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花意识到是熟人后,已让开了一条道,来人进到院子,直接把身上的包袱全扔在了地上。
一脸的丧气地看着顾北周道:“顾哥……”
剩余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一脸无所适从,一言难尽……
包括一脸温和的江重华,跑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说不出一句玩笑话来。
“长军,你过年不是回京都了吗,怎么把孩子带过来了!”说完,伸手就想帮忙抱一个他身上的孩子。
身前的孩子一见到陌生人,顿时转身,趴在了谢长军的身上。
接着,就扯开了嗓子‘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带着身后那个小的,两人的哭声时起彼伏的,一声比一声更嘹亮。
这声音,把正在啃鸡腿的三个宝儿都吓住了,三个孩子放下吃食,忙跳下餐桌。
跑到客厅门边,偷看是哪家的熊孩子这么虎,哭声震天把他们三个的声音都压了。
江重华尴尬地收回了手。
谢长军满脸的无奈,看了看两个哭嚎的孩子,根本停不下来,现在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站在原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顾北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进去再说吧!”然后转身,帮他把地上两个大包袱拎进了屋子。
叶灵蹊与林云清也站了起来,一个月前,谢长军意气风发,英挺俊朗的形象荡然无存。
此时他的衣服无比脏乱,上下纽扣似乎不一般齐,头发乱七八糟的炸起,面带愁容。
即使进了屋子,两个孩子依旧死死地扒在他的身上,不管不顾地大哭大闹。
嗓音嘶哑,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的作响。
不远处隔壁的张小英听到吵声,快速地贴在家里院子的墙角,侧耳倾听。
在看到方建军一脸无奈地走过来时,她好奇地问道:“隔壁这是怎么了,听声音不像是三胞胎在哭闹!”
“顾首长家来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到三胞胎哭过!”
“那就奇怪了,他们家是来了什么客人吗!”听这声音,不熟悉他们家的人还以为拐回了别人家的孩子。
说着,张小英就要往外奔,想看看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被方建军紧紧地拽住了胳膊劝道:“孩子他娘,你的肚子这么大就别折腾了,回屋去!”
“我要去听热闹!”
“有什么好听的,明天问问不就知道了。”接着就朝着屋子里大声地喊着,把家里三个不省心的儿子都呼出来。
让把他们的娘拉回家去。
真的是,还是生个女儿好,三个熊孩子一点都不贴心,没见他娘都啥样了,操心闲事还没个拉扯的人。
哇哇哭的声音持续不断,包括叶灵蹊几个目光看向孩子,更能惹得他们提高了声量。
三个宝儿吓得更是捂紧了嘴。
看着两个张嘴大哭的人,似乎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又看看碗里的鸡腿,果断选择先吃了再说。
林云清的耳朵也吵得嗡嗡疼,两个孩子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现在她看向三个宝儿的目光,无比的爱怜和慈爱,真的,还是宝儿们乖。
太省心了!
顾北周被吵烦了,要是三个宝儿如此吵闹早被他关禁闭了,但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不好插嘴。
三个大男人无语地站在一起。
根本连天都聊不成。
叶灵蹊早听说过他们家的孩子,前面抱着的男孩六岁,到现在哭得放不下来,身后背着的那个小的四岁,这一背一抱的还挺滑稽。
甚至她都能想象,这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离京有多困难。
到底谢长军有点招不住了,一道声嘶力竭地怒吼道:“闭嘴,别哭了,闭嘴!”
随即,就把手中的男孩扔到了地上。
带着些颓废抓扯住自己的乱发。
大家伙看他也快哭了。
却不想大的男孩一落在地上,撒腿就往外跑,简直把一屋子人都看呆了。
看到谢长军手忙脚乱的要去追,顾北周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大步流星地追上去,拎着小男孩的后衣领给拖了进来。
脸上犹如寒霜,叶灵蹊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只见他一脸冷酷地看着奋力挣扎,张牙舞爪,又哭又闹的小男孩。
对着刚把背上孩子放下,头发都快愁白了的好友冷声道:“我要打娃了,你心疼不!”
“打,打吧,随便揍。”这一路他也是受够了,想到在京都看到的一切,差点落下泪来。
一个无力感弥漫全身,堂堂一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
江重华忍不住轻拍了下谢长军的肩膀,以示安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早就看透了。
要不是遇到单纯直率的林云清,见到这样的场景,大概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结婚。
顾北周则冷着脸,当即把孩子往叶灵蹊身边一推,在看到自家媳妇拽住孩子的胳膊。
他转身便从书房拿了一根长鞭出来。
看得三个宝儿的嘴都‘喔’成了个圆圈,顿时小心地躲在了林云清的身后。
龙蛇鞭,不知道他们的爸爸从哪弄来的,传说是用百年灵蛇蜕的皮制作而成,火烧不坏,刀砍不断。
曾经多少次他们三个不听话,都被这龙蛇鞭威胁过。
在黑霸子岛,他们亲眼看到自家的爸爸,一鞭子就抽断了一根碗口大的木头。
只见顾北周扬起手里的鞭子,在虚空中重重一挥,带着呼呼的破空声。
再加上他的一张冷脸,顿时把谢家老大唬住了。
谢家老二看到老大不哭的时候,也赶紧闭上了嘴,瞬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顾北周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大的那个孩子拖过来,对着他说道:“走,去院子里,小小男子汉动不动跟个婆娘似的哭,老子先抽你二十鞭,服不服!”
谢家大儿子虽然不哭了,却也高昂着不服气的头。
江重华的目光微微一闪,站在旁边劝道:“想当年,你这一鞭子能抽死三个鬼子,他还是个孩子,就抽一鞭子算了!”
“一个男孩子,成天哭唧唧的算怎么回事!”顾北周搡开江重华的手,拖着孩子就走。
那孩子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昂起头虽然不哭,却很是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