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军有条不紊地后撤,开始安营扎寨。
士兵们挖坑筑垒,竖起栅栏,搭建营帐,动作迅速而熟练。
不多时,一座连绵数里的大营便出现在析津府外,营寨四周旌旗飘扬,号角声不时响起,戒备森严。
与此同时,析津府城内,萧干正站在城头,看着梁山军忙碌的身影,脸色愈发凝重。
他身旁的士兵们正搬着滚石擂木,将其堆积在城墙之上。
弓弩手们也纷纷占据了城头的箭楼,张弓搭箭,警惕地盯着城外。
“元帅,梁山军已经将城池团团围住了!”
一名军校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语气急促,
“东门和西门外,都有梁山贼将在叫阵,骂得极其难听,弟兄们都快忍不住了!”
萧干眉头一皱,沉声道:
“不准出战!传令下去,无论梁山贼寇如何叫阵,都不准打开城门,违令者斩!”
“可是元帅,弟兄们咽不下这口气啊!”军校急道,
“那林冲和关胜,在城下骂我们是缩头乌龟,还说要将我们斩尽杀绝,祭奠他们的弟兄!”
“我知道!”萧干猛地一拳砸在城墙上,砖石碎屑纷纷掉落,
“可我们现在出战,就是自投罗网!”
“梁山贼寇士气正盛,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只有守住城池,等待援军,才有一线生机!”
他心中清楚,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辽廷能尽快派出援军。
可一想到主帅兀颜光战死,太乙混天象阵被破,他又忍不住心头发凉。
那兀颜光乃是辽军第一战神,连他都败在了梁山军手中。
朝中还有谁能抵挡得住这支虎狼之师?
正在这时,又一名士兵跑了过来,脸色惨白:
“元帅,不好了!我们的粮道被梁山贼寇切断了!城外的粮仓,都被他们烧了!”
“什么?!”萧干大惊失色,险些站立不稳。
粮道被断,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城中的粮草本就不多,若是无法得到补给,用不了几日,城中便会陷入饥荒,到时候不用梁山军攻城,自己人就会先乱起来。
“快,清点城中的粮草和水源,严格管控,每日定量分配!”萧干急声下令,
“另外,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城中百姓,防止有人作乱,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士兵连忙应道,转身离去。
萧干望着城外梁山军的大营,心中充满了绝望。
析津府已经成了一座危城,而他,就如同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上,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城下,林冲正勒马横矛,对着城头高声喝道:
“萧干!你这缩头乌龟,不敢出战,只会躲在城中苟延残喘!”
“有种的就打开城门,与我林冲大战三百回合,若你能胜我,我梁山军立刻退军!”
“若你不敢,便速速开城投降,饶你一条狗命!”
关胜也在西门外高声叫阵:
“辽贼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们粮道被断,援军无望,再守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速速献城投降,我梁山军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头上的辽军士兵们听得咬牙切齿,一个个怒目圆睁,手中的兵器握得咯咯作响。
恨不得立刻冲下去,与梁山军决一死战。
可萧干的命令如同枷锁,牢牢地束缚着他们,让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一名年轻的辽兵忍不住骂道:
“他娘的!这梁山贼寇太嚣张了!元帅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战?”
“我们就算战死,也不能受这种屈辱!”
旁边的老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别冲动!”
“元帅也是为了我们好,现在出战,就是去送死啊!”
“你没看到只儿拂郎将军他们的下场吗?”
年轻士兵看着城下梁山军的嚣张气焰,又想起阵前三位大将惨死的模样,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恐惧取代,颓然地低下了头。
夜幕降临,析津府外一片寂静,只有梁山军大营中的篝火,如同点点繁星,照亮了夜空。
城中的辽军士兵们蜷缩在城墙角落里,饥寒交迫,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听着城外梁山军传来的歌声,那歌声豪迈而激昂,如同针一般刺着他们的神经。
萧干独自一人站在城主府中,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壶酒,却早已冷却。
他看着手中的地图,析津府的位置被圈了起来,周围都是梁山军的势力范围。
援军已经指望不上了,这座城池,恐怕真的守不住了。
“难道我大辽的南京,就要亡在我萧干手中吗?”
萧干喃喃自语,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他猛地端起酒壶,将冷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