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虎带着老鸡头,在两名警察的目送下进入了台球厅。
警方对这里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李金虎上面的人自然也没必要不给这条狗一点面子。
老鸡头看着地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老脸皱成了一团。
“邪性!”
“实在是邪性!”
“能看出什么吗?”李金虎问道。
老鸡头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先算算试试吧。”
老鸡头从裤兜里掏出三枚铜钱,捧在两手中间,念念有词,旋即将铜钱向空中一抛,铜钱在空中旋转,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两正一反。”
老鸡头眉头紧皱,仔细观察着三枚铜钱的方位。
“怎么样,老鸡头?”
老鸡头将三枚铜钱捡起,收回裤兜。
“我实话实说,你可别生气。”
老鸡头的表情有些尴尬。
李金虎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忙问道:“你快说!”
“按卦象显示...你儿子非他人所杀,乃是寿数已尽,自然死亡...”
李金虎眼睛瞪得滚圆,一把抓住了老鸡头的领子:“你他妈耍我?”
“自然死亡?”
“我儿子碎成了九块!你给我说是自然死亡?!”
老鸡头连连摆手:“卦象就是如此,你这忙,老头子我帮不了,钱我也不要了,你就别为难我这老头子了!”
李金虎凝视着老鸡头的双眼,也看出来这老家伙不是在胡说。
要说这老鸡头,虽然人老贪财性情古怪,但这本事还是有几分的,算卦、风水,在远山市都能称得上一绝,几次给达官显贵调整家宅风水,卜凶卦吉,都得到了极好的效果。
李金虎也不敢真把这老鸡头怎么样。
冷哼一声后,李金虎将老鸡头松开。
“钱,你得收着。”
“你这忙,还得帮。”
老鸡头叹了口气道:“咱实话实说,老头子我能算出这个卦象,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下手的人,本事比我大多了。”
“你也确定是人下手?”李金虎立刻抓住了老鸡头话里的漏洞。
老鸡头干咳两声道:“若是被什么高科技所杀,卦象不会如此,而且你也给老头子我看了视频,这场面说是自然死亡...”
“我自己也不信。”
李金虎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老鸡头,让雷子带你去看一个人。”
“什么人?”
“什么人你别管,你只需要到时候告诉我,你对那人的看法就行。”
李金虎的神神秘秘,让老鸡头有些莫名其妙。
...
专案组经过数日排查,最终呈现在组长刘沧海面前的报告,不能说毫无价值。
也是价值毫无。
所有可能有作案动机的对象,没有一个有作案时间。
所有可能有作案时间的对象,没有一个有作案动机。
“组长,这案子...根本没法查啊...”终于有人在刘沧海面前提出了质疑。
“秦法医提出的高科技作案,我们已经做了细致的排查,超声波切割器这个可能性也排除了。”
“其他不太可能的可能我们也做了比对排查,也都排除掉了。”
“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哪怕再不可能,也是案件的真相。”刘沧海突然开口道。
“上级已经安排了专人前来负责此案,根据命案必破的原则,我们不查,也会有更有本事的人来查。”
刘沧海放下手中的报告,看向奔波忙碌了数日,眼眶发黑,眼球充血的众人。
“我宣布,专案组暂时解散!”
“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上级来的人吧。”
法医秦恒好奇问道:“刘局,上级安排的是什么人?有把握破这种莫名其妙的案子?”
刘沧海沉默片刻后道:“不该问的别问。”
会后,刘沧海没有继续留在局里,而是独自驱车开往了市局。
远山市公安局。
会议室。
当刘沧海推门而入时,里面坐着的不仅有自己的顶头上司,市局局长王英才,还有一名...看起来年龄五十上下的道士?
道士并非孤身一人,在他身旁,还有一年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模样清秀,刘沧海只是看了一下,总觉得这道士像是个女孩儿。
“沧海,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道教协会的罗传道长,还有他徒弟魏英道长。”
“这两位便是上级派来调查李志文一案的同仁。”
刘沧海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他也没想到,对于这起‘超自然’案件,上级的选择是派来两名道士。
按道理来说,在一个唯物主义国家,政府官员、暴力机关不应该相信这些。
但王局长在今天早上给他通电话时,可是明确说了,这罗传道长,官方背景颇大,属于正儿八经的编内人员,经常帮上级处理一些所谓的超自然案件,经验丰富。
刘沧海也只能相信上级的判断。
“罗道长好,魏道长好。”刘沧海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一个公安分局局长的架子。
“刘局长客气了。”罗道长微笑道。
“沧海,你们调查的结果,还有现场勘查的信息都带来了吗?”
“还有李志文的一点身体组织也带来了?”
“王局,都带来了。”
“拿给罗道长他们看一看!”
刘沧海连忙从公文包中掏出厚厚一叠纸,还有一个装着李志文一些皮肤组织和头发的袋子,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两名道士。
这两名道士认认真真的翻看了一遍调查报告,却没动那袋子。
罗道长一甩拂尘,摇头道:“的确棘手。”
“道长有何发现?”王英才连忙问道。
“恕贫道直言,贫道帮助官府破案二十余年,从未有类似于此案之杀人方式。”
“王局长,先给贫道和徒儿安排住处吧。”
“啊?”王英才被罗道长突然的话锋一转弄得愣了一下。
但还是立刻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两位道长舟车劳顿,的确得先休息休息。”
“多谢王局长。”
“您客气。”
两名道士来到住处,年轻的魏英将房门关好,反锁,这才来到自己师父身边。
“师父,这案子,您有头绪了?”魏英的声音清冽,竟真如同刘沧海猜测的那样,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女。
“为师可先算一卦。”
魏英表情乖巧的点了点头,站到一旁,静静看自己师父表演,但那眼神深处,却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