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捷报的余波未散,京城却已暗潮汹涌。皇帝的恩宠,更像是一把双刃剑,将萧绝推向风口浪尖。苏清染留在宫中为太后调理身体,实则借机观察宫廷动向。她察觉到,皇帝派来的监视者,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倍,且更加隐蔽。
一日,朝会之上,气氛异样凝重。几位重臣,包括吏部尚书、户部侍郎,以及一位颇受皇帝器重的御史,竟接连在朝堂上失态,或是言语混乱,或是突然昏厥,口吐白沫。御医们轮番诊治,却都束手无策,只说是“心火郁结,思虑过重”,用药无效。
皇帝面露忧色,当众宣布:“此等怪疾,竟连御医都无法根治,朕心甚忧。国之重臣,岂能久病缠身?萧绝,你素有奇才,朕命你三日之内,查明病因,寻得解药,以安社稷。”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这分明是皇帝给萧绝设下的难题。若是萧绝无法解决,便是治国无能,威望受损;若是解决了,皇帝的猜忌只会更深。萧绝面色平静,领旨应下。
苏清染在宫中听闻此事,心下冷笑。这病症听来蹊跷,多半与毒有关。皇帝此举,是想将萧绝推入困境,让他进退维谷。她当即向太后请辞,言明要回王府为萧绝分忧。太后自是应允,并派嬷嬷随行,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回到王府,苏清染立刻前往萧绝的书房。她进门时,萧绝正对着一张京城地图沉思,几位亲信幕僚也在旁。
“王爷。”苏清染轻唤一声。
萧绝转过身,对她点头。他屏退了幕僚,只留下两人。
“这病症,你可有眉目?”萧绝问。
苏清染走到桌前,拿起一份病患的详细记录,仔细查看。她纤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说:“这些症状,更像是某种神经毒素所致,初期对精神有影响,后期则会侵蚀脏腑。御医的清热解毒之法,只会加速毒素扩散。”
“可有解法?”萧绝问。
“有。”苏清染抬起头,目光清澈,“但需要深入调查,找出毒源。这毒素无色无味,若非长时间接触,不会立刻发作。臣妾怀疑,这些大人在某个场合,或接触了某种物品,才导致中毒。”
萧绝沉思片刻,说:“我已经派人秘密调查了他们近期接触的人与物,但尚未有头绪。”
苏清染说:“我需要亲自去看看那些病患,才能确认我的猜测。”
萧绝略微迟疑,那些病患的府邸被严密看守,且情况复杂。但对苏清染的医术,他有十足的信任。
“好。”萧绝果断应允,他随即安排暗卫护送苏清染,并以“王妃奉太后懿旨,前往探望”的名义,为她打通了关节。
苏清染首先前往吏部尚书府。尚书大人已经卧床不起,面色灰败,口中念念有词,语无伦次。苏清染为他诊脉,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卧室和书房。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枚特殊的银针,在房间的角落、书架、甚至茶盏边缘,都轻轻探查。
最终,她在尚书大人常用的一个鼻烟壶中,发现了异样。银针探入鼻烟壶,针尖立刻泛出深紫色。
“就是它。”苏清染将鼻烟壶呈给萧绝。
萧绝接过,仔细嗅了嗅,没有任何异味。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此毒无色无味,但若吸入,会随时间累积。初期会让人精神恍惚,思绪混乱,后期则会侵蚀五脏六腑,最终致死。”苏清染解释,“这些大人,多半是在朝堂上,或在私下会面时,不经意间吸入了这种毒物。”
萧绝的脸色冷了下来。这毒物,分明是为削弱朝臣,扰乱朝纲所制。
苏清染没有耽搁,立刻从空间中取出药材,炼制解毒丹药。同时,她又炼制了一种特殊的“醒神香”,让病患吸入。醒神香能暂时压制毒素对神经的影响,让病患清醒过来。
她将醒神香和解毒丹药交给萧绝,说:“这醒神香可先让病患清醒,但治本还需解毒丹。此毒若不拔除,仍会复发。王爷可将醒神香呈给皇帝,言明这是第一步,为查明毒源争取时间。”
萧绝接过,对苏清染说:“辛苦你了。”
他立刻入宫,将醒神香呈给皇帝。皇帝见萧绝三日之内便有了眉目,心中吃惊。他命人将醒神香给病重的几位大臣试用。果不其然,吸入醒神香后,几位大臣渐渐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已能正常言语。
皇帝大喜,对萧绝赞不绝口,但心底的疑虑却更深。
“王爷,这毒香是何物?可有彻底解毒之法?”皇帝问。
萧绝将苏清染的推测告知皇帝,并说:“臣妾的王妃正在全力炼制解药,但毒源未明,仍有复发之忧。臣妾怀疑,此毒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直指朝堂。”
皇帝闻言,面色铁青。他自然不愿承认自己设局,只得顺水推舟,命萧绝彻查毒源,并允许苏清染在京城范围内,可随时前往任何府邸,为病患诊治。
这恰好给了苏清染自由行动的权力。她利用这个机会,走访了更多受害大臣的府邸,发现他们都曾收到过来自同一个商铺的“贡品香料”或“提神鼻烟”。她顺藤摸瓜,查到了那家商铺的幕后老板,竟是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官。
苏清染没有立刻揭穿,而是将调查到的线索,包括毒源的来源、中毒大臣的共同点,以及那小官的异常举动,都一一告知萧绝。
“这小官背后,或许有更大的势力。”苏清染说。
萧绝听完,沉吟片刻,说:“这小官与三皇子府上的管家,私交甚密。”
苏清染心中了然,原来皇帝想扶持的皇子,也参与其中。她和萧绝商议后,决定将计就计。
数日后,苏清染研制出了彻底解除神经毒素的解药,并公布于众。京城百姓奔走相告,对“神医王妃”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帝在朝堂上再次嘉奖萧绝和苏清染,但私下里,他却秘密召见了那小官。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审问,那小官便离奇暴毙。
皇帝震怒,命大理寺彻查。苏清染和萧绝心知肚明,这是幕后之人为了灭口。
虽然小官已死,但苏清染和萧绝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指向三皇子府。萧绝不动声色,将这些证据秘密呈给了皇帝。
皇帝面对铁证,震怒不已。他本想借此削弱萧绝,没想到反而牵扯出了自己偏爱的皇子。三皇子因此被禁足,势力大损。
而萧绝,不仅成功解除了朝臣的危机,更揭露了幕后黑手的阴谋,威望不降反升。苏清染的“神医王妃”之名,也因此彻底稳固,成为京城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皇帝看着萧绝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他派往王府的探子,也传回了更多关于苏清染的“异常”之处:她夜间常在书房独自熬药,有时会传出奇怪的药香,且她身边总有几名身手不凡的暗卫若隐若现。
皇帝的猜忌,像毒藤般,越缠越紧。他开始怀疑,苏清染的“痴傻”只是伪装,而她背后的秘密,或许比萧绝的功高盖主更加深不可测。他决定,要更深入地探查苏清染的底细。
苏清染则在王府内,与萧绝商议。
“皇帝的疑心,只会越来越重。”苏清染说,“但这次,至少让他明白,真正的威胁,并非来自我们。”
萧绝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他说:“他会更加疯狂地探查你,你要小心。”
苏清染回握他的手,说:“我明白。不过,或许这也是个机会。只要我们引他去查暗影阁,让他发现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两人相视,心有灵犀。京城暗流涌动,而他们,正将这股暗流,引向真正的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