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江尘和林风两人像影子一样，在倒塌的楼宇和废弃的车辆间快速穿行。
空气中混杂着腐烂和焦糊味，远处时不时传来噬骸体的嘶吼，很快又被风吹散。
他们一路向南，目标明确。
半小时后，两人停在一栋六层居民楼的楼顶。
楼下不远处，灯火通明。
那是一个大型加油站，此刻被改造成了一座小型堡垒。
加油站的四周用废弃集装箱和水泥块垒起了三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几个探照灯的光柱来回扫射，把周围的街道照得没有一点死角。
围墙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哨兵在巡逻。
“尘哥，这帮人搞得还挺专业。”林风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望远镜。
江尘没说话，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堡垒内部。
重金属音乐声震天响，夹杂着男人的狂笑和女人的尖叫。
加油站的便利店被改造成一个简陋的酒吧，一群穿着胡乱拼凑的皮衣和铆钉的男女正围着篝火喝酒叫骂。他们中的很多人身上都带着武器，神情嚣张。
在篝火最中央，一个光头独眼的壮汉正将半瓶威士忌灌进嘴里，他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不时伸手在她们身上粗暴的揉捏。
而在加油站的角落，一些衣衫破烂的幸存者被呵斥着搬运重物，动作稍慢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一群人渣。”林风放下望远镜，低声骂了一句。
江尘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那个独眼壮汉身上。他调整焦距，望向站在壮汉身后阴影里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精瘦，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到嘴角的刀疤。他没有参与狂欢，只是抱着手臂，安静的擦拭着一把短刀，眼神像狼一样，十分阴冷。
就在这时，一个飞车党成员因为抢一块烤肉，失手打翻了独眼壮汉面前的一瓶酒。
独眼壮汉抓起酒瓶就砸在那人的头上，然后一脚将其踹进篝火里。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江尘注意到，在那独眼壮汉动手时，那个刀疤脸男人擦刀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不易察觉的撇了撇。
“强攻损失太大。”江尘放下望远镜，语气没什么起伏。
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大部分还是学生。对方盘踞在此，人数至少有五六十，而且武器精良，占据地利。硬拼的代价太大，划不来。
“那怎么办，尘哥？”林风忍不住问，“没油，咱们的车就是一堆废铁。”
江尘没有直接回答，他指了指那个刀疤脸男人。
“看到他了吗？他是二号人物。独眼龙是个莽夫，全凭一股狠劲当老大。但这个刀疤脸，是个聪明人，一直在等机会。”
林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些不明白。
“一个只知道享乐，一个野心勃勃，这种组合最容易从内部瓦解。我们就去添一把火。”江尘的声音很轻。
他看向林风。
“等会儿，你去加油站东侧的围墙，故意弄出点动静，让他们的巡逻队抓住你。”
林风愣住了。
“记住，别反抗，但要表现得不服管教。被抓进去后，什么都别说，要求单独见他们的二号人物。”
江尘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塞进林风手里。
那是一颗从畸变体脑袋里挖出的晶核，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
“尘哥，我……”林风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比让他去杀几个噬骸体还紧张。
“相信我。”江尘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风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下头，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十五分钟后，加油站东侧传来一阵骚动和枪声。
很快，林风被两个飞车党成员用枪指着，押进了加油站。
他被带到一间黑暗的储藏室，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没过多久，门开了。
刀疤脸男人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打量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林风。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他的声音很沙哑。
林风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刀疤脸眼神一冷，手里的短刀抵在了林风的脖子上。
林风却没有理会脖子上的刀锋，他用下巴朝自己的口袋努了努。
刀疤脸迟疑了一下，伸手从林风的口袋里掏出了那颗晶核。
当那枚透着微光的晶体出现在他掌心时，他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他见过这东西。前几天，他的一个手下被一头变异的怪物杀死，他亲眼看到那怪物的脑袋里有这么一颗会发光的小石头。
他知道，这是力量的源头。
林风看着他眼中藏不住的渴望，按照江尘的交代，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老大说，他能让你变得比你现在的老大更强。”
“这个加油站，他要了。”
“但是首领的位置，可以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