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在空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原本熟悉的林地边缘,竟凭空多出一片辽阔到望不到尽头的黄褐。走近一看能清晰触到风卷沙粒的微凉,沙粒细腻得像被磨过的金粉,踩上去会轻轻凹陷,又很快被风抚平痕迹。远处几座沙丘连绵起伏,轮廓在虚空中泛着柔和的光,像沉睡了千万年的巨兽,透着苍茫又磅礴的气息。
“戈壁?”苏砚猛站直身体,快速扫过整片区域——没有动物的踪迹,只有零星几丛深绿色的骆驼刺,从沙地里倔强地钻出来,叶片上还沾着细沙;更远处的戈壁滩上,散落着几块灰褐色的岩石,表面被无形的“风沙”打磨得光滑,凑近还能看到岩石缝隙里藏着的细小沙粒。这不是她刻意引导出现的区域,完全是空间自主延伸的意外之景。
她皱着眉回想,空间扩容从有迹可循,要么是引入老物件的“历史灵气”,要么是收集稀缺动植物的“自然生气”。这次她只在原始森林收了参天大树和常规动物,没碰过任何戈壁相关的东西。难道是……她突然想起亚马逊雨林里那棵六十多米高的望天树,树干粗壮得需五人合抱,树芯里仿佛藏着百年阳光与雨水的气息;还有刚果盆地里几株硬木,纹理间透着沉甸甸的生命力。
意识立刻“触”向那些新收的大树——果然,望天树的木质里,一股温润的“木气”正缓缓溢出,与戈壁区域的“土气”相互缠绕,像两股溪流汇成大河。苏砚瞬间明白:原来空间需要的“珍稀木材”,不只是明清老物件,这些生长在原始森林、承载着自然厚积的参天古树,同样能触发扩容。
惊喜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她的意识在戈壁上“奔跑”起来——风从耳边掠过,带着沙粒特有的干燥气息,脚下的沙地随着意识的脚步起伏,远处的沙丘在“目光”注视下,缓缓变换着柔和的曲线。没有动物打扰,只有纯粹的天地辽阔,让人心头发颤。
更意外的是,戈壁与林地的交界处,竟自然形成了一条浅溪。溪水从林地的溪流延伸而来,穿过戈壁边缘的岩石缝隙,在沙地里汇成一片巴掌大的水洼,水洼旁还长出了几株嫩绿的草芽,像是戈壁与林地的温柔纽带。
苏砚眼神停留在水洼旁的草芽上,嘴角忍不住上扬——空间总在不经意间给她惊喜。原本只是想丰富林地生态,却意外开启了戈壁区域,让空间有了海、有了林、有了山,现在又多了苍茫的戈壁,像一个慢慢完整的微缩天地。指尖轻触空间新解锁的戈壁区域,砾石质感的虚拟地表在掌心下微微泛光。她清楚,要让这片空白拥有真实的生机,必须从现实戈壁带回经受过极端环境淬炼的生命。翻遍地理资料后,将目标锁定两处——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的乌兰布和戈壁东段,以及甘肃河西走廊西段的马鬃山戈壁。前者毗邻黄河故道,留存着更丰富的过渡带物种;后者因深居内陆,孕育了纯粹的耐旱生物,正好能为空间生态搭建“基础骨架”。
第二天苏砚站在乌兰布和戈壁的晨光里,指尖掠过面前一簇灰绿的盐生草心念一动,这片带着原生砾石土的植物,就能直接瞬移到空间新解锁的戈壁区域。昨夜出发前,她早已在空间里规划好定植分区:缓坡地带留作草本与灌木的栖息地,岩石区预留给沙蜥这类小型爬行动物,边缘还模拟出一处浅浅的泉眼,就等从现实戈壁带回“生命原件”,直接拼接成完整的生态链。
风裹着细沙打在脸上,苏砚沿着干涸的古河道往前走,靴底踢到半埋的玛瑙石,清脆的声响在空旷里散开。不远处,几丛盐生草从碎石缝里钻出来,叶片蜷缩成细针,茎秆上的肉质结节鼓得像小小的绿珠子——这是它们储水的“秘密仓库”。苏砚蹲下身,手掌轻轻覆在盐生草上方,脑海里清晰勾勒出空间缓坡的坐标,下一秒,三株盐生草连带着周围半尺见方的砾石土,瞬间从原地消失,再看空间面板,那片空白的缓坡上,已然多出几簇鲜活的绿影,连土壤里藏着的放线菌,都完好无损地跟着扎了根。
再往深处走,地势渐缓,半人高的沙棘丛出现在视野里。这里的沙棘与平原品种截然不同,枝条粗壮得能抵上拇指粗,表皮裹着层灰白色蜡质,像穿了件防风铠甲,枝头缀着的小果子虽干瘪,却透着股耐活的韧劲。苏砚走到最茂盛的一丛前,目光扫过根系周围的土壤——她知道这里藏着与沙棘共生的固氮菌,是植物在贫瘠土地里获取养分的关键。没有多余动作,她直接将整丛沙棘连同下方的土块一起纳入空间,精准投放到盐生草旁的预留区域。不过眨眼间,空间戈壁的缓坡上,就立起了几株带着蜡质光泽的沙棘,连枝头干瘪的果子,都像是被空间环境唤醒,悄悄泛出一丝橙红。
正准备离开时,一阵细碎的蹄声从远处传来。苏砚抬眼望去,三只鹅喉羚正低着头啃食沙棘周围的嫩草,它们的毛色与沙砾近乎融为一体,只有转动的耳朵偶尔暴露踪迹。没有贸然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其中两只体态矫健的成年个体——空间生态需要稳定的食草动物种群,这对鹅喉羚恰好合适。心念刚落,那两只鹅喉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出现在空间泉眼旁的草地上,起初还带着几分警惕,嗅了嗅周围的沙棘果实后,便低下头安心啃食起新鲜的草叶,蹄子踩在砾石上的声响,仿佛能透过空间面板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