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玉坚定的回答让茯萝喜笑颜开,“师尊,那我们回去吧,还要去寻墨墨呢!!”
“好”。
茯萝肩上扛着长枪,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两条长辫在背后甩啊甩,甩啊甩。
“茯萝”。
“嗯?”茯萝轻快的回过头,脸上扬起的笑意始终未减:“师尊,怎么了?”
“看路”,墨如玉嘴唇微张,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笑着说出“看路”。
茯萝眉眼弯起,“好”。
银白月光,森冷的夜晚,冷风吹来,墨如玉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
“咔嚓—”
“咔嚓—”
一根根粗壮的锁链轰然断裂,眨眼间,那禁锢着楚授衣的锁链仅仅只剩手腕的两根。
楚授衣悬在深海上,没有一丝生气,对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所知。
而此时,原本躺在软榻上无所事事的“楚授衣”拔下了头上的血玉簪,望着那亮着红光的眼睛,她勾唇一笑。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软榻上。
耳边传来了潺潺溪流的叮咚声,“楚授衣”望着这宛若一方净土的小世界,眉眼扬了扬。
旋即,她提步向前走去。
或许是因为她们本就是同一人。
又或许是她们二人记忆共融的缘故。
她没有一丝阻碍的来到了那最深处,直至在那只结一颗几欲滴血的红色果实面前定住了脚步。
“嘶—”
“楚授衣”方才伸出的手猛然收回,望着被扎出鲜血的指尖,她顿时僵在了原地。
那颗果实,像极了…心脏。
“原来,在这儿”。
“楚授衣”轻笑,“我找到了”。
她微微俯身,手掌轻抬起那枚果实,“竟还有功德金光,你还真是幸运啊!”
“楚授衣”望着面前的果实,只要她轻轻一捏,识海中的人就永远不会醒了,而这具身体,就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了。
“楚授衣…”
她轻声呢喃着,许久之后,她忽地冷嗤了一声,“但是,这个世界好像挺无趣的”。
“楚授衣”自言自语着,“楚授衣,貌似只有你才能引起我的一丝兴趣,我们不愧是同一人”。
“罢了罢了”,“楚授衣”放开了那红色果实,拂了拂衣袖,直起了身子,“这破世界就被你收尾吧,反正,我也不喜欢”。
“楚授衣”说着说着,嗓音里带着了丝丝沙哑,脑海中闪过了那道苍老的身影,那慈爱的话语仿佛就在她面前。
“唉—”
一声轻叹,“楚授衣”已经沉入了识海,缓步朝楚授衣走去。
待走到楚授衣的面前,她这才嘟囔道,“今日这路,怎么那么短”。
似是赌气一般,她伸手掐了掐楚授衣的脸,“这一次,要保护好自己,否则,下一次,我就不让你了”。
说着,她将额头低靠在楚授衣的头上。
额头相接之际,两道白光从二人身体溢出,直至两道光相接之时,白光炸开,识海动荡。
在恢复平静时,原本悬着的人赫然变成了心魔,楚授衣平躺在识海中,不知过了多久,眼睫轻颤,下一瞬,楚授衣终于睁开了双眸。
待眼中朦胧散去,楚授衣这才缓缓起了身,望着被心魔链缠绕的人,浅笑道:“我就知晓,你会回来的”。
心魔嫌弃道:“外面的世界还不如我这安静,适合你这个废物待”。
楚授衣言笑晏晏,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你我是一体的,骂我,不就等同于骂你”。
心魔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搭理她。
楚授衣也不再多言,转身抽出了识海。
这才发现,她自己处在血玉空间中。
“结果了?”楚授衣喃喃道。
她抬起手指,指尖刚刚碰到那红色果实,那红色果实瞬间消失,化为了一团血雾,而后顺着她的指尖钻进了体内。
楚授衣眉间细纹隆起,旋即席地而坐,神识一点一点的扫过体内。
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的楚授衣收回了神识,眼里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她在望过去时,那棵怪异的树已然消失,仿佛一直都不曾存在。
楚授衣想不明白,却又无从得知。
想着想着,就连楚授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殿中。
等她再次回神时,外面天正亮,窗棂里透进的一丝光线正好照在了楚授衣的脸上,她抬起手,感受到了这几日来第一抹温暖。
楚授衣拉开房门,遮天蔽日的古树遮挡了那悬挂在高空的烈阳,却还是让丝丝缕缕的光线找到了缝隙,透射到了楚授衣的身上。
“墨墨—”
“楚楚—”
两声激动的大喊几乎要冲破楚授衣的耳膜,楚授衣缓缓转身,身后红羽几人满脸欣喜和激动。
“楚楚—”
红羽大喊了一声,身影瞬间蹿出,冲进了楚授衣的怀里。
下一刻,茯萝也挂在了楚授衣的肩上,“墨墨—,你去哪了?”
楚授衣一脸的无奈,将身上的二人扒拉开后,这才纵容的说道:“我没事,那么着急做什么”。
“上界如何了?”
“上界无事”,月浮从后面走近,轻声道:“你且安心,自那巨兽死后,父亲就联合了其他院长,一齐守着上界”。
“倒是你”,月浮责备的望着楚授衣,“下次莫要那么冲动,若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黎阳从背后拽了一把,让她后面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楚授衣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略过,“靡初和叶轻意呢?”
红羽攥紧了衣袖,缓缓出声,“他们有事,说离开一段时日”。
茯萝此时也攥紧了长枪,目光飘忽不定 却始终不看楚授衣一眼。
楚授衣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目光却是落在了远处的墨如玉身上。
若是以前,他定会挖苦自己两句,让她莫死了,否则无人还债。
这次,他为何站得那么远,眼中还流露出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愧疚,像是自责,又像是释然。
月浮几人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纷纷一个拽一个的离开,将这偌大的金殿留给了他们。
“墨如玉,发生何事了?”
楚授衣的声音很严肃,是她从未在墨如玉面前露出的平静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