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把手机放回裤兜，啤酒瓶在台阶上碰了一下。风有点冷，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准备走。手机又响了。
他低头看，快抖弹出一条通知：“恭喜‘焱火’粉丝破一万！专属徽章已发放。”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嘴角微微动了动。真的有一万人关注我了？
他打开后台，观众人数是。礼物榜第一名是李哥，打赏留言都是“支持大神”“继续玩火”。他又翻私信，几十条没读，有人问“你是真的吗”，有人问“能直播烤串吗”，还有人猜他是不是用了魔术。
他没回别人，直接给李哥发语音：“别刷了，今晚我请你吃烧烤，庆功，必须来。”
李哥马上回：“真的？我现在就在南街口！”
“老陈烧烤摊，等你。”
周焱走到摊位前，老板正在看手机。他敲了下桌子：“来十串牛油，五串腰子，一瓶冰啤。”
老板抬头：“是你啊，刚才看你直播了，穿钢板那个太狠了。”
“今天不玩那个，就吃串。”
“炭刚灭，得点火。”
周焱坐下，手指一动，一小团火冒出来，轻轻一甩，炭盆里的灰亮了起来。老板愣了一下，笑了：“行啊，省事了。”
周焱把火收回去，说：“待会儿我烤，你歇着。”
摊子不大，几张塑料桌拼在一起。路灯照着桌面。周焱刚把肉串摆上，李哥骑电动车冲过来，头盔都没戴好就跳下来：“大神！我来了！”
“坐。”周焱递给他一瓶啤酒，“你功劳最大，群里拉的人最多。”
李哥咧嘴笑：“那当然，我们骑手群一半人都关注你了，都说你这火不是假的。”
“本来就是真的。”周焱夹起一串牛油，指尖的火顺着签子烧上去，油脂滋啦响，香味出来了。
旁边桌有人探头：“哥们儿，这是真火？”
“不信你闻。”周焱把烤好的串递过去，“刚出炉，免费尝。”
那人咬一口，眼睛一亮：“哇！香！脆！比店里还好吃！”
周焱点头：“我控制火候准，不会糊也不会生。”
李哥举起酒瓶：“焱哥，以后我就认你这个号了，你播我就冲。”
“别说这些。”周焱碰了下他的瓶子，“来，为‘焱火’活下来第一关，干了。”
两人一口喝完。
炭火烧旺了。周焱一边翻串一边玩火。火绕着手指转圈，又变成一条小蛇，在空中扭两下。邻桌的小孩吓了一跳，接着拍手喊“再来一个”。
“加戏了！”李哥笑得拍腿，“你这不是直播，是杂技！”
“这才哪儿。”周焱烤好一串火焰玫瑰，递给李哥，“送你，铁粉福利。”
李哥拿着还在冒火的玫瑰拍照，发朋友圈，写：“跟大神吃现烤火焰串，人生巅峰了。”
刚发出去，点赞上百。
摊主也凑热闹：“再来个大的？整只火凤凰？”
“下次吧。”周焱喝了口酒，“今天就想好好请人吃顿烧烤。”
李哥嘴里嚼着牛油，含糊地说：“焱哥，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去上综艺？起码百万年薪。”
“我不想进那种地方。”周焱看着火，“那里太多假东西，我说真话没人信。”
“也是。”李哥点头，“你现在这样挺好，大家看得懂。”
周焱笑了笑，没说话。他低头看手，火安静地停在指尖，轻轻跳动。突然，火晃了一下，像被什么拉了一下。
他心里一紧。
脑子里响起声音：【人气值突破临界点】
他不动声色，把火收回手掌。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升级。以前玩火靠练和感觉，现在……好像有人真的开始相信他了。
不只是看热闹，是信。
他抬头看街道。风吹广告布，啪啪响。远处一辆电动车开过，车灯划出一道光。
李哥还在喊：“再来一段机械舞配火蛇！我们录个视频！”
“行。”周焱站起来，把几串新肉摆好，“给你们来个火焰打节拍。”
他手指一动，三团火飞出来，在空中排成一排。他手腕一动，火跟着上下跳，像跳舞。他一边打节奏一边烤串，火光照在脸上，一闪一闪。
人越围越多，有人拿手机拍，有人直接开直播，标题写着“街头遇到焱火！现场表演火焰舞！”
弹幕开始刷：
“真的是他！”
“控火太厉害了！”
“@李哥，你兄弟又火了！”
李哥看着满屏“焱火”，激动地站起来：“我靠！要爆了！”
周焱没停。他让火在空中拼出一个“火”字，然后一挥手，火散开，落进炭盆。
大家鼓掌。
他喝了一口啤酒，额头出汗。刚才的动作不难，但要控火、打节奏、顾烤串，挺累。他觉得体内的热流更顺了，像打通了一层关卡。
“焱哥！”李哥指着手机，“你看评论！有人问你会不会收徒弟！”
周焱摇头：“不收。”
“为啥？这么好的本事不传可惜了。”
“这不是学来的。”他看着自己的手，“是熬出来的。没经历过那种事，光学动作没用。”
李哥点点头，没再问。
摊主说：“你以后常来啊，你在这儿，我这摊都能成网红店。”
“可以。”周焱说，“只要你管酒。”
大家都笑了。
聊了一会儿，李哥看时间：“不行了，接单了，明天早班。焱哥，我先走了，继续给你冲流量！”
“去吧。”周焱挥手，“路上小心。”
李哥骑上车走了。其他人也慢慢散了。摊主收拾桌子，周焱帮忙盖炭盆。
“你不回家？”摊主问。
“还不想回。”他站在路边，指尖的火忽明忽暗。
城市还在吵。喇叭声、电动车铃、远处的歌声混在一起。他靠着电线杆，火在手上跳，像心跳。
他知道，这一万粉丝不是结束，是一扇门开了条缝。
有人开始信他了。
正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打开，是平台消息：“用户‘源点观测者’刚刚进入您的直播间。”
他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两秒。
手上的火猛地晃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火光照进眼里。
街对面的路灯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