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阙城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愈发清晰。
高达百丈的青色城墙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百里，城墙之上，每隔百步便有一座箭塔，塔顶镶嵌着月光石，在渐浓的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白光。
城门楼高耸入云，檐角悬挂着铜铃，晚风拂过，发出清脆声响。
东门是主城门，宽达二十丈，可供十辆马车并行。
此刻城门未闭，排队入城的人流依旧络绎不绝。
有商队，有武者，有普通百姓，喧闹嘈杂，烟火气扑面而来。
四海商行的车队在城外三里处停下。
赵管事指挥伙计们整理货箱，检查通关文书。
按照天阙城规矩，所有入城商队需在城外交验货物，缴纳关税，接受盘查。
楚云站在车队旁，目光扫过城门方向。
城门口两侧各站着八名银甲卫兵，修为清一色的灵窍境九重，小队长更是法相境一重。
城楼之上，隐约能感受到数道强横气息，至少是法相境五重以上。
“天阙城果然名不虚传。”
敖青低声道。
楚云点头。
这座城的防卫力量，比古河坊市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能感觉到，城墙本身便铭刻着复杂的阵法，一旦激活，威力不容小觑。
半个时辰后，赵管事办好手续，车队重新启程，缓缓驶向东门。
“停下！”
一名银甲小队长抬手拦住车队，“所有人员下车，接受问心镜检测！”
赵管事连忙上前，递上一袋灵石，赔笑道：
“这位军爷，我们是四海商行的，这是通关文书……”
小队长推开钱袋，冷着脸：
“规矩就是规矩。城主府有令，即日起所有入城者，无论身份，皆需通过问心镜检测。违令者，按奸细论处！”
赵管事脸色微变，只得退下。
城门内侧设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台，台上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青铜古镜。
镜面光滑如水，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
镜前站着两名黑袍修士，气息晦涩，至少是法相境七重。
“排队上前，手触镜面，凝神三息即可。”
左侧黑袍修士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商队众人依次上前。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灵窍境八重的伙计，他紧张地将手放在镜面上。
镜面微光一闪，浮现出一团柔和白光，随即恢复正常。
“通过，下一个。”
陆续有人上前，大多顺利通过。
轮到熊猛时，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按上。
镜面闪过一道红光，但很快转为白光。
黑袍修士多看了他一眼：“杀气过重，入城后安分点。”
熊猛连忙点头，退到一旁。
轮到楚云。
他面色平静走上前，伸出右手，轻轻按在镜面上。
触感冰凉，仿佛触摸寒冰。
下一刻，镜面中浮现的不是白光，而是一团混沌的青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有龙影游动，剑光闪烁。
这异象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转为正常的白光。
两名黑袍修士同时睁眼，目光如电般射向楚云。
“你……”
右侧黑袍修士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楚云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有何不妥？”
左侧黑袍修士盯着他看了三息，缓缓摇头：“无事，通过。”
楚云收回手，退到一边。
他能感觉到，刚才问心镜似乎窥探到了他法相和剑意的某些特质，但被玲珑塔的遮掩天机之力干扰，未能完全显化。
这两个黑袍修士显然察觉到了异常，但似乎不愿多事。
敖青上前检测，顺利通过。
那昏迷的龙族少年也被抬上去检测，镜面显示的是代表沉睡状态的淡蓝色光芒，并无异常。
最后是灰袍老者。
他晃晃悠悠走到镜前，伸出枯瘦的手，随意一按。
镜面毫无反应，连白光都没有。
两名黑袍修士霍然起身，神色凝重。
灰袍老者打了个酒嗝：
“怎么？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心神枯竭，镜子照不出来，不行吗？”
左侧黑袍修士死死盯着他，半晌，缓缓坐下：“通过。”
老者嘿嘿一笑，拎着酒葫芦走回马车。
所有人员检测完毕，车队终于获准入城。
一进入城内，楚云便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气氛。
街道宽达十五丈，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两侧店铺楼阁鳞次栉比，最高的达七层，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街上行人如织，武者比例明显高于外界，灵窍境随处可见，法相境也不在少数。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灵材、美食混合的复杂气味，还有隐约的阵法波动。
“云兄，我们商行在城西有货栈，要先过去交割货物。”
赵管事走过来，“不知云兄在何处落脚？赵某稍后便派人将酬劳送去。”
楚云略作沉吟：“先随你们去货栈吧，我暂时无处可去。”
“那太好了！”
赵管事喜道，“货栈后院有客房，云兄若不嫌弃，可暂住几日。”
车队沿着主街向西行进。
天阙城太大了，从东门到城西货栈，竟走了半个时辰。
四海商行的货栈占地五亩，前后三进，有仓库、马厩、客房。
赵管事安排楚云和敖青住进后院东厢两间上房，又让人送来热水饭食，十分周到。
安顿好后，楚云对敖青道：
“你守着这少年，我出去打探消息。”
“堂主小心。”
楚云换了身普通青色布袍，戴了顶斗笠，悄然离开货栈。
此时已是戌时，华灯初上。
天阙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热闹，许多店铺门口挂起灯笼，夜市开张，人流不减反增。
楚云在街上缓步行走，神识悄然扩散，捕捉着路人的交谈。
“听说了吗？青云剑宗的‘问剑大会’提前了，就在三日后！”
“问剑大会？不是每十年一次吗？距离上次才八年啊。”
“据说是为了百宗纳新做准备。青云剑宗这次要招收十名内门弟子，问剑大会的前十名可直接获得内门考核资格！”
“嘶……内门弟子！青云剑宗可是东灵域三大一流宗门之一，能进内门，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嘛，这几天城里来了好多年轻剑修，都是冲着问剑大会来的。”
“何止剑修，其他宗门也在抢人。天刀门、玄水宗、烈阳谷，都在招新。”
“百宗纳新还有六天就开始了，这次据说有中灵域的大人物来观摩，各宗门都铆足了劲要展示实力……”
楚云心中一动。
青云剑宗的问剑大会，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若能通过大会进入青云剑宗，不仅有了参加百宗纳新的资格，还能借宗门之力对抗影楼。
他继续往前走，转过两条街，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口。
巷口有家不起眼的茶楼，招牌上写着“听风楼”三字。
这是流云剑派白须老者告诉他的联络点之一。
楚云走进茶楼，一楼大堂只有三五个客人在喝茶。
柜台后是个须发皆白的老掌柜，正在拨弄算盘。
“客官喝茶？”
老掌柜抬头。
楚云走到柜台前，取出白须老者给的信物——一枚刻着流云纹的玉牌，放在柜台上。
老掌柜眼神微凝，收起玉牌：
“客官楼上请，天字三号雅间。”
楚云点头，上了二楼。
天字三号雅间在最里面，推门进去，里面布置简单，只有一张茶桌，四把椅子。
他刚坐下，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云楚？”
中年汉子问道。
“是我。”
中年汉子抱拳：
“在下听风楼执事李岩。白老已传讯交代，让在下全力配合云公子。公子有何需要？”
楚云直接问道：“青云剑宗问剑大会的详细情况。”
李岩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册递上：
“这是刚收集的情报。问剑大会三日后在城北青云别院举行，报名截止明日酉时。参与者需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年龄不超过三十；第二，修为至少法相境一重；第三，需有本地宗门或家族作保，或缴纳一万中品灵石作为保证金。”
楚云接过绢册翻阅。
上面详细记录了问剑大会的规则：
分初选、复选、决赛三轮。
初选为剑意测试，复选为实战淘汰，决赛为擂台排名战。
前十名可获得青云剑宗内门考核资格，前三名更有额外奖励。
“作保之事……”
楚云看向李岩。
李岩苦笑：“流云剑派在天阙城影响力有限，无法为公子作保。不过公子若需要灵石，听风楼可暂借。”
楚云摇头：“不必，灵石我有。”
他从银枭等人的储物戒中缴获了大量灵石，一万中品灵石不算什么。
“另外，”李岩压低声音，“影楼的人已经进城了。今日午后，有三批人马分别从北门、西门、南门入城，总计二十余人，最低法相境三重，最高疑似有域主境。他们分散住在城中各处，似乎在搜寻什么。”
楚云眼神微冷：“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吗？”
“只查到两处。一处是城南‘悦来客栈’，住了六个法相境中期；另一处是城西‘百花巷’第三进院子，住着三个法相境后期。其他的行踪诡秘，难以追踪。”
“百花巷……”
楚云记下这个名字，“青云剑宗那边，对参赛者的背景审查严格吗？”
“往年不算严，但今年因为影楼活动猖獗，所有参赛者都要经过问心镜复查，并且需提供真实身份信息。公子若用化名，恐怕难以通过。”
楚云皱眉。
用真实身份，必然会被影楼盯上。
但不用真实身份，又无法参加问剑大会。
两难。
沉思片刻，楚云道：“明日我去报名，用真实身份。”
李岩一惊：“公子，这太危险了！影楼在城中势力不小，一旦暴露……”
“无妨。”
楚云眼中寒光一闪，“他们若敢在天阙城动手，正好试试这座城的刀锋利不利。”
又询问了一些城中势力分布和百宗纳新的最新消息后，楚云离开听风楼，返回货栈。
夜色渐深，城中依旧喧嚣。
楚云走在街上，能感觉到至少有五道神识从他身上扫过，其中两道带着明显的恶意。
影楼的探子，果然无处不在。
他不动声色，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小巷。
身后传来细微的衣袂破空声，有三个人跟了进来。
楚云走到巷子中段，忽然停步，转身。
巷口站着三个人，皆是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眼睛。
为首之人气息达到法相境五重，身后两人都是法相境三重。
“楚云？”
为首黑衣人声音沙哑。
“是我。”
楚云淡淡道。
“很好。”
黑衣人眼中闪过杀意，“楼主有令，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出手！
为首黑衣人手中多了一柄细长弯刀，刀光如月，斩向楚云脖颈！
左侧黑衣人双掌拍出，掌风腥臭，显然淬了剧毒！
右侧黑衣人甩出三枚乌黑铁蒺藜，封死楚云退路！
配合默契，杀招连环！
楚云不退反进，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从刀光和掌风缝隙中穿过，出现在左侧黑衣人身前。
那黑衣人瞳孔骤缩，想要变招，却已来不及。
楚云左手并指如剑，一记破妄剑指点在其眉心。
噗！
指劲透骨，黑衣人闷哼一声，仰面倒地，七窍流血。
此时弯刀和铁蒺藜已到身后。
楚云不回头，反手一剑。
锵！
龙吟剑后发先至，点在弯刀刀尖。
恐怖的力量爆发，为首黑衣人虎口崩裂，弯刀脱手飞出！
楚云手腕一转，剑光掠过其咽喉。
鲜血喷溅。
右侧黑衣人骇然欲逃，楚云剑已至。
噗嗤！
剑尖从后心刺入，前胸透出。
三息，三人毙命。
楚云收剑，迅速搜走三人储物戒，弹出三缕丹火将尸体化为灰烬，抹去战斗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货栈客房，敖青迎上来：“堂主，刚才有人送来这个。”
他递上一张烫金请柬。
请柬封面写着“青云别院”四字，打开后是几行工整小字：
“云楚道友台鉴：闻君剑道卓绝，心向往之。明日辰时，别院‘听剑轩’有小型论剑会，特邀城中年轻俊彦参与切磋交流，盼君莅临。青云剑宗外门执事，柳含烟敬上。”
楚云挑眉。
他才进城不到三个时辰，青云剑宗就找上门了？
是那个灰袍老者透露的消息，还是四海商行赵管事说的？
“送请柬的人怎么说？”
“是个青衣小厮，只说务必请堂主赴会，放下请柬就走了。”
楚云收起请柬：“知道了。那少年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不过呼吸平稳了些。”
楚云走到床前，检查龙族少年的状况。
蚀灵印依旧顽固，但在他持续的龙气温养下，侵蚀速度似乎减缓了一丝。
他取出几株温和的滋养灵药，以真元化开药力，缓缓渡入少年体内。
做完这些，已是子时。
楚云盘膝坐下，开始每日的修炼。
丹田中，龙塔剑相缓缓旋转，吞吐着天地灵气。
法相境一重的修为已经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向第二重突破的迹象。
但他并不急于突破，而是继续打磨法相，凝练剑意。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楚云交代敖青留在货栈照看龙族少年，独自前往青云别院。
青云别院位于城北，占地极广，白墙青瓦，飞檐斗拱，门楼高大气派。
门口站着四名青衣弟子，修为皆是灵窍境九重，腰悬长剑，神色肃然。
楚云递上请柬，一名弟子查验后，恭敬道：“云公子请随我来。”
穿过三道门廊，来到一处清幽院落。
院中种满青竹，中央有座八角亭，亭中已有十余人或坐或立，皆是年轻武者，修为最低也是法相境二重，最高达到法相境五重。
众人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气氛略显凝重。
楚云的到来引起些许注意，但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显然，法相境一重的修为在这里并不起眼。
他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
辰时正，院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身着月白长裙、气质清冷的女子缓步走进院子。
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修为赫然达到法相境七重。
“柳师姐！”
亭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女子微微点头：“诸位请坐。今日论剑会，旨在交流剑道心得，点到为止。我先说规则：每人可展示一招剑法，由我点评。若有人不服，可提出挑战，但不得伤及性命。”
她目光扫过众人，在楚云身上略微停顿，随即移开。
“开始吧。谁先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灰衣青年率先站起：
“在下周猛，法相境三重，请柳师姐指教！”
他走到院中空地，拔出背后重剑，低喝一声，一剑斩出！
剑风呼啸，隐隐有猛虎虚影显现，威势不俗。
柳含烟微微点头：“猛虎剑意，气势尚可，但过于刚猛，缺少变化。若遇擅长柔劲的对手，易被克制。”
周猛抱拳：“谢师姐指点！”
陆续有人上前展示剑法。
有的迅捷如电，有的诡异刁钻，有的厚重如山。
柳含烟点评简明扼要，往往一语中的，显露出深厚的剑道造诣。
轮到楚云时，亭中只剩三人未展示。
他走到院中，拔出龙吟剑，没有催动法相，也没有动用破妄剑意，只是平平无奇地向前刺出一剑。
这一剑速度不快，力量不大，甚至没有带起多少风声。
亭中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嗤笑：“这也算剑法？”
柳含烟却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楚云手中长剑。
剑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笔直轨迹，轨迹所过之处，竟有细密的黑色裂痕一闪而逝——那是空间被剑意轻微撕裂的迹象！
虽然只有一瞬，但足以说明问题。
“返璞归真，剑意凝于一点。”
柳含烟缓缓开口，“你这一剑，已触摸到‘入微’门槛。敢问道友，此剑何名？”
“无招无式，随手一剑。”
楚云收剑。
柳含烟深深看了他一眼：“云道友剑道境界，远超修为。不知师承何处？”
“家传野路子，不值一提。”
柳含烟不再追问，转而道：“可有人想与云道友切磋？”
亭中安静片刻。
一个身着锦袍、面容倨傲的青年站起身：“在下陈枫，法相境四重，想领教云道友高招！”
他纵身跃入院中，长剑出鞘，剑身泛着淡蓝色水光：“我修的是‘秋水剑法’，请指教！”
话音未落，剑光已如秋水潋滟，铺天盖地罩向楚云。
剑势连绵不绝，暗藏数十种变化，确实精妙。
楚云站在原地，待剑光临身，才轻轻抬剑。
叮！
龙吟剑点在对方剑势最弱处。
陈枫只觉一股诡异力道传来，长剑险些脱手，后续变化全被打断。
他脸色一变，变招再攻。
楚云脚步微移，避开剑锋，又是一剑点出。
叮！
第二剑，点在陈枫手腕。
陈枫闷哼一声，长剑落地。
三招，败。
亭中众人哗然。
法相境四重被法相境一重三招击败，这差距也太大了！
陈枫脸色涨红，捡起长剑，咬牙道：“我还没用法相！”
“那便用。”
楚云淡淡道。
陈枫怒吼，身后浮现一尊淡蓝色水蟒法相。
水蟒仰头嘶鸣，张口喷出一道水箭，箭未至，寒气已让地面结霜。
楚云依旧不动，直到水箭临身，才挥剑一斩。
嗤！
水箭被从中劈开，剑气余势不减，斩在水蟒法相七寸处。
砰！
水蟒法相剧烈震荡，颜色黯淡数分。
陈枫如遭重击，嘴角溢血，法相轰然溃散。
一剑，破法相。
全场死寂。
柳含烟眼中异彩连连：“好剑！云道友可否告知，刚才那一剑蕴含何种剑意？”
楚云收剑：“破妄。”
“破妄……”
柳含烟喃喃重复，忽然道，“云道友可愿加入青云剑宗？我可作保，免去问剑大会初选，直接进入复选！”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免初选直接复选，这可是极少数天才才有的待遇！
楚云抱拳：“多谢柳执事好意，但我想凭实力参加问剑大会。”
柳含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点头：
“也好。明日报名截止，道友莫要错过。”
论剑会继续进行，但众人心思已不在剑上，不时偷眼看向楚云。
这个法相境一重的神秘剑客，成了全场焦点。
午时，论剑会结束。
柳含烟亲自送楚云到院门口，递上一枚青色玉牌：“这是我青云剑宗的客卿令牌，持此牌可在别院藏书阁一楼阅览三个时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楚云接过玉牌：“多谢。”
离开青云别院，楚云没有直接回货栈，而是转道去了城西百花巷。
他要确认一下，影楼在那里布置了多少力量。
百花巷是条僻静小巷，两侧都是高墙大院。
楚云在巷口对面茶楼二楼要了个靠窗位置，点了壶茶，神识悄然探向第三进院子。
院中有三道气息，两个法相境七重，一个法相境八重。
三人正在屋内商议什么，声音被阵法隔绝，听不真切。
楚云正想进一步探查，忽然心头警兆大生！
一道凌厉无匹的刀光，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
刀光如血，杀意滔天！
域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