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青微微眯起的凤眸近在咫尺，瓷白的肤色配上青蓝的瞳孔，好似勾人心魄的妖鬼。
宁岁心跳滞了一瞬，身体本能的反应意外诚实。
“我不是凤凰，你才是。”宁岁推了他一把，试图从这暧昧的气氛里抽离。
沈灼青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她。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宁岁的脸颊。
“莫不是修行出了岔子，怎么说胡话了？”沈灼青轻笑，指尖下滑到她唇瓣，“若是心神不宁，师姐正好帮你…疏导疏导……”
宁岁平静的看着他。
温凉的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带起酥麻的痒意。
“你忘了吗，你的太太太太爷爷是凤凰啊。”宁岁十分直接。
沈灼青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迷茫，却又很快被笑意取代：“你怎么尽说些奇怪话？”
“这几日偷看剑尊练剑，被剑气震伤脑子了？”他说着，担忧地摸向宁岁的头。
宁岁：……
这位貌似已经完全沉浸在角色里了，看来得下点猛料。
她别过了头，躲开沈灼青的手，反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沈灼青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宁岁勾住了脖子。
“…沈灼青。”
他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少女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嘴唇开合间恍惚要吻上他的耳垂，一字一句都温柔至极。
“我要拔、你、的、尾、翎、了。”
沈灼青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你休想！！！”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就本能的喊出了声。
宁岁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灼青这才回过神。
他像是不解自己为何会这样说。
……但面前宁岁的笑容让他莫名毛骨悚然。
别在他鬓边的海棠轻轻颤了一下，连带着他眼底那层朦胧的雾气一并颤动。
一丝震惊和混乱猛地窜了上来，取代了他眼底的媚意。
气氛沉寂了许久。
“…宁、岁！”沈灼青声音有些哑。
宁岁高兴的应了一声，冲他歪了歪头：“睡得好吗，沈灼青？”
沈灼青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托你的福，做噩梦了。”
发现到他们的距离有些近，他一把将宁岁从他腿上扯了下去。
宁岁还勾着他脖子呢，被他这么一扯，下意识抓了一把。
沈灼青的发髻便在这拉扯间凌乱了几分，他像是有些不舒服，伸手捋了捋头发。
那支海棠在他动作间松动几分，摇摇欲坠，然后便被拔了下来。
“…什么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的大红花，不敢细想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头上。
宁岁清了清嗓子，向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段酌那边的情况。
几分钟后，听完所有经过的沈灼青身体有些颤抖。
宁岁见他这模样，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你有感想？”
沈灼青哆嗦着，唇瓣抖了抖。
“——凭什么他演男主啊？！”他接受无能的大喊一声。
宁岁：……你的关注点好像不太对劲。
那朵海棠花已经被沈灼青拧成了皱巴巴一团：“要论相貌，怎么着儿也得是我演剑尊吧？！！”
他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敢相信的去问宁岁：“你不觉得吗？？”
宁岁被他死死抓着：“……”
她思索了一下，如果段酌和沈灼青身份调换，让段酌来演合欢宗妖娆师姐……
……
宁岁不敢细想。
她心里已然有了一套答案，但考虑到要照顾沈灼青受伤的心灵，她郑重其事道：“…你说的对。”
沈灼青这才好受了些。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宁岁怕他继续纠结谁演男主的问题，先发制人的开了口。
“我时不时就会被拉去段酌面前过剧情，而且在他面前，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宁岁看着沈灼青道：“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出现在他面前，尝试叫醒他。”
无痕剑尊的这段回忆，除了炽凰之外，貌似没有多余的人，所以幻境就随意给沈灼青安插了个角色。
他是个变数，面对段酌这个主角搞不好会有奇效。
沈灼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浓妆艳抹的脸，几欲昏厥，闻言，有气无力道：“知道了，我想办法和你一起去。”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周围景象便扭曲起来……
宁岁尚未来得及回话，梨花的清香就已经取代了甜腻的合欢香，云雾缭绕在脚下。
她站在那棵熟悉的梨花树下，而不远处，段酌，或者说，无痕剑尊，正缓缓收剑入鞘。
他视线偏转，目光锁定住她。
宁岁不受控制的跑了过去。
阳光倾泻在少女的红裙上，步伐间蹁跹，像穿插着金丝的蝴蝶。
“你有没有想我啊？”她笑着，像只灵巧的猫，一蹦一跳的来到男人身边。
段酌看着她，薄唇微启，寒彻骨髓。
“…妖女。”
下一秒那叮叮作响的合欢铃就被他抛进了宁岁怀中。
宁岁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铃铛。
她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摇了吗？”
段酌闭眸打坐着，没有回话。
“看样子是没有咯…”她像是有些遗憾，却又话锋一转，“…那我替你摇好了。”
段酌尚未反应过来，清脆的铃声便在耳边响起。
灼人的温度又烧了上来。
他闭着眼，不发一言。
偏偏那铃声又近了，连带着少女的声音也一同逼近。
“这一行共半月一十五天，一天摇一下，一次都不能少。”明媚的声音恍惚贴在耳畔。
……话是这么说，但是十五下，早就过了。
宁岁蹲在段酌身前，笑着看他微红的眼尾，腕间铃响一刻不停。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攥住，再也动摇不得。
叮铃铃——
叮铃铃——
铃声渐熄了。
段酌眼眶微红，他看着面前人笑吟吟的脸，向来平静无波的眼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欲念。
“…妖女。”
与之前一样的称呼，音色喑哑，却再不复之前的冰寒。
少女忽的笑了，阳光穿插进她发间，照的红褐色的发丝像火光一样灼目。
“剑尊。”攥着她手腕的温度滚烫，她似乎有所察觉，掌心覆上面前人的胸膛。
少女声音和缓，混着飘荡而来的风声。
“你的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