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蒙蒙的混沌光网,并非纯粹的束缚,其网格之上,流动着丝丝缕缕从“法则归墟点”领悟到的终结道韵,更融入了一部分“混沌归墟禁”的封印与瓦解特性!
光网出现的时机极其刁钻,正好卡在阴影生物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且因断体而心神震动的瞬间。
“嘶——!”
阴影生物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魂音嘶鸣,它显然没料到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礁石”竟然是个硬茬子,且出手如此凌厉!它体表的破碎法则光斑疯狂闪烁,试图扭曲空间、腐蚀光网,同时整个躯体如同无骨般猛地一缩,想要从光网的空隙中钻出。
然而,陈北玄早已料到。他心念微动,那混沌光网骤然收缩,网格之上终结道韵大盛!光网与阴影生物体表的法则光斑接触的刹那,发出“滋滋”的湮灭声响!那些混乱的法则碎片,在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的混沌归墟之力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黯淡、崩解!
阴影生物惊恐地发现,自己体表赖以在混沌中生存、攻击、甚至隐匿的“法则外衣”,正在被这诡异的光网飞速剥离、消融!这比被“归墟点”吞噬更让它恐惧,因为那是它存在的根基!
它拼命挣扎,身躯剧烈扭动,尾部猛地爆开一团更加浓郁的灰色雾气,雾气中带着强烈的腐蚀与混乱意念,如同活物般扑向光网,同时它身体再次断掉一小截,试图故技重施,金蝉脱壳。
“想逃?”
陈北玄冷哼一声,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那阴影生物的核心区域(通过混沌感应模糊判断),凌空一点!
“混沌归墟指——无间!”
一点凝练到极致、灰暗无光、仿佛能将视线都吸走的混沌指劲,无视了那爆开的灰雾与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阴影生物躯体的某个关键节点!
嗤!
指劲没入!
阴影生物整个躯体猛地僵直,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它那无形的意识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因为它感觉到,一股比那光网更加可怕、更加内敛的“归墟”之力,正在它体内最核心的混沌能量节点爆发,迅速蔓延,要将它的存在从内部彻底瓦解、归于虚无!
这正是陈北玄结合在“法则归墟点”的感悟,对“混沌归墟指”的改进!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针对混沌能量结构特化的“内部瓦解”!
内外夹攻之下,这头相当于化神巅峰、凭借诡异特性足以威胁普通炼虚初期的混沌生物“影蛸”,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北玄没有立刻将其彻底灭杀。他心念一动,混沌光网进一步收紧,将其牢牢束缚,同时分出数道细微的混沌气流,如同探针般刺入影蛸体内,开始读取其混乱的记忆碎片,并分析其能量结构与生命形态。
“生于混沌,以破碎法则与混沌乱流为食,身躯介于虚实之间,可随环境变化隐匿……核心是一团高度凝聚、蕴含混乱意志的混沌能量核……”
陈北玄快速解析着获得的信息。这种混沌生物,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血肉之躯,更像是一种有自我意识的、特殊的法则与能量结合体。其攻击手段诡异,擅长污染、腐蚀、以及精神冲击,但在面对更加高阶、更加纯粹的混沌法则时,反而容易被克制。
“原来混沌海中,并非一片死寂,也存在着独特的生态……只是这种‘生态’,更加残酷,更加直指本源。” 陈北玄若有所思。
他注意到,这头影蛸的记忆碎片中,充满了对“食物”(各种法则碎片、能量流)的追逐,以及对更强存在的恐惧。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关于混沌海深处某些恐怖区域(如“古神残骸沉眠地”)的敬畏信息。
“看来,想要在这里长期生存并探索,不仅要适应环境,更要警惕这些混沌土着。” 陈北玄心中警惕更甚。
他不再迟疑,心念一动,被束缚的影蛸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其核心的混沌能量核被混沌归墟之力彻底瓦解、净化,化为一缕相对精纯、不含混乱意志的混沌本源气,以及几片更加清晰、蕴含着影蛸部分天赋特性的法则碎片(如“隐匿”、“虚实转化”、“法则腐蚀”)。
陈北玄将这缕本源气吸入体内,融入混沌虚界。虚界微微震颤,边缘的混沌星云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而那些法则碎片,则被他小心收好,准备日后慢慢参悟,或许能从中提炼出一些有用的神通或对混沌的理解。
解决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陈北玄并未放松。他更加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其他潜伏的危险后,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法则归墟点”。
经此一役,他对“归墟”之力的运用与理解,又深了一层。尤其是针对混沌生物这种特殊存在,从内部瓦解其能量结构,比从外部强攻更加有效。
他再次看向那不断坍缩的“黑洞”,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这归墟点,不仅是法则的终点,似乎也是混沌海某种‘净化’或‘循环’机制的一部分……它吞噬外来的、有序的法则,将其彻底打散,重归最原始的混沌。那么,在混沌海更深处,是否存在着与之对应的、负责‘创造’或‘显化’的机制呢?比如……传说中的‘混沌潮汐眼’?”
想到青木道君玉简中提到的“混沌潮汐眼”,据说那里是混沌能量周期性喷发、新法则孕育诞生的地方,与这“归墟点”正好形成一种潜在的平衡。
“混沌生灭,轮回不息……这混沌海本身,就在进行着一种宏大的、自发的生灭循环!”
这个念头,让陈北玄对混沌的理解,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不再将混沌仅仅看作是一种力量或状态,而是看作一个拥有自身运行规律的、活着的“巨系统”!
他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混沌虚界,也朝着这个方向去构想去调整。不再仅仅是一个静态的能量储存与演化空间,而是要让它内部也形成某种微型的、动态的“生灭循环”。
比如,让虚界边缘的混沌星云模拟“归墟”,不断吸收、提纯、湮灭驳杂能量;让核心的万法源晶与九婴支柱模拟“创造”或“稳定”,维持虚界结构并演化新的法则可能;让乙木长生道种代表的“生机”作为调和与缓冲……
这个想法很大胆,实施起来也极其复杂困难,需要对混沌本质有极深的感悟,更需要海量的能量与资源支撑。但陈北玄觉得,这才是混沌之道应有的方向——自成循环,生生不息,与这浩瀚的混沌海同频共鸣!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知道此事急不得,需要在这混沌海中,获得更多的感悟与资源,才能逐步实现。
接下来的数月,陈北玄便在这“法则归墟点”附近,一边感悟归墟真意,一边小心猎杀一些被归墟能量吸引过来的、相对弱小的混沌生物(多是类似影蛸的低级存在),获取它们的混沌本源与法则碎片,用以滋养自身虚界,并加深对混沌生态的了解。
他对混沌之力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对混沌海的适应也越来越强。无相归墟袍的隐匿与适应能力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因果敛息术,让他如同一个真正的混沌幽灵,游走于危险边缘。
直到某一天,他感到自己对此处“归墟点”的感悟已达到一个瓶颈,短时间内难有更大突破,且猎杀的混沌生物等级似乎也引起了更深处某些存在的隐约“注视”后,他果断决定离开。
按照玉简地图,他选定了下一个目标——距离此处约三个“混沌区”(混沌海特殊距离单位,一区约等于外界一恒星系范围)的“混沌潮汐眼”!
那里,是孕育与创造之地,或许能补全他对混沌“生”之一面的感悟。
收拾心情,隐匿身形,陈北玄再次启程,朝着混沌海更深、更神秘的区域,小心探索而去。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与机缘,或许才刚刚开始。
混沌海深处,那影影绰绰的庞大阴影,那沉睡着古老恐怖与未知宝藏的遗迹,那关乎宇宙终极奥秘的混沌本源……都在前方,等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