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淮景憨憨地挠头，好像妹夫说得没错。
赶紧拍拍嘴，“咱不上天，反正宁二丫你可别乱来，被爹知道你敢掳皇子，想想上次那板子。”
“哼，我若想掳谁，肯定不会让爹发现，上次我又没真心掳陈执。”
顾重久拍拍她不服气握起的拳头，“不用掳他，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帮忙冶炼。”
“怎么做？”宁小啾好奇，陈裕这家伙可不像好说话的人。
“你别管，等着验货就成了。”她的脑袋凑过来，顾重久终是没忍住，伸手揉了下毛茸茸的脑壳，心里立即喟叹一声，舒服。
“咳！”宁淮景咳了一声，提醒他这哥哥还在呢。
顾重久一笑，“明日万寿节，外邦使臣皆至，届时恐生事端，你们也都见机行事，别让人拿了把柄。”
“我爹已经叮嘱了半个月了，”宁小啾叹气，“我这么听话懂事的小娘子，可从来不惹事，你们咋都瞎操心呢。”
咳，你是不惹事，就怕事去惹你呗。
第二日，万寿节。
圣人会在白日与百官同宴，夜晚在城门与百姓同欢。
今年更热闹的是，圣人把五卫大比挪到今日进行。
宁小啾今天不是安宁伯府进宫赴宴的宁二娘，而是武侯铺正八品御化校尉，肩负为武侯铺争光的重任来的。
她一早就穿戴整齐。
绯色武侯服，皂靴蓝腰带，腰挎横刀，把头发梳成高马尾，扎上红丝带。
一站出来，眉眼飞扬，飒爽英姿。
走起路来，马尾甩动，那叫个雄赳赳。
看得坐马车出门的几个小姐妹羡慕嫉妒恨。
宁陇雪改了态度后，竟有种朝小迷妹发展的趋势，她一脸羡慕，“二姐姐穿这衣服真好看，二姐姐，你也要上去比武吗？”
宁小啾点头，“应该会吧。”
“那我去给你鼓劲，”宁陇雪扬起手里的披帛，“我特意拿的红色的。”
宁陇冰也举了下手里的蓝色披帛，有点害羞，“我是蓝色的。”
“哈，好啊。”宁小啾对这两姐妹的示好表示收到。
宁函菲坐在一边，一直保持人淡如菊的微笑，像个假人。
走出大门，分道扬镳。
宁小啾独自朝永兴坊走去，她要和武侯卫小队一起进宫。
与张卫山碰了头，她就知道了，徐国公府昨晚房屋年久失修，坍塌了，半夜还报到武侯卫，张卫山亲自带人去查的。
宁小啾眼睛忽闪几下，“结果呢？”
张卫山随意道：“徐国公多年驻守边疆，家里就疏于修缮，结果就是柱基被蠹虫给蛀空了，不过，奇怪的是，徐大姑娘说她一个护院不见了，可清点了东西，也没丢什么要紧的东西。”
“可能是那护院不想给她干了，私奔了。”宁小啾言之凿凿。
“人家又没偷拿东西，跑了就跑了，谁还会为了个偷跑的奴才大张旗鼓。”张卫山不以为意。
这就好。
宁小啾精神抖擞，随着张卫山，带着一队五十名，同样精神奕奕的武侯卫，朝皇宫演武场出发。
此时，宏德帝及诸朝臣，正在极宸殿与各国使臣相谈甚欢。
当然还包括诸位皇子。
陈正、陈绍，包括陈恪都摆出大国皇子气度，与使臣们周旋得当。
除了陈裕。
六皇子刚走到极宸殿内，就被一个小内侍送过来一封信。
信上就四个字：冶炼，新罗。
等他惊恐地去找那个小内侍的时候，却早不见了踪影。
他又站在此等位置，哪里敢大张旗鼓地去抓小内侍，他简直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好让他有机会跑去母妃那里拿主意。
他心神不定，甚至新罗使臣借机和他攀谈，他都没有心情应付。
还引得身边的老三陈绍一直探究地看着他。
陈绍的探究，让陈裕一度怀疑，莫非他的事让陈绍发现了？
吴贵妃向来与母妃不对付。
这下陈裕更着急了，偏偏又不能露出行藏，可把他憋得够呛。
原本华妃还叮嘱他，多观察一下几国来的公主王子，将来或许有可用之处，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观察，圣人一说去演武场，他撒腿就跑了。
他的古怪几位皇子都注意到了。
陈绍没动作，反而陈正朝身边人使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
陈恪冷冷一笑，脸颊消瘦，眼窝微陷，衣带空荡，颇有颓废之风。
陈裕刚走到设宴的百花殿甬道，就见一位蓝衣如水的如玉公子孑然而立。
陈裕狐疑出声，“顾重久？”
顾重久拱手一礼，“六殿下。”
陈裕快步走过来，冲着他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手里的那张纸已经被他攥得汗湿，却没问出口，若不是他，岂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又送到一个人手里了？
顾重久看着心神不宁的六皇子，忽地一笑，“就是我。”
然后他就看着陈裕平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是一片白。
嗫嚅着，“你，你，你怎么，怎么……”
“怎么知道你与新罗邦谍勾结？”顾重久突地发现，和宁小啾那样，不用弯弯绕绕算计，直来直去的感觉，原来真挺不错。
没等陈裕露出松口气的表情，顾重久又道：“怎么知道你与黑鸦楼有染？”
有染，这词可有点难听。
但，总比勾结别国背叛朝廷好听些。
陈裕结结巴巴，“你，你，你想，想怎么，怎样？我，我可是皇子，还有，华，华家。”
顾重久耸耸肩，“我知道啊，所以我没想怎样。”
“那——那你要什么？”陈裕大大松口气，突有所感，“你是想，想襄助于，于我？”
顾重久叹气，“大皇子已经数次招揽于我，我最终还是要择一位辅佐的，可，我对诸位皇子实力仍有所顾虑，不知六皇子除了华家还有何依仗？”
“这个——”陈裕也不傻，顾重久还没有归于自己，怎能透底给他。
不过，反正他已经知晓新罗黑鸦楼，遂道：“我就那么一个喜好，未来，武器不成问题。”
“巧了，”顾重久笑着点头，“我府里新进了一位锻造大师，设计了一种所向披靡的武器，奈何没有同道之人探讨，不知六皇子，可有兴趣与之联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