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小路蜿蜒在沉星那奇异的、一半白昼一半永夜的边界上。张雪的嘴一路就没停过，絮絮叨叨，试图撬开寒剑那紧闭的嘴唇。面对这油盐不进的沉默，张雪只觉得一股闷气在胸中翻腾。
“司徒冷艳！”他提高了调门，带着明显的不忿，“你泼了我一身的脏水，连声道歉都没有？”
寒剑目不斜视，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像冰珠落地：“我没往你身上泼脏水。”
“血水就更不能了！”张雪立刻抓住话柄，不依不饶。
寒剑终于侧过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无聊”和“懒得理你”，随即收回目光，再不言语。
“嘿！装哑巴就没事了？”张雪紧追两步，试图引起对方注意。
寒剑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张雪：“我的青羽剑呢？”他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才是他关心的核心。
张雪被他看得一滞，下意识地回答：“在冰布那里。她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剑自然由她保管。”
“不是无衣？”寒剑微微皱眉。
“无衣负责外空，坐标沉星外轨道。”张雪解释道。
“那先去找冰布。”寒剑斩钉截铁，转身就要往白昼区域走去。
“不行！”张雪急忙拦住他，语气坚决，“先生交待过，必须先唤醒‘魔眼’，才能顺利找到其他人。这是计划！”
寒剑冷冷地“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张雪：“那你去找魔眼，我去找冰布。”说着就要绕开他。
张雪一步挡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连先生的话你都不听？”
寒剑的眼神越过他，投向远处荒芜的岩石带，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块碍路的石头。
张雪被他这彻底的无视激怒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挑衅：“红焰？呵，我是相信先生，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个人，撒谎从来不会脸红的！”
寒剑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但那眼神里只有冰冷的鄙夷：“张雪，我相信先生，但我不相信你的判断。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与你同行，本就多余。”
“哎！你这人怎么……”张雪气结，随即又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吧好吧！道歉先放一边，你就不能和我说几句话？这鬼地方，死寂一片，我快寂寞死了！”他试图缓和气氛，“对了，叫我张雪就行，别老‘红焰红焰’的，土里土气的，咱们又不是非得弄个江湖名号显摆……”
话音未落，寒剑的身影已如一道青烟，加速向前掠去。
“喂！慢点啊！等等我！”张雪连忙拔腿追赶，抱怨声在荒凉的风中飘散，“……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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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星空中，一艘巨大的星船正缓慢而坚定地航行。它庞大的身躯在浩瀚的星辰背景下显得有些笨拙臃肿，船体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防护光晕。无衣静静地伫立在星船主控大厅中央，目光沉凝地注视着前方巨大的“天镜”。镜面上，无数星辰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行，星图变幻，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她正根据天镜的指引，精确计算着通往沉星的最佳航线。
“启示录的预言……九位星圣齐聚，方能压制沉原之危……”无衣低语，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这前提是，没有外界强力干扰。启示录本身就不稳定，预言随时可能生变。若让‘莫留天’的人抢先一步，凌云真人就有了足够的借口引爆沉原……”她微微摇头，指尖划过天镜边缘，调出更复杂的星轨模型，“我们，真的来得及吗？”
一团银色的光影在她面前轻盈地飘浮、旋转，像一颗顽皮的星子。那是吟星，他似乎永远无法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
“吟星，别转了，”无衣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转得我眼晕。”
吟星停了下来，那张娃娃脸上露出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姐姐，你也知道，我除了飘着就是坐着。偏偏你这大厅里，连张椅子都没有，好生无趣。”
“那你去其他舱室待会儿。”无衣建议道。
“不要，”吟星立刻拒绝，脸上又绽开灿烂的笑容，“我怕你孤单呀！”
无衣轻轻叹了口气，对这个思维跳脱的少年毫无办法。她素手轻挥，仙元涌动，一张舒适的云纹躺椅凭空出现在吟星下方。
“姐姐真好！”吟星欢呼一声，立刻飘落在躺椅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他缺失的右脚和右臂位置，隐隐有银色的能量光晕流转，构成虚幻的轮廓。
吟星，本名孟心楼，乃大圣神金银双枪司马金天的亲传弟子，亦是“无名阁”十二星圣之一。天赋异禀，异能强大，却因天生缺失右臂右脚，行动只能依靠仙元悬浮。更奇特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时如智者洞悉万物，时又如孩童懵懂痴顽，仿佛长期徘徊在清明与混沌的边缘。
“不要叫我姐姐。”无衣再次纠正，语气平淡。
“那叫什么？”吟星歪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妹妹？”
无衣无语，深知争论无益，只得由着他去：“叫我无衣即可。”
“那还不如叫姐姐亲切呢！”吟星笑嘻嘻地反驳。
无衣不再纠缠称谓，目光重新聚焦于天镜。就在这时，镜面上星辰轨迹的缝隙间，一道极其细微、速度惊人的残影一闪而逝！无衣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强大的神识瞬间锁定，调动天镜的扫描功能全力捕捉。
残影被解析、放大、模拟……一艘造型狰狞、涂装暗沉的星舰轮廓出现在天镜中央。无衣迅速启动轨迹模拟器，残影的路径被清晰地勾勒出来——目标，正是她所在的星船！
敌袭！念头瞬间闪过无衣脑海。北宫老师从未提及会有星舰支援，即便是协同作战的星空剑派云擎宫分部，也远在万光渡之外。这艘星舰的出现时机和航向，精准得如同预谋已久，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有敌情。”无衣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警惕已如绷紧的弓弦。身经百战的她早已磨砺出磐石般的意志，不会因突发的敌情而慌乱。风浪既来，唯有平息。
“哦？！”躺椅上的吟星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慵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光芒。他正愁无聊透顶，没想到“玩具”就送上门来了。“在哪儿？姐姐，让我去！”
无衣从天镜中看到那艘星舰正以惊人的速度迫近，距离星船已不足五十“渡”（注：天宫通用距离单位，约等于神器“星云”一秒航程）。她正要启动星船中段舱门放出小型防御艇。
吟星却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姐姐，看我的吧！”话音未落，他身前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那是他独有的异能，开启异空间通道。
“小心，”无衣叮嘱，“宇宙乱流正烈，温度极低。”
“哈哈，放心！”吟星的声音还在回荡，人已化作一道银光，没入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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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星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巨大星船的上方。刹那间，狂暴的宇宙乱流裹挟着大小不一的陨石碎片，如同怒海狂涛般向他汹涌扑来！刺骨的深寒瞬间侵蚀护体仙元。吟星不慌不忙，缺失的右臂处银光暴涨，一柄由纯粹仙元凝聚而成、吞吐着空间波纹的“影枪”瞬间成型。他单手挥动影枪，动作看似随意，枪尖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扑来的乱石群如同撞入无形的粉碎机，瞬间化为齑粉，又被狂暴的乱流卷走，消散在幽暗的空间裂隙深处。
那艘暗沉狰狞的星舰已然清晰可见，舰首狰狞的炮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距离，三十渡！舰身两侧炮口猛然亮起，两道粗大的毁灭性能量光束撕裂星空，直射向防御薄弱的星船！
星船笨重，护盾强度远逊于灵活的突击星舰。眼看光束即将命中，吟星冷哼一声，影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面巨大的银色光盾，横亘在光束路径之上！
“轰——隆！”无声的宇宙中，能量碰撞爆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狂暴的冲击波在真空中震荡开来，将附近的陨石带彻底清空。吟星的身影在强光中纹丝不动，光盾将两道毁灭光束稳稳挡下，消弭于无形。
星舰似乎被吟星的强悍震慑，骤然停下。舱门开启，一个身披厚重暗金色铠甲、体型魁梧如小山般的大汉跃出，稳稳立于虚空。他周身散发着凶戾的气息，显然实力不凡。
金甲大汉看到漂浮在星船上方、右臂和右腿处银光流转、显得有些“怪异”的吟星，以及对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怒吼声响彻精神层面：“呔！兀那小子，笑什么笑！吾乃银河魔域六大君王之金甲象王——叶碧龙！识相的，速速交出星船，饶尔等不死！”
吟星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戏谑：“哦？银河魔域君王？好大的名头！那我就是宇宙圣雄、星空大魔王、大力超神、超时空战士！哈哈，吹牛谁不会？想借船，拿出真本事来！”
叶碧龙被这一连串胡诌的称号噎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黄口小儿，竟敢戏耍本王！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不再废话，双臂猛然暴涨，如同两条金色的巨蟒探出！一只巨手瞬间抓住一颗直径数十丈的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吟星！另一只手则五指箕张，化作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掌，紧随其后，封锁了吟星所有闪避空间！
吟星影枪疾点，精准地将砸来的巨大陨石凌空点爆。然而叶碧龙另一只化为巨掌的拳头已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轰然而至！吟星完全没料到对方手臂竟能如此伸缩变幻，仓促间只能调动空间之力强行挪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巨掌的正面拍击，但掌风带起的空间乱流仍刮得他护体仙元一阵剧烈波动。
“有两下子！”吟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不慌乱。他身形再次向上飘升，试图拉开距离。叶碧龙狞笑一声，那拍空的巨掌凌空一翻，五指弯曲如钩，带着恐怖的吸力，竟是要将吟星生生擒拿！
吟星感受到那强大的束缚之力，眉头微皱。对方实力远超预估，近身缠斗对他不利。心念电转间，他果断再次开启异空间通道，身影瞬间消失，回到了星船内部。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在叶碧龙眼中，吟星仿佛只是闪烁了一下。
“怎么？遇到硬茬子了？”无衣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询问天气。
“硬茬子？姐姐你也太小瞧我孟心楼了！”吟星娃娃脸上满是傲然，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战意。刚才的短暂交锋让他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空间波动再次荡漾，他瞬间又回到了星船顶部。
此时，叶碧龙刚刚收回暴涨的双臂，正欲凭借强悍的肉身直接纵跃扑向星船。看到吟星再次出现，且眼神锐利如刀，他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空间修行者？难怪如此滑溜！”
“在我面前，你休想得逞！”吟星的声音冰冷，带着绝对的自信。他悬浮在星船上方，残缺的右臂和右腿处，银灿灿的光芒骤然变得无比凝实，仿佛由液态的星辰精华铸就！更惊人的是，一个高达万丈、顶天立地的银色巨神虚影，骤然在他身后显现！那虚影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散发出的威压，却让整片星空都仿佛凝固了！
“大须弥镜像！”吟星低喝一声，这是他的压箱底绝技，消耗巨大，但威力惊天！
他抬起那银灿灿的、由仙元幻化的右腿，朝着纵跃而来的叶碧龙方向，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脚踢出。
他身后那万丈银色虚影，做出了完全同步的动作！一只仿佛由星河凝聚而成的巨足，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势，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叶碧龙面前！
叶碧龙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将毕生魔元灌注于金甲之上！
“轰——！！！”
无声的宇宙中，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毁灭性的银色能量波纹！叶碧龙身上的暗金铠甲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颗超新星迎面撞击，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倒飞回去，狠狠砸在自己的星舰舰桥上，坚固的舰体瞬间凹陷出一个巨坑！
但这仅仅是开始！
吟星动作毫不停顿，抬起那只银灿灿的、由仙元幻化的右手，五指张开，缓缓伸向无尽的虚空。
他身后那顶天立地的银色巨神虚影，也同步抬起了遮天蔽日的手掌，五指张开，仿佛要将整个星域都握在掌心！
“湮灭。”
冰冷的声音在精神层面回荡。
那巨大的银色手掌，无视了空间的阻隔，一把将叶碧龙连同他那艘庞大的星舰，完全笼罩！
握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刻，在无衣从天镜中清晰的注视下，那狰狞的星舰和其中奋力挣扎的金甲身影，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沙堡，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化为了宇宙中最细微的、闪烁着暗金色泽的尘埃！
没有任何爆炸，没有任何惨叫。只有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湮灭。
吟星的身影一闪，回到星船大厅。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躺椅上。那银灿灿的幻化肢体也黯淡消失。大厅外，那团弥漫的暗金尘埃，瞬间被周围狂暴的空间裂隙贪婪地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太拼命了！”无衣快步走到躺椅边，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责备，迅速检查吟星的状态，“动用‘大须弥镜像’！这秘法对你的本源消耗有多大你清楚！打退他就好，何必彻底毁灭？”虽然她语气严厉，但之前叶碧龙凝结恐怖手印意图强攻时，她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折的平静。
“呼……呼……”吟星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虚汗，娃娃脸皱成一团，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得意，“姐姐……你……你不是说那金疙瘩……很凶猛嘛……我……我也是……先下手为强……免得……夜长梦多……”
“强也不是这么个用法！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无衣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终究不忍心再苛责。
“用……都用了……”吟星眼皮沉重地阖上，声音几不可闻，“……让我……睡会儿……”话音未落，已然陷入深度昏迷般的沉睡。刚才那雷霆万钧的一击，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仙元和精力。无衣心中了然，叶碧龙实力绝对强悍，若非吟星反应神速，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杀，以空间神通瞬间近身发动毁灭打击，让对方连逃遁或反击的机会都彻底丧失，否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叶碧龙至少有五成机会遁走。
无衣不再多言，迅速回到主控位。她稳定住因能量冲击而微微震颤的星船，双手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船身亮起更加强烈的光芒，形成一道锐利的能量锋矢，将前方航道中靠近的星空乱石纷纷击碎。巨大的星船调整航向，坚定不移地朝着此行最终的目的地——沉星，加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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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和寒剑伏在一块冰冷的、布满苔藓的巨石之后。巨石位于沉星白昼与黑暗永恒交织的狭长地带边缘。前方不远处，是一个依着嶙峋山壁建立的巨大村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殖质、烟火和某种腥膻的古怪气味。
村落里活动的，是一种身高普遍超过三米的类人生物。他们皮肤呈现深青色，肌肉虬结，但相比传说中沉星另一面居住的、动辄五六米高的蓝色皮肤“高巨人”，他们确实显得“矮小”，故被称作“矮巨人”。村落的景象堪称混乱：粗糙的石屋杂乱搭建，地面污水横流，垃圾随处可见，燃烧不明物质的篝火冒着滚滚黑烟。与传闻中高巨人那近乎洁癖的精细和秩序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看吧，”张雪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地方的环境，可比你那冰晶雪谷差远了！你确定冰布能待得下去？”
寒剑的目光锐利如鹰，在村落中那些高大、粗野、浑身沾满不明污垢的身影间快速扫视，对张雪的调侃充耳不闻：“闭嘴。哪个是冰布？”
“等等，”张雪神秘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山人自有妙计，保管把她引过来。”
一股极其淡雅、清冽、仿佛雪山之巅初融冰莲的幽香，悄然从瓶口飘散出来。这香气在矮巨人村落那浑浊刺鼻的空气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无比鲜明。
奇迹般地，村落边缘，一个身影似乎被这缕异香吸引，停下了正在处理某种兽皮的动作，疑惑地抬起头，朝着巨石方向嗅了嗅，然后迟疑地迈步走来。
这个身影明显比周围的矮巨人“矮”了一大截，目测只有两米出头。虽然皮肤也是青色，但颜色更浅，更接近玉石。她身上的衣物虽然也是兽皮缝制，却相对整洁，脸上也没有太多污垢，在一群邋遢的巨人中显得格外清爽。她像一个异类，一个变种的女矮巨人。
寒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身影，脸上的冰寒之气骤然加剧，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剑气。
张雪脸上则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寒剑：“嘿嘿嘿……看，魔眼！我就说能引过来吧！”
“你骗我。”寒剑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他瞬间明白了张雪的意图——用冰布（或者说，能吸引冰布的东西）为饵，引来的却是目标人物“魔眼”！
被愚弄的怒火和对青羽剑的迫切交织，寒剑心中杀机骤起！他甚至没有转头看张雪，只是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一弹！
嗤——！
数道细若牛毛、却凝练到极致的沙黄色冰刺，无声无息地凭空凝结，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锐利的锋芒，快如闪电般直刺张雪的咽喉要害！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