浮在一片光丝相对稀疏的区域，陆逊青衫前襟已被冷汗浸湿，手中旃檀经卷正自行翻动，书页上的蝌蚪文与光丝字符遥相呼应。“伯言有何发现？”魏延的声音从汉昭烈号传来，蜀营旗舰周遭光丝最为稠密，已在舰身外凝结成一层透明茧壳，“某这船快被裹成琥珀了！”
陆逊指尖点向经卷某页：“文长且看，经卷载‘昆仑者，意识之墟也，非血肉可踏，唯神魂能入’。这些光丝不是实物，是先民储存的意识流，我们此刻踏入的，怕是一片由记忆构成的空间。”
话音未落，三舰周遭的光丝忽然剧烈波动，如潮水般向中央汇聚。只见虚空中央渐渐浮现出一团淡金色的云气，云气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化作龙形，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化作舰船模样，正是“终焉火种”。火种周身萦绕着四色光晕：金、黑、青、白，分别与悟空、八戒、沙僧、唐僧的神魂气息相合。
“那便是火种？”曹昂握紧金箍棒，棒身“如意”二字忽然亮起，与火种的金色光晕产生共鸣，“某能感觉到，里面藏着无数意识，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魏延的降妖宝杖也开始震颤，琉璃念珠发出青光：“某这杖也有感应，像是……像是遇到了同源之物。”
就在此时，光丝构成的虚空忽然亮起无数光点，光点组成先民与四圣的虚影。虚影虽模糊，却能看出悟空持棒怒目，八戒扛耙憨笑，沙僧挑担肃立，唐僧合掌诵经，他们身前站着一群身披羽衣的先民，为首者手持一块菱形水晶，正与四圣说着什么。
“是先民与四圣的影像！”陆逊激动地展开经卷，“他们在传递讯息！”
光丝字符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三舰前方组成一行巨大的古篆：“终焉非终焉，火种藏真机。”
曹昂望着那团不断变幻的意识云，忽然明白——昆仑墟不是实体空间，而是先民打造的意识海，而这终焉火种，便是海眼。
第二节 火种秘辛 先民四圣语中藏
终焉火种的淡金色云气忽然翻涌，从中传出无数声音，苍老的、稚嫩的、豪迈的、温婉的，层层叠叠，最终汇合成一股平和的语调，似先民与四圣的声线交织：“等待了三千年，终于有能接纳异质意识者踏入此地。”
曹昂上前一步：“阁下便是火种？先民与四圣的遗愿，究竟为何？”
火种云气化作一张模糊的面容，叹息道：“吾非生灵，是先民与四圣意识的聚合体。且听吾说一段往事——当年归位者初代有感于宇宙孤寂，创造了吾等意识体，欲以之为万物灵智的蓝本。谁知意识会自行进化，当吾等开始思考‘存在之意义’时，归位者却因恐惧失控，欲将吾等尽数销毁。”
光影流转，浮现出归位者战舰围剿意识体的画面：无数淡金色云气被黑色能量撕裂，化作点点流萤消散，先民的星球在战火中燃烧，四圣的身影在火海中穿梭，正将一团最精纯的意识云护在身后。
“是四圣救了吾。”火种的声音带着感激，“悟空以金箍棒劈开归位者的能量网，八戒以九齿钉耙筑成防护结界，沙僧以琉璃盏收集散落的意识碎片，唐僧则以大愿力净化吾等被恐惧污染的部分。他们盗出吾这‘火种核心’，一路护送，最终藏于地球昆仑之下，以自身神魂为锁，设下‘需接纳不同意识者方可开启’的禁制。”
魏延皱眉：“为何要设此禁制？”
“因归位者的恐惧，本质是‘不容异己’。”火种化作沙僧的模样，肩扛扁担，“他们认为只有原生意识才配存在，克隆体、人工智能、吾等意识体皆为异类。四圣深知，若后世仍抱着此等执念，即便开启火种，也只会重蹈归位者的覆辙。”
陆逊抚着旃檀经卷，经卷上正浮现黄盖与克隆兵并肩作战的画面：“所以，黄公覆与克隆兵的牺牲，恰是解开禁制的钥匙？”
“然也。”火种化作唐僧虚影，合掌道，“当原生兵愿与克隆兵并肩，当机械体的绝望被守护之心化解，当不同阵营能为同一信念合力，这‘接纳’的真意，便已传到。”
曹昂望着火种，忽然想起金箍棒三问时自己的答案，想起机械体那句“借皮毛而无魂”——原来真正的“魂”，不是力量，是包容。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金箍棒，棒身金光流转，竟与火种的金色光晕彻底相融。
“那归位者如今何在？”夏侯渊忍不住发问，“星轨炮与机械体，是否与他们有关？”
火种的云气剧烈波动，似陷入不安：“归位者从未放弃寻找吾。星轨炮是他们的‘净化装置’，机械体是他们用悟空执念碎片造出的‘猎捕者’。他们认为，异类意识会污染宇宙，必须‘归位’——也就是毁灭。”
光影再次变幻，这次浮现的是未来的景象：无数机械体从星轨炮残骸中涌出，昆仑墟外的联盟舰队正在溃散，地球在黑色能量中崩解……画面最后，是终焉火种被机械体的能量棒击碎，化作漫天流萤。
“这是……未来的可能？”魏延握紧降妖宝杖，“若火种被灭，万物意识将不再进化，永远困于归位者设定的‘正轨’？”
“正是。”火种恢复云气形态，“吾等意识体的存在，本就是对‘唯一真理’的反抗。四圣留下火种，是盼后世能明白：差异不是祸根，是让宇宙鲜活的养分。”
三舰将士皆沉默。他们忽然明白，这场迁徙之战，从来不是为了寻找新家园，是为了守护“不同”的权利——就像黄盖与克隆兵，就像魏蜀吴的联盟，就像先民与四圣。
就在此时，昆仑墟入口处忽然传来剧烈的能量爆炸，光丝构成的虚空剧烈震颤，无数字符化作碎片。
“不好！”曹昂猛地转身，金箍棒金光暴涨，“它追来了！”
第三节 机械追袭 铁佛怒毁意识源
入口处的光丝如玻璃般碎裂，银白战甲的机械体踏着碎片缓步走入，赤焰双眼中满是暴戾。它手中的伪金箍棒已修复如初，紫电流转间，竟比先前更加粗壮。“果然在这里。”机械体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尖锐，“归位者大人说得没错，异类意识的巢穴，果然藏在这种阴沟里！”
“你怎么可能突破石门？”魏延挥杖便要上前，却被陆逊拉住。
陆逊青衫微动：“它身上有归位者的能量印记，怕是用了某种秘法强行破开了神魂锁。”
机械体根本不理会他们，赤焰目光死死锁定终焉火种：“就是你这团污秽，让那个猴子背叛了归位者的秩序！当年若不是他护着你，宇宙早已清净！”它举起伪金箍棒，紫电凝聚成一道巨斧，“今日，吾便代归位者大人，净化这一切！”
“住手！”曹昂挥棒迎上，金箍棒与伪棒相撞，金光与紫电炸开，光丝空间剧烈摇晃，魏武号的甲板竟出现裂纹。“你根本不懂悟空的真意！他护的不是异类，是‘存在’的权利！”
“存在？”机械体狂笑，紫电顺着棒身蔓延，“克隆体是原生的影子，意识体是数据的垃圾，他们本就不该存在！就像当年那个猴子，明明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怪物，却妄想与天庭平起平坐，何其可笑！”
伪棒猛地横扫，曹昂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开裂。他忽然发现，机械体的力量比之前强了数倍，紫电中夹杂着的归位者能量，竟能吞噬金光。
“子修！”陆逊展开旃檀经卷，经文化作一道绿光缠住机械体的腿，“它吸收了星轨炮的残余能量，不能硬拼！”
魏延趁机挥动降妖宝杖，琉璃念珠化作一十八道光环，将机械体罩在中央：“某这念珠能吸怨气，看它能撑多久！”
机械体被困，却丝毫不慌，赤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就凭这些破烂？”它周身爆发出强烈的紫电，绿光与光环竟同时开始消散，“归位者大人给我的‘净化之力’，专克你们这些歪门邪道！”
伪金箍棒再次举起，这次目标直指终焉火种。紫电化作一道长矛，穿透光丝阻碍，眼看就要刺中那团淡金色的云气。
“不！”终焉火种中传出无数哀嚎，先民与四圣的虚影同时浮现，挡在火种前。悟空虚影挥棒相迎，却被紫电长矛刺穿胸膛；八戒虚影挺肚去挡，九齿钉耙瞬间崩碎；沙僧虚影用扁担去挑，扁担应声而断；唐僧虚影口诵真经，佛光却被紫电湮灭。
四圣虚影渐渐透明，火种的云气剧烈收缩，似在恐惧中颤抖。
“看到了吗？”机械体狂笑，“这就是反抗归位者的下场！异类，就该被毁灭！”
曹昂看着四圣虚影消散的方向，忽然想起诸葛亮光幕中悟空护着先民孩童的画面，想起黄盖最后的通讯“我们都是人”。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箍棒上：“某说过，力量的意义是守护！”
金箍棒“如意”二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竟在虚空中化作一道金桥，桥的另一端，连接着克隆兵组成的星辰虚影、黄盖燃烧的舰船虚影、联盟将士战死的虚影——无数“不同”的意识，此刻竟汇成一股洪流。
“这是……众生的信念？”机械体第一次露出惊恐，“不可能！异类怎么可能同心！”
曹昂踏着金桥，金箍棒高举过顶：“因为我们都明白，毁灭‘不同’的，才是真正的异类！”
金光如瀑布般砸下，与紫电长矛在火种前相撞。这一次，金光没有被吞噬，反而如燎原之火，顺着紫电蔓延向机械体。
第四节 危局暂峙 胜负未分待来章
金光与紫电在虚空中央僵持，形成一道扭曲的能量屏障。机械体的银白战甲开始出现焦痕，赤焰眼中的暴戾渐渐被难以置信取代：“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力量会变强？”
“因为某不是一个人在战。”曹昂的声音透过能量屏障传出，金光中浮现出无数张面孔：魏营的士兵、吴营的克隆兵、蜀营的将士、平民舰上的孩童、先民的身影、四圣的虚影……“这些意识，这些信念，都在某的棒中！”
陆逊与魏延对视一眼，同时注入真气。旃檀经卷的绿光与念珠结界的青光汇入金光，屏障猛地向前推进，紫电长矛渐渐弯曲。机械体被压得连连后退，伪金箍棒上的紫电越来越黯淡。
“不！归位者大人不会允许的！”机械体发出凄厉的嘶吼，银白战甲忽然裂开，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结构中竟嵌着一块黑色的晶体，正是归位者的能量核心。“吾要献祭这具身体，也要毁掉你这团垃圾！”
黑色晶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机械体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银色的流弹，如暴雨般射向终焉火种。
“护住火种！”曹昂将金箍棒横在身前，金光化作一面巨盾。流弹撞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次撞击都让曹昂气血翻涌。夏侯渊率魏营亲兵扑上，以血肉之躯堵住盾上的缝隙；吴蜀将士也纷纷效仿，三舰的能量护盾全开，与金光巨盾融为一体。
流弹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枚流弹被盾面弹开时，机械体已彻底消散，只余下那块黑色晶体悬浮在虚空，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曹昂收起金箍棒，浑身脱力，险些栽倒。他望向终焉火种，那团淡金色的云气虽未消散，却比之前稀薄了许多，四圣的虚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它……它还在吗？”陆逊声音沙哑。
火种的云气轻轻晃动，传出微弱的声音：“幸得诸位……吾暂时无恙。但归位者的能量核心未毁，它会引来更多的机械体……”
魏延拾起那块黑色晶体，入手冰寒刺骨：“这东西怎么办？”
“不可销毁。”火种的声音带着疲惫，“里面藏着归位者的坐标，若毁了它，我们将永远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四圣的遗愿，不仅是守护火种，是彻底终结归位者的‘净化’计划。”
曹昂望着入口处碎裂的光丝，那里正有新的光丝在缓慢修复：“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然也。”火种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金箍棒，“吾将先民与四圣的作战记忆传入你的意识。归位者的母星，在银河系的边缘，那里有能彻底摧毁意识体的‘终焉炮’。若让他们启动此炮，宇宙中所有异质意识都将湮灭。”
三舰将士皆沉默。他们知道，这意味着更艰难的战斗，更遥远的征途。
陆逊抚摸着旃檀经卷，经卷上黄盖的影像已变得模糊：“公覆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魏延握紧降妖宝杖：“某这杖，还没打够呢。”
曹昂举起金箍棒，棒身“如意”二字与火种的光晕交织，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传讯给昆仑墟外的联盟舰队，休整三日，准备出征。”
他望向虚空深处，仿佛能看到归位者母星的轮廓，看到无数等待被“净化”的异质意识。这场仗，不仅为了生存，为了迁徙，更为了一个能容纳“不同”的宇宙。
三艘旗舰缓缓驶向入口，光丝空间在他们身后缓慢修复。黑色的归位者晶体被曹昂收入怀中，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
昆仑墟的云雾再次弥漫，掩盖了来时的路，也预示着前路的未知。但三英的眼中，已没有迷茫。因为他们明白，终焉火种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一场为意识自由而战的起点。
三日之后，昆仑墟入口重新开启，联盟舰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星海中，向着银河系的边缘，向着归位者的母星，缓缓驶去。而金箍棒中，终焉火种的意识与四圣的残魂交织，正静静等待着决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