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何时来到的此地？”陈弦对着众人询问道。
几名修士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弦，然后齐齐摇头。
陈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手指迅速点过每个人的眉心。
这些修士，没有灵光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掌管思考与记忆的魂魄消失了。
“惘魂镇，遗忘之地吗？”陈弦喃喃自语道。
这些人族修士已经指望不上了。灵光消散，他们与失去记忆无异。
等等，刚刚祟说的，出去的办法是什么来着？
陈弦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思维竟变得有些迟滞。
周围的灰雾变得越来越浓郁，陈弦抬起手，却忘掉了如何释放罡风。
灰色已经在陈弦的腹部晕染开来。
他的丹田内，竟也出现了薄薄的一层灰雾。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玄冰中的众妙之门微微开起一道缝隙。
灰色的雾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源源不断地涌入门缝。
这种现象甚至扩散到外界。
随着灰雾被吸收，玄冰上的裂痕愈发明显。
此时的陈弦陷入一种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状态，思绪凝滞不前。
“唉！”
不知何处传来的微微叹息声，令陈弦灵光复现。
顾不上对抗体内众妙之门的异象，陈弦发动了曾经在与龙芝莲对战时所用过的回溯之力。
他腰腹部那诡异的灰色在这股玄妙的力量下迅速褪去，恢复到刚刚击中的样子。
陈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在回溯结束时，那块血肉直接被他剥离。
血肉掉在地上，迅速腐朽，化为灰烬。
“好诡异的法则。”陈弦惊叹道，腰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
是的，这是法则。
天地之间，大道为万物运转之基石，而法则则是基石之上交织的经纬。
何为至道，至道便是能够触摸到大道，并以道韵牵引大道影响法则的强者。
而此地，原本正常的法则却因至道的陨落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那灰色便是法则的显化，能直接影响到生灵的魂魄与灵识，使其灵光消散、往事遗忘。
搞懂了这些，陈弦明白了为何祟的记忆只有短短几百年。
但明白是明白，想要从此地出去，恐怕不止是麻烦那么简单。
上千年的时光，加上昆仑帝炼化天渊时的有意保留。
惘魂镇的法则稳固无比，陈弦试着借用道韵撬动，却难以影响分毫。
几道灰色流光再次从灰雾中袭来，若不是陈弦躲避及时。
“麻烦大了！”陈弦心中一沉。
灰雾似乎会定期对其中生灵发动攻击，使其被‘遗忘’侵蚀，然后成为法则的养分。
想必在残破地窖周围，这类攻击的频率只会更高。
陈弦一边分出心神，隔绝灰雾进入体内，一边警惕着随时可能袭来的灰色流光。
尽管众妙之门似乎能够吞噬这些灰雾，但谨慎的陈弦可不敢冒这个险。
这里可是昆仑天渊，神族的主场。
至于将灰雾吹散，陈弦试了一下，那诡异的流光依旧会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或许，水井藏着某些东西。
要知道，祟的记忆中，水井与地窖是同样重要的。
陈弦如同鬼魅般在残破的街道与建筑间高速移动，将感知提升到极致，追寻着水井的踪迹。
终于，在一次流光齐射的间歇，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清晰的水声。
像是清泉撞击石壁，然后在山洞中回荡的声音。
陈弦踏入水井笼罩的范围。
水声逐渐变大，水汽从井中溢出，将灰雾推开。
即使是流光，也无法穿透水汽。
陈弦站在井边，静下心，思考着。
仅仅是一个安全区域，为何会被祟牢记呢？
这不过是一口极为普通且常见的水井。
陈弦围着井边绕了一圈。
青石板铸成的井壁，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纹路，像是一种古老的象形文字。
这个陈弦是真的看不懂，他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除此之外，便是清澈的井水。
陈弦干脆坐在井沿，观察着水汽弥散的规律。
依旧一无所获。
要说不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常年没人打理的井里，居然没有青苔。
要知道，连小镇的石板路上都布满了暗紫色的苔藓。
“枯井、地窖。”陈弦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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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涌，血棠泉。
灿坐在泉眼边，将自己的小脚泡在泉水里。
泉中红色的光点朝着灿的脚丫聚集而去。
她没有惊慌，因为直觉告诉她并不危险，此处能被灿感知到危险的地方，是血棠林之外。
所以她此时才悠哉悠哉的泡着脚。
红色光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没入灿的体内，磅礴的血气从她身上升腾而起，肉身强度肉眼可见的上涨。
泉眼处一道繁杂的印记生成，血棠泉成为了灿的灵契之泉。
然后，昆仑天渊内便响起道音。
所有天渊中的生灵都收到了一则消息。
天渊灵泉涌，血棠泉已被注灵。
天渊中央，断岳石林。
近半数石柱疯狂震颤，似乎此地掌控者因这则消息而暴怒。
悬魄吊桥上侧躺的那名初代神子，一改先前懒散的态度，缓缓起身。
“灵泉涌出现了。”随后，它看向吊桥两侧悬挂在半空中的人族天骄，“不玩了。”
话音落下，悬挂的人族天骄落入吊桥下的幽绿的河水之中，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腐蚀的一干二净。
天渊边缘之地，寂灭冰原的冰面之下。
一道身影在冰层中游走，听到道音之后，愣在原地。
随即，冰原便刮起了凛冽寒风。
原本困束在此地的人族天骄瞬间化作冰雕，然后破碎。
“麻烦。”身影停在青岳脚下，寒风竟没能杀死他。
青岳看见脚下黑影，嘴角微翘。
“等你好久了。”祝由术全力施展，整片冰原被各种天象笼罩，“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被你困住了吧。”
战斗打响。
天渊，百骸密道。
这里是天渊最为复杂的领地，也是人族修士最多的领地。
凭借庞大的地下洞穴网络，他们与神子们打起了游击战。
其中便有宿劫带领的佛门队伍与残存的两支隐宗队伍在其中苟延残喘。
道音也同样传到他们的耳中。
他们在天渊待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什么是灵泉涌。
原本低调潜行的队伍开始迅速在密道中游走。
离开这里，寻找灵泉涌，或许能够扳回人族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