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投多少？”
“两千万……欧元。”
陈诚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两千万欧元！
按照现在的汇率，那可是一亿六千万人民币！
“穆勒博士，你……你没开玩笑吧？”
“No no no！”穆勒在电话那头笑了，“我的朋友叫汉斯，是欧洲最大农业投资基金的合伙人，他看了你的项目规划，觉得潜力巨大。”
陈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他要多少股权？”
“40%。”
陈诚脑子飞速运转。
如果接受这笔投资，他的股权降到40%，李国强20%，汉斯40%。
三足鼎立，谁也别想轻易控制谁。
可那是一亿六千万啊！
有了这笔钱，别说把项目做起来，旁边的商业地块也能立刻启动开发。
甚至……他能把整个片区都吃下来！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穆勒博士，让你朋友来一趟，我要当面跟他谈！”
“好的，陈总，我马上联系他。”
挂了电话，陈诚坐在椅子上，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门被推开，霍明轩冲了进来。
“老陈，怎么样？选哪家？”
陈诚抬起头，咧嘴一笑。
“都不选。”
“有个欧洲来的凯子，愿意投一亿六千万。”
霍明轩当场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多……多少？！”
“一亿六千万。”
“我靠！”
霍明轩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半天没能把张开的嘴合上，“老陈，这……这玩意儿靠谱吗？别是遇上跨国诈骗了吧？”
“穆勒博士介绍的，八九不离十。”陈诚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不过，他要40%的股份。”
霍明轩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给憋了回去，脸都涨红了。
“老陈，这个……这个你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陈诚笑了，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的兴奋，“明轩，你算算账。有了一亿六千万，我不光能把眼前这个项目砸出个花来，还能把整个片区都给吞了！到时候，别说40%的股权，就是10%，那也值几个亿！”
霍明轩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倒是……不过老陈，人心隔肚皮，你可得小心点，别让老外给坑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三天后，汉斯坐着飞机，如约而至。
陈诚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德国男人，头发花白，但腰杆笔直，精神头十足。
“陈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汉斯的中文比穆勒流利太多了，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
“汉斯先生，欢迎，欢迎。”陈诚伸手与他交握。
两人没去酒店，也没去公司，车子直接开到了项目现场。
汉斯下了车，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走了一圈，又站到高处，远眺着那块刚拿下的商业用地，不住地点头。
“陈先生，你的项目，很有野心，也很有潜力。”
“谢谢。”
“那么，我们谈谈投资？”汉斯没有半句废话，直入主题。
“好。”
回到临时搭建的板房办公室，汉斯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陈先生，这是我们的投资意向书。两千万欧元，换取贵公司40%的股权。”
陈诚接过文件，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
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汉斯先生，这里写着‘享有董事会一票否决权’，这是什么意思？”
汉斯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陈先生，这是国际惯例，为了保护投资者的重大利益。如果公司做出我们认为有风险的重大决策，我们有权否“
“我不能接受。”
陈诚没等他说完，直接把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汉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不叫保护利益，这叫控制公司。”陈诚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汉斯先生，我可以给你们40%的股权，但这家公司姓什么，必须由我说了算。”
空气仿佛凝固了。
汉斯沉默着，手指在公文包的皮质表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陈先生，我们投资了一亿六千万，不要求成为第一大股东，这已经展现了我们极大的诚意。”
“我也很有诚意。”陈诚寸步不让，“这个项目，从一张白纸到现在，每一个细节都在我脑子里。你们要控制权，等于要它的命。我宁愿不要这笔钱，也不会拿我的心血开玩笑。”
汉斯盯着陈诚看了足足十几秒，脸上的严肃忽然化开，竟笑出了声。
“陈先生，你很有魄力。好，一票否决权的条款，我可以让步。但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我们要派一名财务总监进入公司，监督资金的使用和项目的运营。”
陈诚几乎没有思考。
“可以。但这个人只有监督权和建议权，没有最终决策权。”
“成交。”
汉斯干脆地伸出手。
陈诚握了上去。
……
签完正式的投资协议，已经是晚上十点。
送走汉斯，陈诚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瘫倒在椅子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霍明轩倒了杯水递过来。
“老陈，搞定了？”
“搞定了。”陈诚接过水杯，仰头灌了大半杯，滚烫的喉咙才舒服了些。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明轩，一亿六千万啊……咱们发了！”
霍明轩也咧开嘴笑了，眼眶都有些发红。
“是啊，有了这笔钱，咱们总算能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郭晓莹打来的。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马上。”陈诚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晓莹，你先睡，我这边刚忙完。”
“什么事啊这么晚？”郭晓莹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心。
“投资的事，谈成了。”陈诚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力量。
“一亿六千万。”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几秒，郭晓莹颤抖的声音才传过来。
“多……多少？”
“一亿六千万。”陈诚又重复了一遍。
“老公！你没骗我吧？！”郭晓莹的声音都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