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点，五人面面相觑。
陆甲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远处正在展开辐射翼的巨型装置。
“小师弟你……”
施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从大师兄那里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说？”小师弟一脸呆萌地问道。
“因果律光环一类的东西。”
小师弟：“……”
谭峰不解地问道：“所以，是那个基本力场护盾失效了？”
“是的，”施世点了点头，解释道：“基本力场护盾是黑箱科技通过未知手段凝聚出来的实体装甲板，可以用来抵抗敌方的大规模引力波攻击。”
“按照我们目前的理论计算，使用引力波攻击，是最节省能源但覆盖范围极广的打击方式。我以为对方会使用引力波作为打击方式，所以才选择基本力场护盾，但是……”
“探测设备并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是某种光速甚至是超光速打击，大概率是曲速泡。如果是曲速泡，我们下次选择时空屏障作为护盾好了……”
施世一边说，一边调出一段影像。
这是官方提供的特殊功能——死亡回放。
能够以第三视角查看死亡前后约三十秒的影像以及相关的数据。
画面中，他们的战舰刚刚穿过空间门，远处的星空便被无尽的漆黑所覆盖。
[扩散速度：299,792,458 米每秒。]
施世瞳孔猛地收缩，光速扩展的漆黑边界！
画面中，漆黑的边界触碰到基本力场凝聚的实体装甲板，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连带着战舰一并吞噬。
小师弟看着熟悉的画面，惊呼道：“这不是以前师兄挨过的攻击吗？”
施世满脸黑线，脑海中想起不好的回忆。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他，拿着一根火烧棍想去看看索尔西斯的主力舰队。
结果舰队没看着，还肉身挨了一发真空衰变。
高等文明都这么谨慎的吗？直接真空衰变清场？！
“真空衰变？那是什么？”陆甲好奇地询问道。
小师弟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一种通过量子隧穿产生的能量更低的真空泡，这个泡泡会以光速膨胀，所到之处现有宇宙的物理定律和基本常数都会被改变，任何基于当前真空状态的物质、能量或力场都会在新真空态中失去原有性质。”
“别说基本力场护盾了，就是用来防御曲速泡的时空屏障都扛不住。”
“也就是说，我们的信息根本发不出去吗？”谭峰追问道。
“恐怕是的。”
陆甲听着几人好像加密聊天一样的内容，脸上画满了问号。
施世看出了陆甲的疑惑，再次解释道：“简单地说，将我们现有的物理定律比作一个舞台，我们的防御措施、攻击手段都是在舞台上进行的。但敌方的舰队不和我们在同一个舞台对抗，而是选择直接拆掉我们的舞台。”
“哦！”陆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敌方也不管我们什么科技水平，直接起手真空衰变来无差别攻击，这就很麻烦了。”
“有办法防住吗？”
“办法倒是有，黑箱科技中提供了可以在真空衰变内部航行的现实锚装置以及物理常数护盾，还有可以抵消真空衰变的升维武器。”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现阶段的能源装置可以顶住的，单单是现实锚装置，每秒一个太阳的能耗……真心顶不住。”
“看来，只能重新选择探索点了。”
“赞同。”
“……”
“说起来，”脑子终于转过弯来的陆甲，好奇地询问道：“既然真空衰变只能以光速传播，我们超光速避开不就好了？”
小师弟摇了摇头，解释道：“理论上确实可行，但是吧……”
施世指向那个正在展开辐射翼的巨型装置，补充道：“这个装置就是曲速泡生成器，是一种武器，你可以理解为一枚不会拐弯的导弹。”
“而想要这枚导弹拐弯，则需要提取负能量，这是我们现阶段尚未掌握的技术。”
“用我们老师的话来说，等我们掌握提取负能量，科技水平差不多可以让飞船开启空间裂缝了。”
“所以，短期内，还是寻找一些不会起手真空衰变的点进行探索是最好的。”
“也只能这样了……”
……
宇宙深空，一处不知名的文明遗迹。
一个巨大的菱形巨构内，意识体看着前线传回来的信息，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它不惜动用六支主力舰队，携带大量被封存在宝库内的史前设备。
甚至还根据史书记载的情报，专门携带了克制风生兽的超大型防御系统阵列，并制定了专门的预设战术。
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摧毁风生兽，甚至让风生兽守护的文明在尝试进行反击。
虽然没对舰队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但却确确实实在反击。
这根本不可能！
风生兽的情报绝不可能出错。
风生兽最强大的主动武器系统不过是元数学一类的武器，就算风生兽以速度闻名，他们这边可是出动了整整六支主力舰队！
还针对性带了克制风生兽的防御系统！
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能够安然无恙！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意识体自诞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骑虎难下的感觉。
一道无形的波动从菱形巨构内散发，让意识体的情绪渐渐趋向理性。
该不会是还有其他势力介入吧？
如果真是这样……
要不要去谈和？
按照舰队传回来的信息，他们没能击杀对方哪怕是一道意识体，那便不是死仇，赔偿一些东西，理论上能够谈和才对。
它们甚至能转而保护那个文明，成为伴随其成长的存在，未来也能通过文化渗透去篡改这段历史，甚至同化那个文明，未来也未必会遭到清算……
没等意识体思考完毕，一行淡蓝色的文字一闪而过。
【你可不能被理智所支配】
顷刻间，意识体被无尽的愤怒情绪所支配。
随即，一道愤怒的命令从菱形巨构传出，传达给巨构外依旧不计其数的宇宙战舰。
[摧毁它们，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们！]
[把全部的主力舰队调过去！给我将那个文明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