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再战凌薇·剑道对撞
“故人夏衍，今日归来！请…再论剑道！”
夏衍的声音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裹挟着新晋圣人的磅礴圣威与沉淀百万会元的孤寂沧桑，穿透破碎的星辰残骸，撕裂混乱的时空乱流，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葬剑星域每一寸冰冷的虚空，烙印在每一个参战者的神魂深处！
轰——！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刹那，葬剑星域的核心，那片被标注为“决战区域”的猩红死亡地带，一股沉寂了许久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眠的太古凶兽被彻底惊醒！一道纯粹到极致、凌厉到极致、仿佛能斩断过去未来、划分混沌清浊的绝世剑意，骤然爆发！
这剑意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它甫一出现，整个葬剑星域内无数漂浮的金属残骸、断裂的巨剑碎片、乃至那些被冻结的圣人血液、破碎的法则链条，都仿佛受到了召唤，发出低沉而尖锐的嗡鸣！亿万道细碎的、或强或弱的剑气自发地从这些死物中升腾而起，如同百川归海，向着星域核心汇聚！整个星域，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柄横亘宇宙的、残破却依旧锋芒毕天的无上凶兵！
嗡——！
剑鸣动九霄！一道难以形容其璀璨的剑光，自星域核心冉冉升起！它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光，更像是由无数凝固的法则、被斩断的时空、以及纯粹到极致的“斩”之概念凝聚而成！剑光初始如星，瞬间暴涨，化作一道贯穿星河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无声地裂开一道绵延亿万里的、漆黑深邃的伤痕，伤痕边缘光滑如镜，残留的剑意疯狂切割着试图弥合的空间法则，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这正是夏衍在潜龙榜上见识过、百年不愈的“星域裂痕”的终极放大版！
剑光核心，一道清冷孤绝的身影踏光而立。白衣胜雪，不染尘埃，仿佛这宇宙坟场的血腥与污秽都无法靠近她身周三尺。青丝如瀑，在无形的剑意风暴中飞扬。她的面容依旧清丽绝伦，却再无当年潜龙榜初遇时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只剩下冰封万古的淡漠与俯瞰众生的超然。她的眼眸，深邃如渊，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亿万星辰生灭的剑影，目光所及，连最狂暴的能量乱流都为之凝滞、俯首！
凌薇！圣人中期！剑压诸圣的玄黄新晋巨头！
她的目光穿越无尽破碎的星河，精准地落在夏衍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故人重逢的波动，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审视，如同铸剑大师在打量一块绝世神铁，评估着它能承受何等程度的锤炼！
“圣人初期？寂灭新生之道？”凌薇的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玉，不带丝毫情绪，却清晰地响彻在夏衍圣心深处，“千年沉沦，仅止于此？凭此，也配再论我剑道？”
话语平静，却比最锋利的嘲讽更甚！这是对夏衍境界的漠视，对他大道的质疑！千年烽火，血染诸天，这位曾经的剑仙，早已在无尽的杀伐与守护中，将自身打磨得如同她手中的剑一般，冰冷、纯粹、唯我独尊！她的道，是斩破一切阻碍、守护身后星域的杀伐之道！在她眼中，境界的差距便是天堑，初入圣境的夏衍，不过是这葬剑坟场中，一块稍显特别的磨剑石！
夏衍灰金色的眼眸中，沉淀百万会元的孤寂与沧桑并未因这轻蔑而动摇，反而燃起更加炽烈的火焰！那火焰并非愤怒，而是最纯粹的战意！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是道途争锋的渴望！
“配与不配，非口舌可定！”夏衍朗声回应，一步踏出，脚下虚空生莲！那莲非金非玉，而是由灰金色的寂灭圣辉交织而成，莲瓣开合间，有星辰幻灭、世界初生的虚影流转！他周身圣辉暴涨，体内那亿万里大千世界轰鸣运转，磅礴的世界之力透体而出，在他身后显化出一片朦胧而浩瀚的灰金色宇宙虚影！虚影之中，一轮灰金大日高悬，照耀着山川河岳的雏形，寂灭与新生的道则如同世界的经纬，支撑着这片初生的寰宇！
“今日，便以这葬剑星域为碑，万古星辰为证！夏衍，请凌薇圣人…赐教！”
话音未落，夏衍已然出手！没有试探，面对凌薇这等对手，任何试探都是对彼此的侮辱！
“寂灭·归墟指！”
他并指如戟，朝着凌薇所在的星河方向，遥遥一点！指尖灰金神芒凝聚到极致，瞬间化作一道细若发丝、却仿佛能洞穿万古的光束激射而出！光束离体，迎风暴涨！沿途所过，破碎的星辰、漂浮的尸骸、混乱的能量、乃至那无处不在的狂暴剑意残留，尽数被卷入光束之中！
嗤嗤嗤——！
无声的湮灭！那光束仿佛化作了宇宙的归墟之口！一切物质、能量、法则，在触及光束的瞬间，便如同投入焚化炉的冰雪，迅速分解、崩解、化作最原始的虚无尘埃！光束所过之处，在宇宙尺度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宽度超过百万里、长度贯穿数个破碎星系的巨大虚无走廊！走廊两侧，是被强行湮灭后残留的、翻滚沸腾的混沌能量乱流！这一指，不仅湮灭了物质，更在玄黄宇宙坚固的时空结构上，硬生生犁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归墟指力，目标直指凌薇！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圣人初期重创、湮灭一方星河的恐怖一指，凌薇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那是…一丝认可？她并未移动，甚至没有拔剑。
“剑域·无尘。”
她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言出，法随！
以她为中心，方圆亿万里的破碎星空，骤然凝固！并非时间停止，而是构成这片区域的空间法则被一股无上意志强行改写、加固、并赋予了绝对的“洁净”属性！所有漂浮的尘埃、破碎的星辰碎片、混乱的能量辐射、甚至那无处不在的“污秽”概念，都在瞬间被排斥、净化、驱逐！这片区域，化作了绝对的“真空”，纯净到连宇宙背景辐射都消失无踪，只剩下最纯粹、最坚固的空间壁垒！
轰——！！！
夏衍的寂灭归墟指力，狠狠撞入这片被强行净化的“无尘剑域”！
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那足以湮灭星河、犁出混沌走廊的恐怖指力，在撞入剑域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构成指力的寂灭道则，与剑域内被强行改写、加固、净化的空间法则发生了最激烈的概念层面的碰撞与湮灭！
滋滋滋——！
刺耳到足以撕裂神魂的摩擦声在法则层面疯狂响起！灰金色的寂灭神芒与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净化剑域壁垒剧烈摩擦、湮灭！无数细密的、代表着不同法则崩解湮灭的诡异光斑在碰撞界面炸开！那片被净化的空间壁垒剧烈扭曲、凹陷，仿佛随时可能被洞穿，却又在凌薇那浩瀚如渊的圣人中期剑意支撑下，顽强地抵抗着，并不断将侵入的寂灭之力强行“净化”、“排异”出去！
僵持！仅仅是一指对一剑域的碰撞，其逸散的法则湮灭余波，已化作肉眼可见的灰白浪潮，以光速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快！启动‘玄龟’级最大防御阵列！能量护盾超载200%！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绝对壁垒’舱室！”距离碰撞中心尚有数个星系距离的“断戟”堡垒内，刺耳的警报早已响彻云霄。独眼星将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脸上布满绝望的汗水。堡垒巨大的观测屏上，那代表法则湮灭余波的灰白色浪潮正以恐怖的速度吞噬着星图！
堡垒外，数十艘护卫舰组成的光盾阵列，在余波浪潮边缘仅仅支撑了不到三息！足以抵挡金仙全力一击的能量护盾如同肥皂泡般无声破碎！坚固的合金舰体在灰白浪潮中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扭曲、崩解！舰内来不及反应的士兵，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连同灵魂一起被法则层面的湮灭之力彻底抹去！
轰隆！！！
“断戟”堡垒巨大的本体剧烈震颤！堡垒最外层由星辰精金锻造、铭刻着无数防御符文的装甲板，如同被投入强酸，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软化、崩裂！堡垒内部，能量管道超负荷运转，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重力系统紊乱，无数设备在刺耳的警报声中炸裂！堡垒的能量护盾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海量能量的蒸发！
“撑住！为了玄黄！”独眼星将死死抓住控制台，指甲深陷合金之中，目眦欲裂地看着屏幕上代表堡垒完整度的数据条飞速下降！堡垒内幸存的士兵，无论修为高低，此刻都只能蜷缩在相对坚固的舱室内，在剧烈的震荡与刺耳的警报中，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如同宇宙末日般的恐怖威压，祈祷着堡垒能在圣人的交锋余波中幸存下来！
这…仅仅是两位圣人交锋逸散的、被时空距离削弱了亿万倍的余波！真正的战场核心，其凶险程度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寂灭道则，确有独到之处。”凌薇清冷的声音在法则碰撞的轰鸣中依旧清晰，她看着那在无尘剑域壁垒上顽强侵蚀的灰金光束，眼中那丝认可化作了实质的战意，“可惜，境界之差，便是天堑。你的湮灭，破不了我的‘净’。”
她终于动了！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五指虚握，仿佛握住了无形的剑柄！
“剑三·分光。”
随着她清冷的低吟，并指如剑，朝着前方那僵持的碰撞点，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尺许长短、近乎透明的剑罡，自她指尖无声无息地飞出！这剑罡是如此纯粹，如此内敛，仿佛剥离了一切外在的华丽与威势，只剩下最本质的“斩断”概念！
嗤——！
这道透明的分光剑罡，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没入了寂灭指力与无尘剑域激烈碰撞的湮灭核心！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断开”！
那坚韧无比、抵挡着寂灭侵蚀的无尘剑域壁垒，被这道分光剑罡触碰的瞬间，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划过最精密的丝绸，无声无息地从中分开一道平滑的裂口！裂口之外，依旧是狂暴的宇宙坟场；裂口之内，则是被强行“净化”的绝对真空！
更恐怖的是，夏衍那凝练的寂灭归墟指力光束，在被这道分光剑罡切中的刹那，竟也如同被无形的利刃从中剖开！灰金色的光束被一分为二，从核心处被强行“断开”了能量与法则的联系！被分开的两股寂灭之力瞬间失去了凝练的结构，如同被斩断七寸的毒蛇，威能大减，后继无力，被分开的无尘剑域壁垒迅速挤压、净化、消弭于无形！
一剑，破开自身剑域，更斩断对方圣术核心！这便是凌薇的剑！纯粹、精准、直指本源！以圣人中期对法则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强行“定义”了碰撞点的法则状态，完成了这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惊世骇俗的一击！
夏衍瞳孔微缩！他感受到了那道分光剑罡中蕴含的恐怖法则掌控力！那不是蛮力，而是对“空间结构”、“能量链接”、“法则稳定性”等宇宙底层规则的绝对理解和精妙运用！境界的差距，在对法则的细微掌控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一个分光断流！”夏衍心中战意更炽，非但没有挫败感，反而涌起一股见猎心喜的兴奋！凌薇的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看到了圣人中期对法则运用的精妙境界！
“来而不往非礼也！凌薇圣人，也接我一招！”夏衍长啸一声，体内大千世界中央，那轮灰金大日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新生·创世莲！”
他双手结印，演化玄奥轨迹。身后那片浩瀚的灰金色宇宙虚影剧烈震荡，无穷的创生之力被抽取、凝聚！在他身前，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灰金色莲花虚影凭空浮现！莲花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新生道则符文交织而成，莲瓣之上，流淌着鸿蒙初开、万物滋长的蓬勃道韵！莲花中心，一点混沌色的光芒孕育着，仿佛一个微缩的、即将开辟的新世界！
这是夏衍在时空孤岛百万会元枯坐，观摩宇宙生灭、融合鸿蒙紫气道韵后，对新生道则领悟的具象化！寂灭是终点，新生是起点！创世莲，便是起点之力的爆发！
“开！”
夏衍印诀一变，朝着凌薇的方向猛地推出！
嗡——！
那朵巨大的创世莲骤然绽放！莲开三十六品！每一片莲瓣舒展，都伴随着一道灰金色的创世神光激射而出！三十六道神光，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宇宙初开时划分混沌的创世之柱！神光所过之处，被夏衍之前寂灭归墟指犁出的混沌能量乱流、被凌薇无尘剑域净化排斥的宇宙“污秽”、乃至那些漂浮的星辰残骸、金属碎片…都在创世神光的照耀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嗤嗤嗤！
混沌能量被神光抚平、梳理，化作相对温和的原始灵气！
星辰残骸在神光中溶解、重组，化作漂浮的、散发着微光的岛屿雏形！
金属碎片融化、塑形，化作闪烁着法则符文的古朴石碑！
甚至那些被战斗余波彻底湮灭、只存在于概念层面的“物质”，也被创世神光从虚无中强行“定义”、“重构”，化作点点蕴含生机的星尘！
三十六道创世神光，如同三十六支造化之笔，以葬剑星域这片宇宙坟场为画布，以混乱的能量与物质为颜料，硬生生在死寂的虚空中，勾勒、开辟出一片直径超过千万里、生机勃勃、法则初定的新生界域！这片界域虽然稚嫩，却充满了新生的活力，与周围死寂破败的葬剑坟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而这三十六道创世神光的核心目标，正是凌薇！它们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强行改变凌薇身周亿万里的宇宙环境！用新生的、属于夏衍道则的法则，去覆盖、渗透、同化凌薇的“无尘剑域”！用创世的伟力，去“污染”她那绝对的“净”！
这是法则层面的侵蚀与覆盖！是新生对“既定”的挑战！
凌薇那万古冰封般的淡漠眼眸中，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惊讶，是凝重，更有一丝被冒犯的凛冽剑意！
“创世之力？以新生侵蚀我的剑域？狂妄！”凌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她感受到了这片新生界域对她无尘剑域的侵蚀。那纯净无暇的空间壁垒，在创世神光的照耀下，竟然开始变得“浑浊”，仿佛被强行注入了不属于她的“生机”概念！这比直接的攻击更让她感到不适！她的剑域，是绝对的“净”，容不得一丝杂质！
“剑五·辟易！”
凌薇并指再斩！这一次，她指尖迸发的剑光不再是透明无形，而是璀璨夺目，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剑光横扫，所过之处，空间并非被切割，而是被强行“定义”为绝对的“空”与“无”！那三十六道创世神光，那刚刚诞生的星尘岛屿、灵气云团、符文石碑，在接触到这道辟易剑光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概念层面的“橡皮擦”，存在本身被强行抹除！不是毁灭，而是“从未存在过”！
剑光扫过，夏衍以创世莲开辟的那片新生界域，如同被按下了倒退键，迅速归于虚无，重新变回那片死寂、混乱、被无尘剑域覆盖的宇宙虚空！夏衍的创世之力，被凌薇以更高境界的法则掌控力，强行“否定”了其存在！
“圣人中期，言出法随，可定义局部宇宙规则！你的创世，在我的剑域之内，我说它不存在，它便不能存在！”凌薇清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与威严，宣告着境界的碾压！
夏衍脸色微白，体内大千世界因创世之力的被强行抹除而剧烈震荡，那轮灰金大日的光芒都黯淡了一丝。但他眼中战火更盛！凌薇的强大，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彻底激发了他沉淀百万会元的潜能与傲骨！
“不存在？那便让它…寂灭重生！”夏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灰金圣辉前所未有的炽烈！他竟不再防御，而是将体内大千世界之力催动到极致，身化寰宇的神通膨胀开来，整个人化作一颗直径千里的灰金色陨星，裹挟着破灭万法的寂灭道则与开天辟地的决绝意志，悍然撞向凌薇！同时，他双手结印，引动了体内世界那缕鸿蒙紫气的残余道韵！
“寂灭·鸿蒙撞！”
这是他孤注一掷的一击！以身为兵，融合寂灭、新生、开天三种至高道则真意，更蕴含着一丝鸿蒙本源的无上伟力！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解，时间流速紊乱，连凌薇那坚固无比的无尘剑域壁垒，都在这种蛮横而霸道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找死！”凌薇眼中寒芒暴涨！夏衍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彻底激怒了她！她不再保留，玉手终于握住了悬于腰间的古朴剑柄！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诸天万界！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神锋，终于出鞘！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色彩的剑光，自剑鞘中流淌而出！那光芒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锋芒的起源，仅仅是出鞘的瞬间，整个葬剑星域内所有的剑意残留、金属锋芒，都如同臣子见到了君王，发出震耳欲聋的朝拜之音！
“剑九·归墟！”
凌薇清叱，挥剑！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劈！然而，随着这一剑挥出，她身后的宇宙虚空仿佛瞬间塌陷、归零！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星光，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终极归墟剑痕，迎向夏衍化身的灰金陨星！
这一剑，蕴含着她对“终结”、“湮灭”、“归零”等终极法则的理解！是她剑道的终极体现之一！剑出，万法归墟，诸天终结！
轰——！！！！！！！！！
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终极碰撞，在葬剑星域的核心爆发了！
灰金色的寂灭鸿蒙之光，与吞噬一切的归墟剑痕，如同两颗超新星在宇宙尺度上迎头相撞！
没有声音！因为在碰撞的核心，连声音传播的介质和法则都被瞬间湮灭！
只有光！纯粹到极致、代表着两种不同“终结”概念的光芒，在疯狂地相互吞噬、湮灭、爆炸！
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混合着灰金与绝对黑暗的能量光球，在碰撞点急速膨胀！光球表面，无数代表着不同法则崩解湮灭的诡异符文和空间裂痕疯狂闪烁、炸裂！光球内部，是绝对的混乱与毁灭，时间与空间被搅碎成最基本的粒子流！
膨胀！再膨胀！
十万荒星？不！是数十万、上百万颗漂浮在葬剑星域、体积堪比恒星的巨大星辰残骸、破碎大陆、乃至几个相对完好的死寂星系，在这膨胀的毁灭光球面前，如同沙滩上的沙堡，瞬间被吞噬、气化、彻底湮灭，连一点尘埃都未曾留下！
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最本源的法则湮灭之力，以超越光速亿万倍的速度，呈球状向宇宙的每一个方向疯狂扩散！所过之处，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尽数化为最原始的混沌粒子！
“不——！！！”遥远的“断戟”堡垒内，独眼星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堡垒的观测屏便被无穷无尽的毁灭之光彻底淹没！号称能抵挡圣人余波的“玄龟”级堡垒，连同它周围残存的几艘护卫舰，如同烈日下的露珠，连千分之一秒都未能坚持，便无声无息地化为了宇宙的基本粒子，彻底消失！
这，才是真正的圣人交锋！动辄湮灭十万荒星！改写星系结构！其威能，已非凡人乃至普通仙神所能想象！
碰撞的核心，毁灭光球的膨胀终于达到了极致，然后猛地向内坍缩！一个直径堪比大型星系的、绝对漆黑的奇点出现在原地，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物质、能量、光线，连时空都被扭曲、拉长、吞噬！
奇点持续了约莫十息，才骤然爆发！比之前更狂暴亿万倍的能量洪流喷薄而出，横扫八荒六合！这一次，毁灭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了葬剑星域之外，数个临近的相对完好的星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星辰移位，生命星球上的生灵在灭世天灾面前瑟瑟发抖！
当一切尘埃（如果还有尘埃的话）落定。
葬剑星域的核心，出现了一片直径超过百万光年的、绝对的虚无地带！这里没有任何物质，没有能量，没有光线，甚至空间和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极其稀薄、脆弱、紊乱！只有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在缓缓流淌，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景象。这片区域，成为了葬剑星域这座宇宙坟场中，最新、最彻底的一座坟墓——埋葬了数十万星辰，也埋葬了两位圣人交锋的恐怖威能！
虚无地带的边缘。
凌薇依旧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只是她握剑的右手，那白皙如玉的手背上，一道细若发丝、却深可见骨的灰金色伤痕，正缓缓渗出淡金色的圣血。伤口边缘，细密的寂灭道则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侵蚀着，阻止着伤口的愈合。她手中的古朴长剑，剑身之上，也留下了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灰金色印记。
她看着手中的剑，又看了看手背的伤，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之外的情绪——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圣人中期，剑压诸圣的她，竟然…受伤了？被一个初入圣境的后辈所伤？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但这已足以震动诸天！
而在她对面的虚无之中，夏衍的身影缓缓凝聚。他此刻的模样极其狼狈。身化寰宇的灰金圣辉黯淡到了极点，几乎熄灭。圣躯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每一道剑痕都深可见骨，残留着凌厉无匹的归墟剑意，疯狂破坏着他的生机。最严重的是胸口，一道几乎将他斜劈开来的巨大剑痕，贯穿了圣躯，伤口处血肉模糊，灰金色的圣骨都清晰可见，寂灭与创生的道则在其上艰难流转，试图修复，却被伤口中残留的归墟剑意死死压制！淡金色的圣血如同小溪般流淌，在虚空中化作点点金辉飘散。
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体内那亿万里大千世界更是山河破碎，日月无光，中央灰金大日的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强行催动鸿蒙道韵与凌薇硬撼终极一剑，代价是惨重的。若非他根基雄浑无比，又有鸿蒙紫气重塑的道基支撑，这一剑就足以让他圣躯崩解，道果重创！
然而，夏衍那双灰金色的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如同燃烧的恒星！他死死盯着凌薇手背上那道细小的伤口，感受着自身圣躯上那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咳咳！”他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圣血，声音嘶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快意，“圣人中期…剑道魁首…凌薇！这一剑…痛快！！！”
他受伤极重，近乎濒死！但他也真正伤到了凌薇！跨越一个大境界的鸿沟，在玄黄新晋巨头的剑下，留下了属于他夏衍、属于寂灭新生之道的印记！这比任何胜利都让他感到酣畅淋漓！百万会元的孤寂，千年烽火的担忧，在这一刻，仿佛都在这痛并快乐着的极致交锋中，得到了宣泄！
凌薇看着夏衍那近乎疯狂却又纯粹到极致的战意眼神，看着他圣躯上那狰狞恐怖的伤口，看着他即便濒死也要放声大笑的桀骜，那万古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她沉默了数息，手背上的灰金伤痕在磅礴剑意的冲刷下缓缓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她收剑归鞘，那吞噬诸天的归墟剑意随之收敛。
“寂灭新生…鸿蒙道韵…”凌薇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漠视，多了一丝审视与…复杂，“你之道，确有可取之处。千年沉沦，非是虚度。”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的虚空，投向了玄黄宇宙的南方深处，那天机星域的方向。
“此战，非争胜之时。玄黄烽火，虫族压境，圣人…亦是砥柱。”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红璃沉睡于天机阁‘星轨秘境’，云瑶…守着她。你的寂灭道则，或对‘腐化孢子’有奇效。”
这近乎是解释，也是…停战的信号。她认可了夏衍的实力，更看到了他在对抗虫族这场存亡之战中的价值。
夏衍闻言，眼中疯狂的战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忧虑与急迫。红璃！云瑶！凌薇的话语证实了她们还活着，但也点明了红璃的状态——沉睡！需要守护！
“多谢…告知。”夏衍压下翻腾的气血，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他运转残存的圣力，强行封住身上最致命的几处伤口，寂灭道则艰难地磨灭着残留的归墟剑意，创生之力则在体内世界艰难地修复着破碎的山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圣躯上无数剑痕，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但他必须撑住！
凌薇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纯粹的剑光，瞬息间消失在葬剑星域深处，只留下一片彻底死寂的虚无和还在艰难修复自身的夏衍。她要去镇守她的战线，玄黄北天，离不开她的剑。
夏衍看着凌薇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圣躯和流淌的圣血，感受着体内世界的千疮百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一战，他倾尽全力，甚至动用了鸿蒙道韵的底牌，才勉强在凌薇剑下争得一丝尊严，代价却是惨烈无比的重创。
“圣人中期…果然深不可测。”他喃喃自语，眼中却无半分气馁，反而充满了对更高境界的渴望。“红璃，云瑶…等我！”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辨明天机星域的方向，身化一道黯淡的灰金光流，艰难地撕开破碎的时空，朝着宇宙的南方，疾驰而去！
葬剑星域，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片百万光年的绝对虚无，以及边缘地带那些被彻底吓傻、侥幸逃生的零星修士和残破星舰，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湮灭十万荒星的圣道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