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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长安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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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鬼行

第一章 寒驿逢尸

大唐元和十三年,秋。

连绵的冷雨已经下了整月,把关中平原泡得泥泞不堪。李峰裹紧了身上半旧的青布长衫,靴底的麻绳早已被雨水泡得发潮,每走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湿冷,泥水顺着靴筒往里灌,冻得他脚踝发麻。他是长安城里一名不起眼的抄书吏,因得罪了翰林院的主事,被打发去华州递送一份加急公文,这趟差事赶得急,又遇上这鬼天气,连个像样的驿站都难寻。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慢悠悠地罩下来,雨丝斜斜地打在脸上,又冷又黏。李峰眯着眼往前瞅,昏暗中忽然瞥见前方官道旁立着一处破败的驿站,木质的门楣早已腐朽,上面“望秦岭驿”四个大字被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只剩下“秦岭驿”三个字勉强可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纹理,像是死人脸上褪尽的肤色。

“总比在雨里淋着强。”李峰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驿站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拉得极长,像是老鬼的哀鸣,震得他耳膜发紧。一股混杂着霉味、腐味和潮湿草木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指尖触到的门板冰凉刺骨,像是摸到了死人的骨头。

驿站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里透进几缕微弱的天光,勉强能看清大致轮廓。正中央是一间厅堂,几张破旧的木桌歪歪扭扭地摆着,桌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几只破碎的陶碗,碗沿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陈年的酒渍,在昏暗里透着诡异的光。墙角结满了蛛网,蛛丝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时不时滴落下来,“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暗处悄悄滴水,又像是鬼爪在轻轻叩击地面。

李峰从行囊里摸出火折子,“咔哒”一声吹亮,微弱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苍白的脸,也照亮了周围狰狞的阴影。那些蛛网在火光下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黑色的手,要从墙角伸出来,将他缠绕吞噬。他紧握着火折子,心脏“怦怦”直跳,总觉得这驿站里不止他一个人,有什么东西正躲在暗处,用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呼吸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有人吗?”李峰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厅堂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回声,被黑暗揉碎了,再反弹回来,变得沙哑而诡异,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在模仿他。

他不敢多待,只想找个干燥的地方凑合一晚,等天亮了再赶路。沿着厅堂两侧的走廊往前走,走廊两旁是一间间客房,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被褥腐朽发霉,散落一地,墙角甚至有几只老鼠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吓得李峰浑身一僵。

走到走廊尽头,终于有一间客房的房门是关着的。李峰伸手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了。他又用力推了几下,“哐当”一声,房门忽然被推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涌了出来,比厅堂里的味道浓烈数倍,直冲鼻腔,李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火折子的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几乎要熄灭。李峰强忍着不适,举着火折子往里照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停滞了。

客房里没有床铺,只有一堆杂乱的稻草,稻草上躺着一具女尸。

那女尸穿着一身褪色的襦裙,裙摆上沾满了泥泞和暗红色的污渍,料子看起来是上好的丝绸,只是早已腐朽不堪,多处破损,露出底下苍白的肌肤。她的头发散乱地铺在稻草上,乌黑的发丝间夹杂着几根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身体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皮肤依旧细腻光滑,甚至还透着一丝诡异的白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可那僵硬的姿态,又分明昭示着她早已死去多时。

李峰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女尸的手上。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却长得惊人,足足有三寸多长,呈暗紫色,尖端锋利如刀,像是淬了毒的鬼爪,指甲缝里还嵌着一些黑色的泥土,以及几根暗红色的毛发,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就在这时,火折子的火苗忽然“噗”地一声,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冷,包裹着李峰的全身。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那“嗒、嗒”的滴水声,似乎更近了,就在他的耳边,冰冷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脖颈上,顺着衣领往下滑,冻得他浑身发抖。

“嗬……嗬……”

一阵微弱的喘息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带着浓重的腐朽气息,每一次喘息,都有冰冷的气流喷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汗毛倒竖。

李峰猛地屏住呼吸,缓缓抬起头,借着门缝里透进的微弱天光,他看到那具女尸,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她散乱的头发缓缓滑落,露出了完整的脸庞。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柳叶眉,杏核眼,鼻梁小巧挺直,嘴唇是淡淡的樱粉色,五官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可那张脸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两口干涸的枯井,死死地盯着李峰。

她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冰冷,嘴角咧得极大,几乎要扯到耳根,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牙齿缝里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碎屑,像是未干的血迹。

“你……你是谁?”李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浑身的冷汗混着雨水,浸湿了长衫,冷得他浑身发颤。

女尸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从稻草上站了起来。她的动作僵硬而迟缓,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每走一步,脚踝处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客房里格外刺耳。她身上的襦裙拖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那诡异的脚步声,一步步朝着李峰逼近。

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李峰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烈的腐臭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脂粉香,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诡异而刺鼻,让人不寒而栗。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苍白的肌肤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道青黑色的纹路,像是蛛网一般,顺着脖颈,蔓延到脸颊,那双浑浊的灰白色瞳孔里,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红光,像是两团跳动的鬼火。

“救……救命!”李峰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客房外跑,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木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地冲出客房,沿着走廊,朝着厅堂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咔哒”,还有那沙哑的喘息声,以及衣料拖拽的“沙沙”声,像是催命的符咒,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就在他的身后,几乎要贴到他的后背,冰冷的鬼爪,似乎随时都会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拖回那间恐怖的客房,变成和那女尸一样的东西。

跑到厅堂门口时,李峰忽然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火折子也掉在了一旁,滚到了墙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后背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冰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和脂粉香,再次涌入鼻腔,让他几乎窒息。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就在他的眼前,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嘴角依旧挂着那诡异的笑容,长长的暗紫色指甲,缓缓地朝着他的脸颊伸了过来,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不——!”李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李峰缓缓地醒了过来。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驿站的门缝,照进厅堂里,驱散了些许阴冷。他浑身酸痛,尤其是膝盖和后背,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般,浑身的冷汗依旧黏在身上,冷得他瑟瑟发抖。

他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厅堂里依旧一片狼藉,破旧的木桌,破碎的陶碗,还有墙角的蛛网,一切都和昨晚一样,可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和脂粉香,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霉味和潮湿的气息。

“昨晚……是梦吗?”李峰喃喃自语,心脏依旧在剧烈地跳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晚那具女尸的模样,那张苍白的脸,诡异的笑容,泛着红光的瞳孔,还有那冰冷的鬼爪,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在刚才,绝非梦境。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门。客房里空荡荡的,没有稻草,也没有女尸,只有厚厚的灰尘,还有地上散落的几根乌黑的发丝,以及一枚残破的银簪,簪子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已经氧化发黑,在晨光下透着诡异的光。

地上,还有几滴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被灰尘覆盖了一部分,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峰捡起那枚残破的银簪,指尖触到簪子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让他浑身一僵。这簪子,绝非普通人家能有的,看工艺,像是宫廷里的物件,可怎么会出现在这破败的驿站里?

他越想越害怕,不敢再停留,匆匆收拾好行囊,转身就冲出了驿站,沿着官道,朝着华州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看到那具女尸,正站在驿站的门口,用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等着他回去。

可他不知道,从他捡起那枚银簪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摆脱不了那个女鬼的纠缠了。那枚银簪,是女鬼的信物,也是她束缚李峰的枷锁,无论他跑到哪里,她都会跟着他,直到将他的魂魄吞噬,让他永远地留在黑暗里,陪她度过无尽的岁月。

第二章 长安诡影

三天后,李峰终于抵达了华州,顺利递送了公文。他不敢耽搁,当天就转身返回长安,一路上,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跟在他的身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始终萦绕在他的身边,挥之不去。

白天赶路时,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可每次回头,身后都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官道,和两旁萧瑟的树木,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女鬼的低语,让他心神不宁。夜里宿在驿站时,他总是被噩梦惊醒,梦里,那个穿襦裙的女鬼,一次次地出现在他的床边,用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长长的暗紫色指甲,一次次地朝着他的脖颈伸过来,每次惊醒,他都浑身冷汗,心跳不止,再也不敢入睡。

回到长安时,已是黄昏。长安城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可这繁华,却丝毫驱散不了李峰心中的恐惧。他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可他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假的闹剧,那些往来的行人,脸上的笑容,都透着诡异,仿佛都是女鬼幻化出来的,等着将他吞噬。

他租住的屋子,在长安城西的一处小巷里,是一间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只是此刻,暮色沉沉,老槐树的枝叶在昏暗里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黑色的手,要从空中伸下来,将整个院落包裹。

推开院门,院子里积着厚厚的落叶,风吹过,落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院子里悄悄走动。李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握紧了手里的行囊,警惕地环顾四周,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棵老槐树,在昏暗里透着诡异的气息。

走进屋子里,他反手关上房门,又用一根粗木杠抵住房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屋子,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杂物,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可他却总觉得,屋子里多了些什么,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比在驿站时更加浓烈。

他不敢熄灯,坐在桌子旁,紧紧地握着那枚残破的银簪,指尖冰凉。他想把这枚银簪扔掉,可每次伸手,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根本扔不出去,仿佛这枚银簪,已经和他的身体连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夜深了,长安城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窗外的风声,还有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李峰坐在桌子旁,眼皮越来越沉重,连日来的奔波和恐惧,让他疲惫不堪,不知不觉间,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忽然在屋子里响起。那声音很轻,像是衣料拖拽在地上的声音,又像是老鼠在墙角窜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峰缓缓地睁开眼睛,脑袋昏沉,浑身酸痛。他抬起头,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环顾四周,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可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却越来越近,像是从房门的方向传来的。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房门,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冷汗再次顺着额头滑落。他看到,那根抵住房门的粗木杠,竟然在缓缓地移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用力地推着房门,木杠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刺耳而诡异。

“谁?谁在外面?”李峰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恐惧。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房门被推动的“嘎吱”声,还有那“窸窸窣窣”的衣料拖拽声,越来越近。那根粗木杠,一点点地被推开,缝隙越来越大,一股冰冷的气息,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油灯的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忽明忽暗,映得屋子里的阴影,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鬼爪,在四处游荡。

李峰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房门,被一点点地推开,直到完全敞开。

门外,站着那个穿襦裙的女鬼。

她依旧穿着那身褪色的襦裙,裙摆上沾满了泥泞和暗红色的污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乌黑的发丝间夹杂着几根白发,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是蛛网一般,布满了整个脸颊。那双浑浊的灰白色瞳孔里,依旧泛着诡异的红光,长长的暗紫色指甲,在昏暗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身上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和脂粉香,再次涌入鼻腔,让他几乎窒息。

她的动作依旧僵硬而迟缓,一步步地走进屋子里,每走一步,脚踝处都发出“咔哒、咔哒”的骨头断裂声,衣料拖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步步朝着李峰逼近。

“你……你别过来!”李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手死死地抓着桌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浑身的冷汗,浸湿了长衫,冷得他浑身发颤。

女鬼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朝着他逼近,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嘴角依旧挂着那诡异的笑容,咧得极大,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牙齿缝里的暗红色碎屑,似乎变得更加鲜艳了,像是刚沾染的血迹。

她走到桌子旁,停下脚步,冰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李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伤口里,渗出淡淡的黑色液体,顺着肌肤,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落在地上,瞬间冒出一缕缕白色的烟雾,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黑洞,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她缓缓地抬起手,长长的暗紫色指甲,朝着李峰的脸颊伸了过来。指尖冰凉,带着刺骨的寒意,距离李峰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峰甚至能感觉到,那指甲尖端的锋利,仿佛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脸颊,将他的血肉,一点点地撕扯下来。

“不——!”李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等待着那刺骨的疼痛降临。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女鬼,竟然停在了原地,长长的指甲,悬在他的脸颊上方,一动不动。她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那枚残破的银簪,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在这时,油灯的火苗忽然“噗”地一声,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冷,包裹着李峰的全身。他能感觉到,女鬼的气息,依旧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可那股冰冷的杀意,却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悲伤,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阴冷。

“梅……梅花簪……”

一阵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诡异,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还有浓浓的悲伤,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李峰浑身一僵,缓缓地抬起手,看了看手里的那枚残破的银簪。簪子上的梅花,虽然已经氧化发黑,可依旧能看出精致的工艺。他忽然想起,在驿站的客房里,女尸的发髻上,似乎也插着一枚类似的银簪,只是那枚银簪,比这枚更加完整,更加精致。

“你……你认识这枚簪子?”李峰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可比起之前,已经平静了不少。

女鬼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放下了手,转身,一步步地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她的动作,依旧僵硬而迟缓,可那背影,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里,四处游荡,寻找着什么。

她走出房门,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和脂粉香,还有无边无际的阴冷,依旧萦绕在屋子里,挥之不去。

李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依旧不停地往下流。他不知道,那个女鬼,为什么没有杀他,为什么看到这枚银簪,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她到底是谁,这枚银簪,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握紧了手里的银簪,指尖冰凉。他知道,这个女鬼,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她还会再来找他,而这枚银簪,就是解开所有秘密的关键。他必须弄清楚,这个女鬼的身份,还有这枚银簪的来历,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摆脱她的纠缠,永远都活在恐惧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峰没有去翰林院当差,而是揣着那枚残破的银簪,来到了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古玩店——聚宝阁。聚宝阁的老板,姓王,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识广博,什么样的古玩字画,他都见过,或许,他能认出这枚银簪的来历。

走进聚宝阁,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与驿站和他屋子里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王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戴着一副老花镜,细细地擦拭着一件青花瓷瓶,看到李峰走进来,抬起头,笑了笑,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是来买古玩,还是来卖古玩的?”

“王老板,晚辈有一件东西,想请您帮忙看看,认一认它的来历。”李峰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枚残破的银簪,放在柜台上。

王老板放下手里的青花瓷瓶,戴上老花镜,拿起银簪,细细地端详起来。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银簪上的梅花纹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渐渐露出一丝凝重的神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枚银簪……”王老板的声音,有些沙哑,缓缓地说道,“公子,您这枚银簪,是从哪里来的?”

“晚辈是在华州城外的一处破败驿站里捡到的。”李峰不敢隐瞒,如实说道,“王老板,您认识这枚银簪吗?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王老板放下银簪,摘下老花镜,深深地看了李峰一眼,眼神里的凝重,越来越浓,缓缓地说道:“公子,你可知晓,这枚银簪,是宫廷里的物件,而且,是前朝贵妃的遗物。”

“前朝贵妃?”李峰浑身一僵,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王老板,您说的是……哪个前朝贵妃?”

“就是本朝开国之初,高祖皇帝的宠妃,梅贵妃。”王老板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禁忌的秘密,“梅贵妃,容貌绝美,深得高祖皇帝的宠爱,可后来,却被人诬陷,说她与人私通,意图谋害皇子,高祖皇帝大怒,将她打入冷宫,不久之后,梅贵妃就在冷宫里,自缢身亡了。”

“自缢身亡?”李峰喃喃自语,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女鬼的模样,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还有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难道,那个女鬼,就是梅贵妃的魂魄?

“没错。”王老板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梅贵妃自缢身亡后,高祖皇帝后来才知道,她是被人诬陷的,心中愧疚不已,想要厚葬她,可却发现,梅贵妃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她平日里最喜爱的一枚梅花银簪,也一起消失了。有人说,梅贵妃的魂魄,因为怨气太重,不肯消散,化作了厉鬼,四处游荡,寻找着陷害她的人,还有那枚丢失的梅花银簪。”

王老板顿了顿,又说道:“公子,你手里这枚银簪,就是梅贵妃当年丢失的那枚梅花银簪,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华州城外的破败驿站里。而且,这枚银簪,沾染了梅贵妃的怨气,是不祥之物,公子,你还是尽快将它扔掉吧,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李峰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原来,那个女鬼,真的是梅贵妃的魂魄,她之所以纠缠着自己,就是因为这枚银簪。他想扔掉银簪,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扔不掉,这枚银簪,已经和他的魂魄连在了一起,除非,能解开梅贵妃的怨气,让她得以安息,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摆脱她的纠缠。

“王老板,那……那梅贵妃,当年是被谁诬陷的?”李峰急切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开她的怨气,让她得以安息?”

王老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时隔多年,当年的事情,早已无从考证了。而且,梅贵妃的怨气太重,化作厉鬼,四处害人,想要解开她的怨气,谈何容易?公子,老夫劝你,还是尽快离开长安,找一个偏远的地方,隐居起来,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李峰没有说话,默默地拿起那枚银簪,揣回怀里,转身走出了聚宝阁。他知道,王老板说的是对的,可他不能离开长安,他必须弄清楚,当年到底是谁诬陷了梅贵妃,必须解开她的怨气,否则,他永远都活在恐惧之中,而且,他也不想再有人,被梅贵妃的魂魄伤害。

走出聚宝阁,长安城里依旧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可李峰却觉得,这繁华的长安城,此刻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四处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而他,就像是这座坟墓里的祭品,等待着梅贵妃的魂魄,再次降临,将他吞噬。

他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梅贵妃的模样,还有王老板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寻找当年的真相,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梅贵妃的怨气,可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从身后传来。他浑身一僵,缓缓地转过头,看到那个穿襦裙的女鬼,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口,静静地看着他。

她依旧穿着那身褪色的襦裙,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越来越清晰,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嘴角没有了之前的诡异笑容,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李峰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没有跑,也没有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这次来,不是要杀他,而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帮忙。

女鬼缓缓地朝着他走来,动作依旧僵硬而迟缓,身上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和脂粉香,再次涌入鼻腔,可李峰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反而觉得,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可怜。

她走到李峰面前,停下脚步,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帮我……帮我找出真相……帮我……报仇……”

第三章 鬼宅秘闻

梅贵妃的声音,沙哑而悲伤,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带着浓浓的恳求,还有刺骨的怨恨,落在李峰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苍白而美丽的女鬼,看着她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隐藏的悲伤和怨恨,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怜悯,还有一丝坚定。

“我帮你。”李峰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可却异常坚定,“我帮你找出当年诬陷你的人,帮你报仇,让你得以安息。可你要答应我,在我找出真相之前,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女鬼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感激,还有一丝犹豫,良久,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答应你……不伤害任何人……可你……要尽快……否则……我控制不住……我的怨气……”

话音刚落,女鬼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像是烟雾一般,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和脂粉香,还有无边无际的阴冷,依旧萦绕在李峰的身边,挥之不去。

李峰握紧了怀里的银簪,指尖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尽快找出当年的真相,帮梅贵妃报仇,否则,不仅他自己会有性命之忧,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梅贵妃的怨气所伤害。

可当年的事情,时隔多年,早已无从考证,他该去哪里寻找真相呢?王老板说,梅贵妃是被人诬陷,打入冷宫后自缢身亡的,可到底是谁诬陷了她,却没有人知道。或许,当年的冷宫,还能留下一些线索?

李峰思索了片刻,决定前往当年的冷宫,一探究竟。当年的冷宫,位于皇宫的西北角,早已荒废多年,据说,那里常年阴气森森,四处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还有人说,经常能在冷宫里,看到梅贵妃的魂魄,四处游荡,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敢靠近那里。

夜幕再次降临,长安城里的灯火,渐渐亮起,一派繁华景象,可皇宫西北角的冷宫,却一片漆黑,阴森恐怖,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坟墓,静静地矗立在黑暗里。

李峰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避开了皇宫的守卫,悄悄地潜入了冷宫。冷宫的围墙,早已腐朽不堪,多处坍塌,墙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干枯发黑,像是无数只黑色的手,缠绕着围墙,透着诡异的气息。

推开冷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老鬼的哀鸣。一股混杂着霉味、腐味和阴冷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李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冷宫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几缕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大致轮廓。

四处都是残破的宫殿,屋顶坍塌,墙壁开裂,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砖瓦,还有腐朽的木料,杂草丛生,长得有半人高,风吹过,杂草“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悄悄走动,又像是鬼爪在轻轻叩击地面。墙角结满了蛛网,蛛丝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时不时滴落下来,“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宫里,格外清晰,让人不寒而栗。

李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咔哒”一声吹亮,微弱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苍白的脸,也照亮了周围狰狞的阴影。那些残破的宫殿,在火光下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蛰伏的恶鬼,等待着猎物的降临。他紧握着火折子,心脏“怦怦”直跳,虽然他已经答应帮梅贵妃找出真相,可面对这阴森恐怖的冷宫,他依旧忍不住心生恐惧。

他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一步步地往前走,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破碎砖瓦,生怕发出声响,引来守卫,也生怕惊动了冷宫里的其他鬼魂。一路上,他总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冰冷的目光,像是无数只鬼眼,紧紧地锁住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汗毛倒竖。

走到冷宫的中心,有一座相对完整的宫殿,宫殿的门楣上,刻着“静心宫”三个字,字迹模糊,漆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纹理,像是死人脸上褪尽的肤色。这座宫殿,就是当年梅贵妃被打入冷宫后,居住的地方。

李峰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静心宫的大门。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阴冷气息,瞬间涌了出来,比冷宫里其他地方的气息,更加浓烈,更加刺骨。火折子的火苗剧烈地晃动起来,几乎要熄灭,李峰连忙用手护住火苗,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里。

宫殿里一片狼藉,破旧的桌椅歪歪扭扭地摆着,桌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几只破碎的陶碗,还有一些腐朽的布料,像是当年梅贵妃穿过的衣物。墙角结满了蛛网,蛛丝上挂着一些干枯的花瓣,像是梅花的花瓣,早已失去了颜色,变得干枯发黑。

李峰举着火折子,缓缓地在宫殿里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当年留下的线索。他走到墙角,蹲下身,仔细地查看那些腐朽的布料,布料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脂粉香,和梅贵妃身上的脂粉香,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微弱,被浓重的霉味和腐味掩盖了一部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借着火折子的灯光,看到脚下是一块松动的青砖。他小心翼翼地将青砖撬开,发现青砖底下,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腐朽不堪,表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李峰心中一喜,连忙将木盒拿了起来,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和蛛网,打开木盒。木盒里,放着一封泛黄的书信,还有一支完整的梅花银簪,这支银簪,比他捡到的那枚更加精致,簪子上的梅花,栩栩如生,镶嵌着几颗小小的珍珠,只是珍珠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暗淡无光。

他拿起那封泛黄的书信,小心翼翼地展开。书信上的字迹,娟秀而清丽,显然是女子所写,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有些模糊,可依旧能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这封信,是梅贵妃写给高祖皇帝的绝笔信。信中,梅贵妃极力辩解自己没有与人私通,没有意图谋害皇子,她说,这一切都是有人诬陷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恳请高祖皇帝,能查明真相,还她清白。信的最后,她写道:“臣妾一生,忠心耿耿,侍奉陛下,从未有过二心,如今被人诬陷,百口莫辩,唯有以死明志,若有来生,臣妾再侍奉陛下左右。若陛下日后查明真相,望能为臣妾报仇,严惩诬陷臣妾之人,臣妾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李峰看着信上的内容,心中一阵感慨。梅贵妃一生宠爱加身,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被人诬陷,含冤而死,难怪她的怨气会如此之重,化作厉鬼,四处游荡,寻找真相,寻找报仇的机会。

可信中,梅贵妃并没有说出,到底是谁诬陷了她。这让李峰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会如此狠心,诬陷一位深得皇帝宠爱的贵妃呢?或许,是其他的妃嫔,因为嫉妒梅贵妃的宠爱,所以才设计诬陷她?也或许,是朝中的大臣,因为政治斗争,想要借梅贵妃之手,谋害皇子,然后嫁祸给梅贵妃?

就在这时,火折子的火苗忽然“噗”地一声,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冷,包裹着李峰的全身。他浑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那“嗒、嗒”的滴水声,像是从宫殿的屋顶传来的,冰冷的水珠,时不时滴落在他的脖颈上,顺着衣领往下滑,冻得他浑身发抖。

“嗬……嗬……”

一阵微弱的喘息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不再是梅贵妃的沙哑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冰冷而诡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戾气,每一次喘息,都有冰冷的气流喷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汗毛倒竖。

李峰猛地屏住呼吸,缓缓地抬起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宫殿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高大而诡异,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机会,将他吞噬。

“你……你是谁?”李峰的声音,再次抖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他能感觉到,这个黑影身上的戾气,比梅贵妃的怨气,更加浓烈,更加恐怖,显然,这不是梅贵妃的魂魄,而是另一个更加凶猛的恶鬼。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朝着他逼近。他的动作,迅捷而诡异,不像梅贵妃那样僵硬迟缓,每走一步,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黑暗里穿梭。浓烈的戾气,越来越浓,李峰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霉味和腐味,刺鼻而诡异,让他几乎窒息。

他能清晰地看到,黑影的手上,长着长长的黑色指甲,锋利如刀,泛着冰冷的寒光,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沾染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跑!”李峰心中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宫殿外跑。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被那个黑影抓住,变成他的食物。他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砖瓦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顾不上这些,连滚带爬地冲出宫殿,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朝着冷宫的大门狂奔而去。

身后的黑影,紧紧地追了上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李峰却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股浓烈的戾气,几乎要贴到他的后背,冰冷的鬼爪,似乎随时都会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拖回宫殿里,一点点地撕扯吞噬。

跑到冷宫的大门前,李峰忽然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木盒也掉在了一旁,书信和银簪散落一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后背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冰冷的戾气瞬间包裹了他,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再次涌入鼻腔,让他几乎窒息。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那个黑影,正站在他的身后,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牙齿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肉,像是刚吃完人一般,透着恐怖的气息。

黑影缓缓地抬起手,长长的黑色指甲,朝着李峰的脖颈伸了过来。指尖冰凉,带着刺骨的寒意,距离李峰的脖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峰甚至能感觉到,那指甲尖端的锋利,仿佛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脖颈,将他的鲜血,一饮而尽。

“不——!”李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眼一黑,几乎要失去意识。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阴冷气息,忽然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那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还有那“咔哒、咔哒”的骨头断裂声。

“不准……伤害他……”

是梅贵妃的声音!

李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穿襦裙的女鬼,正从远处缓缓地走来。她的动作,依旧僵硬而迟缓,可身上的怨气,却变得异常浓烈,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布满了整个脸颊,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黑影看到梅贵妃,动作明显一顿,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忌惮,可随即,又被浓烈的戾气取代。他缓缓地放下手,转过身,朝着梅贵妃逼近,似乎想要和梅贵妃较量一番。

梅贵妃停下脚步,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黑影,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滚出去……”

话音刚落,梅贵妃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黑气,黑气缭绕,将她的身体包裹其中,她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诡异,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红光暴涨,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刺骨的杀意。

黑影发出一声诡异的嘶吼,猛地朝着梅贵妃扑了过去,长长的黑色指甲,朝着梅贵妃的胸口抓去,带着浓烈的戾气,仿佛要将梅贵妃的魂魄,一并撕碎。

梅贵妃身形一闪,虽然动作依旧僵硬,可却巧妙地避开了黑影的攻击。她缓缓地抬起手,长长的暗紫色指甲,朝着黑影的脖颈抓去,指甲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撕拉——”

一声刺耳的声响,梅贵妃的指甲,狠狠地抓在了黑影的脖颈上,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脖颈处,冒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像是魂魄被撕裂一般,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黑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死死地盯着梅贵妃,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转身,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了黑暗里,再也没有出现。

危机解除,梅贵妃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她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也变得淡了一些,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红光也渐渐微弱下来,只剩下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缓缓地走到李峰的身边,停下脚步,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没事吧?”

李峰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无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依旧不停地往下流。他看着眼前的梅贵妃,心中充满了感激,若不是梅贵妃及时出现,他恐怕早已变成了那个黑影的食物。

“我……我没事,谢谢你。”李峰缓缓地说道,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梅贵妃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低下头,看着地上散落的书信和银簪。她缓缓地弯下腰,动作僵硬而迟缓,捡起那支完整的梅花银簪,紧紧地握在手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泪水,只是,鬼魂没有泪水,只有浓浓的怨气和悲伤。

“这是……陛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梅贵妃的声音,沙哑而悲伤,像是在诉说着一段遥远而悲伤的回忆,“当年……陛下对我……宠爱有加……可如今……却只剩下……这枚银簪……还有……无尽的怨恨……”

李峰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心中一阵感慨。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书信和那枚残破的银簪,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里,然后递给梅贵妃,缓缓地说道:“梅贵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当年诬陷你的人,帮你报仇,让你得以安息。只是,刚才那个黑影,是谁?他为什么会在冷宫里?”

梅贵妃接过木盒,紧紧地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他……是冷宫里的……守宫鬼……当年……他是冷宫的守卫……因为……看到了诬陷我的人……被人灭口……化作了厉鬼……守在冷宫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寻找当年的真相……”

李峰恍然大悟。原来,那个黑影,是当年冷宫的守卫,被人灭口后,化作了守宫鬼,守在冷宫里,阻止任何人寻找当年的真相。看来,当年诬陷梅贵妃的人,势力非常庞大,不仅能诬陷贵妃,还能随意灭口,甚至,连死后的鬼魂,都要被他束缚在冷宫里,不许泄露真相。

“看来,当年诬陷你的人,绝非普通人。”李峰缓缓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帮你报仇。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那个守宫鬼,或许还会回来。”

梅贵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木盒,跟在李峰的身后,一步步地朝着冷宫的大门走去。她的动作,依旧僵硬而迟缓,身上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和脂粉香,依旧萦绕在李峰的身边,可李峰却不再恐惧,反而觉得,她的身影,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孤独和可怜。

走出冷宫,长安城里的灯火,依旧明亮,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与冷宫里的阴森恐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梅贵妃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长安城里的灯火,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露出一丝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像是在怀念当年,她在皇宫里,享受着无限宠爱的日子。

“我……不能……再陪你了……”梅贵妃的声音,沙哑而微弱,缓缓地说道,“我的怨气……消耗太大……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那个守宫鬼……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诬陷我的人……也可能……会找到你……”

话音刚落,梅贵妃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像是烟雾一般,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和脂粉香,还有一句沙哑而悲伤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帮我……找出真相……帮我……报仇……”

李峰静静地站在原地,握紧了怀里的银簪,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梅贵妃说得对,那个守宫鬼,不会善罢甘休,诬陷梅贵妃的人,也可能会找到他,想要灭口,可他不会放弃,他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帮梅贵妃报仇,让她得以安息。

他转身,朝着自己租住的小巷走去。夜色深沉,长安城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窗外的风声,还有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危险,更加艰难,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不会退缩,直到找出真相,帮梅贵妃报仇为止。

回到租住的屋子里,李峰关上房门,用粗木杠抵住房门,然后点亮了桌上的油灯。他拿出木盒,打开,再次仔细地查看那封绝笔信,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遗漏的线索。信上的字迹,依旧模糊,可他却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忽然,他发现,信的末尾,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像是一个印章的印记,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印记有些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信上的灰尘,仔细地端详着那个印记,良久,他终于辨认出,那个印记,是一个“李”字。

“李?”李峰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疑惑,“难道,当年诬陷梅贵妃的人,是李氏宗族的人?还是,朝中姓李的大臣?”

长安城里,姓李的人很多,李氏宗族的人,更是遍布朝野,想要找出当年诬陷梅贵妃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可这个“李”字印记,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至少,它缩小了排查的范围。

李峰握紧了手里的书信,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这个“李”字印记,是解开真相的关键,他必须顺着这个线索,一步步地排查,找出当年诬陷梅贵妃的人,帮她报仇,让她得以安息。

可他也知道,这个过程,将会异常艰难,异常危险。那个守宫鬼,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次来找他的麻烦,而诬陷梅贵妃的人,势力庞大,一旦发现他在寻找真相,也一定会派人来杀他,灭口。

可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他将书信和银簪,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里,藏在床底下,然后坐在桌子旁,静静地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顺着这个“李”字印记,寻找当年的真相。

夜深了,长安城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的风声,还有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李峰坐在桌子旁,眼皮越来越沉重,疲惫不堪,不知不觉间,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次,他没有做噩梦,也没有看到梅贵妃的魂魄,更没有看到那个恐怖的守宫鬼。他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恐惧,让他彻底疲惫了,或许,是因为梅贵妃的保护,让他暂时摆脱了恐惧,得以安心入睡。

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诬陷梅贵妃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已经派人,来杀他灭口了。而那个恐怖的守宫鬼,也在暗中潜伏着,等待着机会,再次向他发起攻击。

第二天一早,李峰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敲门声“咚咚咚”,急促而沉重,像是有人在用力地砸门,伴随着门外人的呵斥声,显得格外诡异和恐怖。

“开门!快开门!我们是官府的人,奉命搜查!”

李峰浑身一僵,心中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官府的人?他没有犯任何罪,官府的人,为什么会来搜查他的屋子?难道,是诬陷梅贵妃的人,故意栽赃陷害他,让官府来抓他?

他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想要将床底下的木盒藏得更隐蔽一些,可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那根抵住房门的粗木杠,都在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房门就会被撞开。

“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门外的呵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李峰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到房门旁,想要打开房门,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就在他伸手,想要拉开门栓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从身后传来。

他浑身一僵,缓缓地转过头,看到那个恐怖的守宫鬼,正站在他的身后,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身上那股浓烈的戾气,再次弥漫开来,让他浑身不寒而栗。

而门外,官府的敲门声,依旧在继续,呵斥声,也越来越响亮。

前有官府的人,后有恐怖的守宫鬼,李峰陷入了绝境。他知道,这一次,他恐怕很难脱身了,可他不想放弃,他还没有帮梅贵妃找出真相,还没有帮她报仇,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无论陷入什么绝境,他都要坚持下去,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帮梅贵妃报仇,让她得以安息,也让自己,摆脱这无尽的恐惧和纠缠。

第四章 血债血偿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粗木杠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守宫鬼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锁着李峰,阴冷的戾气如潮水般涌来,长长的黑指甲在昏暗里闪着寒芒,一步步逼近,嘴角的诡异笑容里,满是戏谑与杀意。

“跑不掉了……”守宫鬼的声音沙哑扭曲,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你不该找真相……不该碰她的东西……今天,你必死无疑……”

李峰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浑身肌肉紧绷,冷汗浸透了内衬。他知道,此刻退无可退,前有官府围堵,后有厉鬼索命,唯有拼死一搏。他猛地想起怀里的残破银簪,指尖死死攥住,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全身,仿佛能汲取一丝微弱的力量。

“我不会死的!”李峰嘶吼着,眼神里迸发出决绝的光芒,“我一定要找出当年的凶手,帮梅贵妃报仇!你想拦我,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守宫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扑了上来,黑指甲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取李峰的面门。李峰侧身急闪,堪堪避开攻击,指甲擦着他的耳畔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阴风,墙上瞬间被抓出五道深深的黑痕,散发着焦糊味。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抓起桌上的油灯,猛地朝着守宫鬼砸去。油灯碎裂,火焰四溅,落在守宫鬼身上,瞬间燃起幽蓝色的鬼火,鬼火灼烧着他的魂魄,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守宫鬼痛苦的哀嚎。

“找死!”守宫鬼双目赤红,戾气暴涨,不顾身上的鬼火,再次朝着李峰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轰隆”一声被撞开,粗木杠断裂飞溅,几名身着官服、手持长刀的捕快冲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阴鸷,眼神冰冷地扫过屋内。

当捕快们看到浑身燃烧着幽蓝色鬼火、面目狰狞的守宫鬼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有人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鬼……有鬼!”

守宫鬼被突然闯入的捕快惊扰,动作一顿,身上的鬼火渐渐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印记。他怨毒地看了李峰一眼,又扫了扫惊慌失措的捕快,猛地化作一缕黑烟,从屋顶的破洞窜出,消失在天际。

危机暂时解除,捕快们却依旧惊魂未定,为首的捕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厉声喝道:“李峰!你竟敢私藏邪物,豢养恶鬼,触犯律法,跟我们走一趟!”

“我没有!”李峰急忙辩解,“是有人栽赃陷害我,那些恶鬼,也是突然出现的!”

“哼,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为首的捕快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给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两名捕快壮着胆子上前,架起李峰的胳膊,就要往外拖。李峰拼命挣扎,却寡不敌众,被死死按住。他知道,这些捕快,一定是诬陷梅贵妃的人派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他抓走,杀人灭口,阻止他继续寻找真相。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阴冷气息,再次弥漫开来,伴随着那“咔哒咔哒”的骨头断裂声,还有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从门外缓缓传来:“不准……带他走……”

是梅贵妃!

李峰心中一喜,猛地抬头,看到梅贵妃正站在门口,她的身影比之前更加透明,显然是强行催动怨气赶来,消耗了大量魂魄之力。她苍白的脸上,青黑色的纹路密密麻麻,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里,红光暴涨,身上的怨气如黑雾般缭绕,散发着刺骨的杀意。

捕快们再次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为首的捕快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喊道:“鬼……又是鬼!快……快杀了她!”

可没有人敢上前,捕快们一个个吓得瘫软在地,手中的长刀早已被扔在一旁,只顾着瑟瑟发抖。梅贵妃缓缓地走进屋子里,脚步僵硬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阴冷的气息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油灯的火苗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她走到李峰身边,停下脚步,那双泛着红光的瞳孔死死盯着为首的捕快,沙哑的声音响起:“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捕快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梅贵妃的怨气越来越浓,黑雾缭绕着她的指尖,长长的暗紫色指甲泛着寒芒,缓缓地朝着为首的捕快伸去:“不说……死……”

“我说!我说!”为首的捕快终于崩溃,哭喊着说道,“是……是李大人派我们来的!李道宗大人!他说……李峰私藏邪物,要我们将他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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