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话语时,孙大海的眼神像是被人拉扯一般,不受控制地往桌下瞟去。
柳如烟平时虽然打扮妩媚,说话间还带着几分刻意的撩拨。
可骨子里的分寸感却极强,自我保护的功夫做得极好,从不会让男人真正占到便宜。
她将孙大海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嘴角的笑意不变,话锋却猛地一转。
“孙副董...我的腿好看吗?”
孙大海被当场戳穿了小动作,慌忙移开视线。
“没看到..”
“不...不,柳总你在说什么?”
慌乱之下,心虚的孙大海再度磕磕绊绊起来。
可回答完后,却又忍不住借着抬手扶眼镜的动作,飞快地又瞥了桌下一眼。
哪怕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双泛着寒光的鞋尖。
也足以让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柳如烟将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眼底的轻蔑更甚。
不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停止美腿晃动的频率。
“孙副董,接下来,请不要心不在焉了哦。”
“不然,您在西南地区做的丑事,可就要上公司的头条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孙大海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僵。
眼底那份火热欲望的期盼,也随之褪去。
难道...被她知道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让浑身的血液都跟着一滞。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我做的那些事,连董事长都没有发现!
柳如烟她是怎么知道的!?
被抓到把柄,孙大海先前那点偷瞄的龌龊心思,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坐直了身子,凝重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柳如烟似笑非笑的脸上。
“丑事?头条?”
“柳总你在说些什么?”
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柳如烟鬼魅的眨了眨眼。
眼底掠过一抹讥诮,随后继续一字一句道。
“孙副董,虽然您是董事会的第二顺位执权者,但您现在的污点已经够多了。”
“为了保持您不多的清白,这个位置我觉得您还是主动让出来,您说呢?”
“污点?让出来!?”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孙大海的心上。
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凝重感彻底被震惊取代。
他猛地从座椅上弹起半截身子,死死盯着柳如烟。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尖锐。
“柳总,你是什么意思?”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跟着董事长风里来雨里去二十多年,兢兢业业,半点私心没敢有,什么时候以公徇私过?”
说到最后,孙大海那点被戳中痛处的恐慌,全被他用愤怒的外壳裹了起来。
“你空口无凭的说,到底居心何在!”
“嗤。”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吗,看来孙副董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柳如烟抿了抿嘴,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笑意。
只是口吻里洞悉一切的笃定,让孙大海浑身一阵发冷。
“我有没有乱讲,孙董您心里最清楚。”
“去年公司拓展西南项目时,您利用职务之便,联合项目承包商虚报近三成的工程量。”
“硬生生套取了公司三千万的专项资金,您以为我不知道吗?”
“而这笔钱,应该是转到了你海外那个私生子的账户上吧?”
这话一出,孙大海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回座椅上。
眼神里的震惊如同滔天巨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你...你...你怎么知道?!”
孙大海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额头上的冷汗越渗越多,浸湿了大半片衬衫。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当时特意找了最信任的远房亲戚当中间人。
所有的转账记录都经过了多层洗白,连家里的老婆都不知道。
柳如烟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知道他有个私生子?
他哪里知道,心机深沉的柳如烟身为公司的cFo。
早就凭借着职务之便,还有自己的手段,掌控了公司的诸多核心秘密。
公司里几乎每个高管的小辫子,都被她攥在手里。
在柏氏财团这种地方,能混到高管的位置,谁的手里还没点不干净的事?
要么是在项目里吃回扣,要么是和信贷融资方勾结,私自占有点子返费。
纯粹干净的人,根本创造不了业绩,不可能到达这个位置。
至于孙大海这件事,柳如烟先是注意到西南项目的账目有细微的出入。
随后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找到的那个中间人嗜赌如命。
她没费多少力气,就用一笔赌债从他嘴里套出了全部真相。
还拿到了他和孙大海的通话录音、以及资金流转的间接证据。
甚至连海外私生子的居住地址,都被柳如烟的人查得一清二楚。
将孙大海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尽收眼底。
柳如烟眼底深处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她没打算就此打住,继续保持妩媚的笑意,淡漠的说着陈年往事。
“三千万的回扣,对孙董来说想必也不算什么。”
“那么去年年初的新能源项目,还有年尾供应链项目里你私吞的利润....”
....
“我把你这些年的职务侵占,经济犯罪的证据递交给检察院,您说会怎么样呢?”
柳如烟顿了顿,看着孙大海脸色由白转青。
再由青转紫,才慢悠悠地补完后半句。
““孙副董,照这个情形看。”
“您这个年…不还有往后的十年,怕是要在牢里冷冰冰地度过了。”
一桩桩、一件件隐密被柳如烟毫无保留地戳破。
孙大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连坐都坐不稳了,双腿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哪里不知道柳如烟拿这些事威胁自己,把位置让出来。
可他纵是柏之海派系的人,此刻罪证全被攥在别人手里。
所谓的派系情谊,在牢狱之灾面前都成了笑话。
现在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孙大海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栽了,而且栽得死死的。
他飞快的瞟了一眼紧闭大门,看着柳如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柳总...别说了。”
“待会的会议,我就投你的票。”
“以后公司的命令,我全部听你的,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