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战场的第三天苏砚站在缓坡顶端，看着居民们忙碌的身影——老人们在温室里采摘新熟的青菜，妇女们围着孵蛋器查看刚破壳的小鸭，年轻人则在阿建的指导下擦拭步枪，连孩子们都拿着小铲子，帮着给菜地松土。
大猫、六宝、小九蹲在她身边，大宝和小宝趴在她脚边，尾巴轻轻扫着地面。苏砚摸了摸大猫的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小镇的景象，也藏着即将告别的不舍。
“该告诉他们了。”苏砚轻声说，转身走向公共厨房。此刻，阿凯正和几个年轻人商量着加固入口的障碍，看到苏砚过来，立刻迎了上去：“苏砚姑娘，今天的青菜收成不错，中午给你煮青菜粥。”
苏砚笑着摇头，拉着他走到空地上，等居民们渐渐围过来，才开口：“我和伙伴们要走了，去邻市找更多幸存者，看看能不能帮他们也建个安稳的家。”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阿哲的小孙女拉着苏砚的衣角，小声问：“姐姐，你们还会回来吗？”苏砚弯腰抱起她，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等我们找到更多人，就回来看看你们，说不定还会带新伙伴来。”
阿凯的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用力点头：“我们明白，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放心，我们现在能自己守护小镇，孵出的鸡鸭会好好养，菜也会种得更多，等你回来，一定让你吃新鲜的鸡蛋。”
接下来的半天，苏砚带着阿建和阿耘做最后的交接：把空间里剩余的菜籽、罐头和武器都搬进物资仓库，教他们怎么用空间留下的太阳能充电板给设备供电，甚至把战车备用的机械臂零件也留给了他们。大猫、六宝、小九则最后巡逻了一遍小镇，在入口的冰原上留下熟悉的气味，像是在给居民们留下一道“安全符”。
临行前，居民们把自己攒下的东西往苏砚手里塞——晒干的野菜、磨好的玉米粉，还有孩子画的画，上面画着苏砚和猫咪们的样子。苏砚收下画，把灵泉水装了几大桶留给他们：“这个水喝了能少生病，记得省着用。”
战车缓缓驶出小镇时，居民们站在入口挥手，直到战车的身影消失在极夜的黑暗里，还能听到孩子们的喊声：“姐姐再见！要早点回来！”
战车的轮胎最后碾过冰原的碎雪，苏砚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希望小镇轮廓，指尖轻轻叩了叩方向盘——下一秒，熟悉的暖光裹住车身，车库外灵泉的清甜气息顺着车窗缝钻进来，九只猫瞬间支棱起耳朵，大猫的尾巴在座椅上扫出轻快的弧度。
推开车门，灵泉池边的垂柳正飘着新绿，跑跑早已在阿诊的陪伴下坐在藤椅上，黄水晶般的眼睛一看见苏砚，立刻亮起细碎的光。“先歇着，晚饭让阿焙来弄。”苏砚蹲下身，指尖蹭过跑跑软乎乎的下巴，看着它喉咙里滚出“咕噜”声，才转身对机器人吩咐，“把仓库里新收的稻子碾点米，菜园的青菜、番茄都摘些，还有后院养的芦花鸡，炖一锅汤。”
不过半个时辰，别墅的石灶就飘起了香气。八只机器人推着餐车往庭院的石桌走，阿耘的显示屏亮着滚动字体：“今日餐单：杂粮焖饭、清炖芦花鸡、蒜蓉炒时蔬、番茄蛋汤、桂花糯米藕”，连光效都染着几分烟火气。餐车上的粗瓷碗冒着热气，刚揭开的砂锅盖里，芦花鸡汤的鲜香味先漫出来，金黄的鸡油浮在汤面，萝卜块吸饱了汤汁，轻轻一戳就软。
苏砚先帮跑跑盛了小半碗鸡汤，吹凉了递到它爪边：“慢些喝，里头有你爱吃的香菇。”跑跑用爪子捧着碗沿，小口啜着汤，香菇的鲜混着鸡肉的香在嘴里散开，偶尔有汤汁沾在嘴角，阿诊立刻用温软的棉布帮它擦干净，还递来一块撕成细丝的鸡肉。
大猫蹲在苏砚脚边，盯着石灶上的杂粮焖饭。阿焙刚掀开蒸笼，糙米、小米、红豆混着新米的香气扑出来，饭粒颗颗分明，还嵌着几块甜甜的南瓜。苏砚盛了一碗，刚放在石桌上，大猫就凑过来，却没急着吃，反而用脑袋把碗往大宝、小宝那边推——两只小奶牛猫立刻围上来，小爪子扒着碗边，舔得满脸都是饭粒，阿诊在旁拿着小刷子，轻轻扫掉它们鼻尖的米粒，显示屏闪过“慢点”的笑脸。
瑶瑶和晃晃早盯上了蒜蓉炒时蔬，翠绿的青菜裹着金黄的蒜蓉，油亮亮的看着就下饭。阿讯用小夹子夹了几筷子放在树叶碟里，瑶瑶叼起一片青菜，脆嫩的口感里带着蒜香，忍不住“呜呜”叫了两声；晃晃则扒拉着番茄蛋汤，嫩黄的蛋花浮在汤里，番茄熬得酸甜，它舔着汤碗，尾巴甩得像小旗子。阿建在旁悄悄把一碟卤豆干推过来，豆干是用空间的酱油卤的，嚼着有韧劲，正好给两只小猫当零嘴。
六宝、小九和跳跳围着桂花糯米藕转，阿耘刚切开的藕片裹着晶莹的糖霜，咬开时糯米的绵密混着桂花的甜香，还能尝到藕的脆嫩。苏砚夹了一片喂给小九，小九嚼着，眼睛亮得像浸了蜜；又递了一块给六宝，跳跳急得在旁边蹦，阿焙赶紧从蒸笼里拿出两个红糖发糕，松软的发糕咬开有拉丝的糖心，跳跳吃得满脸都是糖渣，阿诊用湿棉布帮它擦干净，还递了颗冰镇的葡萄解腻。
苏砚自己端着杂粮饭，夹了一筷子清炖鸡肉——芦花鸡是空间散养的，肉质紧实，炖得入口即化，连骨头缝里都浸着鲜。她又舀了一勺番茄蛋汤，酸甜的汤汁泡着米饭，一口下去满是暖意。吃到一半，想起仓库里还有新收的花生，便让阿牧炒了盘盐焗花生，脆生生的花生裹着盐粒，嚼着有股焦香，正好配汤喝。
石灶的火光映得庭院暖融融的，苏砚的发梢沾着细碎的热气，九只猫或蹲或卧在石桌旁：大猫啃完鸡肉，又扒拉着碗里的南瓜，吃得肚皮鼓鼓；瑶瑶和晃晃抢着舔番茄蛋汤的碗底，连碗边的汤汁都没放过；小九和跳跳则把桂花糯米藕的藕孔里塞满花生，玩得不亦乐乎。八只机器人在旁忙碌：阿储时不时往灶里添块木柴，让汤保持温热；阿耘收拾着空碟，把剩下的饭菜分类装回瓷坛；阿诊则蹲在跑跑身边，监测着它的进食情况，显示屏亮着“安心”的表情。
等最后一块红糖发糕被跑跑吃完，苏砚靠在藤椅上，摸着怀里打盹的大宝、小宝，看着远处菜园里阿耕和阿建正在播种新的蔬菜种子。灵泉的水潺潺流着，晚风裹着饭菜的香气和草木的清新，九只猫的呼吸声轻得像羽毛。苏砚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但此刻的暖灶、丰食与身边的伙伴，已足够成为对抗末世的底气——毕竟有烟火处，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