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周院士和一众专家，被王昊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集体卡壳。
带汽儿的橘子水？
玻璃瓶子？铁丝网？
这跟代表国家最高科技水平的火箭发动机，有半毛钱关系吗？
“王……王顾问，我们当然见过。”周院士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只是，您提这个……”
“见过就得了！”
王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起床气还没消，说话的火药味比他嘴里的炮仗还冲。
“那玩意儿的原理你们想过没？按一下，呲一股气，瓶子是不是会往反方向动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
王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对着话筒就吼了起来，那架势，仿佛要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揍人。
“我再问你们一个事！你们放屁的时候，是不是能控制自己身体往哪边蹿？”
轰！
“放屁”两个字，通过加密线路，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总指挥部的会议室。
一瞬间，整个共和国最顶尖的大脑们，集体宕机。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裤子，他却毫无知觉。
周院士拿着听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尊雕像。
他们听到了什么？
放……放屁？
这位神秘的总顾问，在跟他们探讨……人体排气的动力学原理？
王昊完全没理会电话那头的死寂，他正说在兴头上，把自己的“躺平哲学”和“懒人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想让屁股往左边挪，你就得控制着气往右边喷！想抬头，就得往下使劲！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这帮读了那么多书的，会不懂？”
他越说越气，感觉这帮人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一个‘炮仗’控制不好方向，你们就在它身上，多装几个能往不同方向喷气的小‘炮仗’不就行了？”
“一个不行就装两个，两个不行就装四个，前后左右上下，给它装满！想往哪儿拐，就喷反方向的那个！笨死了！”
王-昊一口气吼完，感觉胸中的郁气终于顺了。
骂完人，真爽。
他把电话听筒“啪”的一声直接扣下，都懒得等对方回话。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冲着一旁目瞪口呆的苏婉抱怨，“婉儿，扶我回去，我得再补个回笼觉，脑细胞都死了好几万。”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号会议室里。
死一般的寂静，仍在持续。
那句粗俗至极的“放屁调姿态”，那句简单粗暴的“多装几个小炮仗”，如同两道九天神雷，劈在了每一个专家的天灵盖上。
粗俗！
简直是粗俗到了极点！
这是对科学的亵渎！
但是……
但是为什么，听起来……他妈的好有道理啊！
突然！
周院士那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先是极致的茫然，随即被一种不可思议的狂热光芒所取代！
“我懂了……”
他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双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矢量控制！
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死胡同！
他们一直在纠结，如何让一个强大的主发动机，能够像手腕一样灵活地摆动喷口，从而实现推力方向的改变。
这是现阶段技术根本无法逾越的天堑！
可王昊呢？
他根本没走这条路！
他用最粗鄙的比喻，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却又简单到令人发指的思路！
放弃对单个大推力发动机的矢量控制！
转而使用多个固定方向、推力微小、可以高频次点火和熄火的“小喷口”组合！
就像人体排气一样，通过不同方向、不同力度的“脉冲式喷射”，组合成最终的姿态调整力矩！
一个主发动机负责“跑”，一群小发动机负责“绣花”！
这……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大道至简……大道至简啊！”
周院士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老泪纵横，“我们……我们都钻进牛角尖了！我们都成了那个想教牛绣花的蠢货！”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锅！
“对啊！冗余设计！阵列控制！”
“用高频脉冲代替线性微调！我的天！这个思路太疯狂了！”
“这根本不是科学问题，这是哲学问题！是思维的维度碾压！”
所有的技术人员都疯了，他们挥舞着手臂，脸上的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拨云见日的狂喜。
那个粗俗不堪的“放屁理论”，在这一刻，成为了指引他们走出迷宫的神谕！
全新的设计思路，立刻被提上日程。
它甚至有了一个听起来无比高端的名字：基于“脉冲式冗-余喷口阵列”的集成化姿态控制系统！
仅仅一个月后。
全新的姿态控制发动机模组，宣告研制成功。
在地面联合测试中，它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完美性能。响应速度以毫秒计算，推力精度可以控制在牛顿级，稳定性和可靠性更是远超设计指标！
“神农一号”工程的第一个，也是最致命的瓶颈，就这样被王昊一个粗鄙的比喻，轻描淡写地给解决了。
“王昊”这个名字，在整个共和国航天系统内部，彻底被神化。
有人说他是天外来客，有人说他是隐世高人。
但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在这个懒汉面前，他们这些所谓的国宝级专家，加起来都像个没毕业的小学生。
……
而这位已经被传成神仙的王昊本人。
他早就把“橘子水”和“放屁”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他正撅着嘴，躺在沙发上“闹脾气”。
“不行！今天的红烧肉，你酱油绝对放多了！咸了！齁着我了！”
苏婉又心疼又好笑，端着一碗刚切好的水果，坐在他身边，柔声细语地哄着。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下次少放一点。”
“下次？没有下次了！我的味蕾受到了永久性的创伤！”王昊哼哼唧唧，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苏婉无奈，只好放下果盘，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那……这样补偿一下，行不行？”
王昊的眼睛眯开一条缝。
“不行，创伤面积太大，这点补偿不够。”
苏婉的脸蛋瞬间红透，她咬了咬唇，又凑过去，在他的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温润，香甜。
王昊这才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一把将媳妇搂进怀里，开始上下其手。
“这还差不多，勉强算是止损了。”
就在他准备和自家小媳妇深入探讨一下“创伤修复”的临床实践时。
办公室那台红色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王昊的动作一僵。
他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周院士那夹杂着狂热崇拜和极度焦虑的声音。
“王……王神……不！王顾问！姿态控制解决了！您是天神下凡！但是……”
周院士的呼吸猛地一窒，像是遇到了比天塌下来还可怕的事情。
“但是，我们又遇到了一个更要命的难题！”
“卫星的……卫星的‘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