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坐在武器轮椅上，黄水晶般的眼睛盯着那盅银耳莲子羹。阿耕推着小桌过来，把瓷盅稳稳放在桌上，羹里的银耳炖得软烂，莲子去了芯，甜得恰到好处。跑跑用爪子握住银勺，舀起一勺羹，丝滑的银耳混着莲子的清香，入口即化。偶尔有羹汁沾在嘴角，阿诊会用浸湿的棉布帮它擦干净，还帮它打开一盒酱鸭——空间养的鸭子卤得油亮，肉质紧实，跑跑咬了一口，满足得“咕噜”一声，轮椅的履带都轻轻转了转。
苏砚自己则端着一碗红糖姜枣茶，小口喝着——姜的辛辣混着枣的甜，暖得从喉咙滑到胃里。她又从铜锅里捞起一块午餐肉，煎得外焦里嫩，咬开时肉香四溢；吃了两口辣的，再夹起一块驴打滚，黄豆面裹着红豆沙，软糯筋道。旁边的餐车上，阿焙正帮着加热北方的糖蒜，酸甜开胃，是解辣的好东西，苏砚夹了一瓣，脆爽的口感让味蕾瞬间清爽。
火塘的光映得每个人脸上暖融融的，苏砚的发丝沾着细微的热气，九只猫或蹲或卧，围着餐车吃得不亦乐乎：大猫啃完酱牛肉，又盯上了铜锅里的虾滑，q弹的虾滑在嘴里化开；瑶瑶和晃晃抢着吃凉拌耳丝，脆弹的口感让它们停不下嘴；小九和跳跳则在分食梅花糕，你一口我一口，糖渣掉了一地。八只机器人在旁静静守护：阿储时不时添一块木炭，让火塘保持温度；阿耘整理着餐盒，确保每样食物都能随时取用；阿诊则在旁监测，生怕有猫咪吃到小骨头。
吃到一半，苏砚想起什么，让阿牧端来一笼鲜肉烧麦——皮薄馅足，咬开时肉汁溅在唇上，她挑了个小的喂给跑跑，跑跑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其他猫咪见状，纷纷围过来，苏砚干脆把烧麦拆开，让它们分食，自己则喝了口热乎的萝卜汤——萝卜炖得软烂，吸满了肉香，暖得人浑身舒服。八只机器人的显示屏都亮着“开心”的表情，阿耘还悄悄把一碟酱黄瓜推过来，脆嫩爽口，苏砚夹了一筷子，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顿极夜前的休整宴，没有精致的餐厅，却有着最熨帖的暖意；没有复杂的礼仪，却有着最踏实的陪伴。当最后一块酱鸭被跑跑吃完，最后一碗银耳羹见了底，苏砚靠在战车旁，摸着怀里打盹的大宝、小宝，看着身边吃饱喝足的猫咪们——大猫肚皮鼓鼓地趴在稻草垫上，爪子还沾着酱汁；瑶瑶和晃晃抱着空盘子，舔得干干净净；小九和跳跳则在玩一颗剩下的红枣，你追我赶。八只机器人正收拾着餐车，阿诊用软布擦着瓷盅，阿耘则把剩下的食物分类送回仓库，显示屏上的表情从“盛宴结束”变成了“守护继续”。
空间永昼的暖光里，苏砚最后扫过储物区的物资堆——五十个单人包、三十个三人包、二十个多人包整齐码放，每个包的生火隔层都贴着荧光标签，无烟煤的防潮袋泛着微光。她只需心念一动，这些物资就能通过战车储物仓的“空间接驳口”瞬间调取，无需提前搬运。八只机器人正做着启程前的最后检查：阿诊用探针检测应急灯电池，显示屏跳着“电量满格”；阿储则校准接驳口信号，确保物资调取零延迟。
九只猫早已按习惯在战车车厢内找好位置：大猫趴在驾驶座旁的防震垫上，麒麟尾轻轻搭在苏砚脚边；六宝蜷在车窗边的软垫上，短腿时不时蹬一下空气，像是在模拟探路动作；跑跑的武器轮椅停在车厢中部，黄水晶眼盯着车顶的信号接收器，屏幕上还在低频率扫描外界信号；跳跳、瑶瑶、晃晃挤在一块厚棉被上，橘猫的爪子扒拉着苏砚递来的冻干肉，瑶瑶则用尾巴勾住身旁的防风打火机盒，玩得不亦乐乎；大宝和小宝钻进了苏砚特意留出的小储物格，迷你撬棍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小脑袋时不时探出来，蹭蹭苏砚的手背。
“出发。”苏砚意念一动战车立刻出现在外界，车身在零下70度的极夜里化作一道暗痕。车窗外，寒风卷着雪粒拍打防弹装甲，却连一丝声响都透不进来；车内恒温系统稳定在20c，苏砚心念一动，空间里的灵泉温水就通过接驳口流进保温杯，她给每只猫都递了一块冻干，指尖残留着小宝踩奶时的柔软触感。
战车行驶的第五天，碾过冻湖最后的冰面时，苏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跑跑的接收器屏幕上，“37.2°N，112.5°E”的坐标正以稳定的频率闪烁，像一颗在冻土深处搏动的心脏。
“喵呜——”大猫突然低鸣一声，黄白相间的脑袋探出车窗，鼻尖剧烈地颤动。近一米的肩高让它能轻易望到远方，那里一片暖雾。
小九叼着吃了一半的猫条，纵身跳上引擎盖，琥珀色的瞳孔紧紧锁定那片雾。它忽然偏头，把剩下的猫条往苏砚方向推了推，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呼噜声。
六宝已经在中控台上铺开地图，短腿狸花猫的爪子在“聚居点”标识旁反复圈画。它抬起头，圆滚滚的身体转向苏砚，爪子精准地指向地图边缘一处标注模糊的“旧地铁枢纽”，又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确：先去那里探路。
“行。”苏砚点头，目光扫过副驾上趴着的跑跑。它的机械耳正360度旋转，黄水晶般的眼睛里映着不断变化的信号波纹。“跑跑，能锁定信号源的具体位置吗？”
跑跑的轮椅发出轻微的机械蜂鸣，接收器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分成三股——一股来自暖雾中心，一股来自左侧的废弃工厂，还有一股极微弱的，来自地下。它抬起爪子，在屏幕上依次点了点，最后停在地下信号的位置，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