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张明从人群里挤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你看到没？陈昊天的脸都绿了！他之前还放话说实战分能甩你二十分，结果现在反被你超了三分！”
周青没接话，目光扫过考场另一端。
陈昊天正拎着重剑走向出口，背影绷得笔直，路过武器架时一拳砸在金属杆上，震得整排兵器嗡嗡作响。
“他憋着火呢。”张明压低声音，“明天机甲对战，他肯定往死里打。”
“随便。”周青活动了下手腕，虎口的茧子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规则内赢他就行。”
腕表突然震动，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响起。
周青低头一看，是母亲。
全息影像展开，周母的脸比上次更憔悴，妹妹周蓝正踮脚往镜头里挤。
“小青，你们学校今天的考试有直播，我和你爸看了！”
周青一愣：“直播？”
“对啊！矿区工会大厅的全息屏，放的就是你们实战考试！”
周母凑近屏幕，像是要看清他的脸色，“最后那场一对一，你赢陈昊天的时候，老李头他们全站起来了！”
周青喉咙动了动，没吭声。父亲从不会去工会大厅看直播，他嫌人多吵。
“你爸本来在修矿机，听说直播开始了，扳手一扔就冲过去了。”
周母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结果看到一半，老王说了句‘周青这小子运气不错’，他当场就跟人吵起来了。”
父亲脾气硬，但从不和人争执，矿区的人都叫他“闷葫芦老周”。
“吵什么？”
“王叔说你赢在取巧，你爸非说是实力。”周母摇摇头，“最后还掏钱请全车间的人喝营养剂，非逼着他们承认你比陈昊天强。”
周青嘴角抽了抽。父亲平时连合成蛋白都舍不得多吃，矿区的劣质营养剂一支要二十点，够他三天饭钱。
周蓝突然抢过腕表。
哥，王叔家的天哥都说了，你那个...那个盾牌玩得比大学生还溜！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爸今天在矿区可威风了，逢人就说我儿子
瞎说什么！周母拍了下周蓝的后脑勺，转向周青时语气突然犹豫，那个...直播里有人说你...用了什么药？
张明在旁边呛得直咳嗽。
没有。周青声音硬了几分，学校有检测。
周母松了口气，突然压低声音：妈信你。但别太拼，听说机甲训练容易伤神经...
她顿了顿，你爸...他托人带了点东西。
影像晃动，周母从铁皮柜里取出个包裹。
拆开油纸，里面是块不规则金属板，边缘磨得发亮。
矿区报废的缓冲板，你爸磨了半个月...周母声音越来越小，说是什么...V型槽角度...
周青的呼吸滞了一瞬。那块金属板分明是仿制他的训练盾，边缘的凹槽完全按照教材上的缓冲系数图纸打磨。
爸呢？
下井了。
周母把包裹重新包好，这周夜班补贴多...
她突然抬头，对了，你王叔说直播里那个陈什么天的，家里特别有钱？
张明突然插嘴：陈昊天，翡翠区陈家的小少爷，一双训练鞋顶我们半年生活费。
周母的表情僵了僵。周青踹了张明一脚。
妈，我有补助。周青调出账户余额，够用。
周蓝突然凑近镜头：哥！爸说下次休假要看你比赛！你可得把那个陈什么打趴下！
小孩子别乱说！周母拽回女儿，犹豫着开口，小青，别...别跟人家硬争...
周青看着母亲粗糙的手在镜头前搓动。
我知道。他转移话题，爸的腰还疼吗？
老毛病了。周母摆摆手，倒是你...她的目光扫过周青渗血的护腕，突然哽住。
通讯在沉默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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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舱的神经同步器发出启动音，周青活动了下手腕。
全息屏幕上显示着对战规则：
【机甲对战测试】
【满分250分】
【评分标准：击杀效率40%，战术运用30%，机甲损耗30%】
这次难度比上次高。
张明凑过来，听说加了新型号AI。
周青调出上次的数据：247分就能拿第一。
那是陈昊天的分数。张明撇嘴，你上次242。
舱门闭合前，周青看见陈昊天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隔空相撞，陈昊天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神经同步完成】
【机甲型号：猛犸-III型（近战款）】
【武器配置：刀盾系统（适配版）】
第三场，开始。
监考系统的电子音刚落，三台型机甲就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周青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这次月考的虚拟对战难度明显提升。
左侧先动。他盯着最靠近的机甲，对方肩甲有细微的改装痕迹。当猛犸举起战斧时，周青突然前冲。
盾牌与斧刃相撞的瞬间，他手腕一翻。不是标准的盾反，而是用盾缘斜擦过斧面——这是上周父亲笔记里提到的矿区设备维修技巧。
斧刃砍进地面。周青的刀锋趁机刺向对方膝关节，却在最后时刻变向，刀尖戳进腰甲缝隙。
【关节破坏！】
【敌方机甲-1】
盾牌向后一甩。
第二台猛犸的链锯剑被弹开。
第三台机甲的重锤已经砸来，他侧滚避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蛛网状裂痕。
缓冲系数0.28...他默念着数据，在对方收锤的0.5秒间隙突刺。刀尖精准捅进锤柄连接处，机械零件噼里啪啦崩了一地。
【武器破坏！】
【得分+15】
被缴械的机甲突然撞过来。周青后撤半步，发现后背已经贴墙。
周青突然松手。
盾牌落地，他双手握刀上挑——不是斩击，而是像矿工撬岩石那样发力。
呲啦！刀锋从下至上剖开机甲胸甲。
警报声中，最后一台猛犸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
【得分：245\/250】
舱门开启时，周青的作战服后背全湿了。他看向计分板：
【班级排名1】
【年级排名2】
【第一名：陈昊天 246分】
见鬼，这次难度调高了吧？张天阳揉着手腕走过来，我连240都没到。
刘振海走了过来：还行。最后那下弃盾不错。
周青点头。
周青！张明突然出现在旁边，总成绩成绩出了。
所有人的腕表同时震动。
1. 周青 791
2.陈昊天 784
3.林志远 780
4.朱梓涵 775
5.张天阳 773
6.韩若飞 770
7.孙天 768
8.李浩 765
9.许嘉怡 763
10.郑晓 762
在有校队额外资源倾斜下，其他学生很难在追上校队的十人。
考总成绩公布的瞬间，训练馆炸开了锅。
周青791分！第一！张天阳一把勾住周青的脖子，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你小子真行啊！陈昊天都被你干趴下了！
周青挣开他的胳膊，目光扫过腕表上的数据——第一名 周青 791分，陈昊天784分排在第二。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又很快压下去。
文化课199，武术课592……韩若飞凑过来念出数据，重盾在手里转了个圈，你这分数，陈昊天估计今晚睡不着了。
他活该！张明从人群里挤过来，兴奋地挥舞着营养剂，前几天他还放话说月考要甩你二十分，结果反被你甩了七分！
周青没接话，余光扫向训练馆另一端。陈昊天不在。
哎，人呢？张天阳左右张望，刚才还在这儿砸武器架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考试结束就直接走了。张明耸肩，我亲眼看见的，重剑都扔那里了，连成绩都没看。
啧，输不起啊？孙天吹了声口哨，机枪扛在肩上，以前他第一的时候，可没少嘲讽别人。
少说两句。林志远突然开口，双刃战斧往地上一杵，换你被反超，你也难受。
众人安静了一瞬。
行了，赢了就是赢了！张天阳一拍大腿，突然咧嘴一笑，周青，请客！
对！请客！张明立刻附和，上次我进班级前二十还请你喝了营养剂呢！
周青看向账户余额还剩307信用点，请一顿普通的饭倒是够。
我请吧。
林志远突然说，周青刚拿第一，该庆祝，但校队补助还没发，别让他破费。
哇！大户开口了！许嘉怡眼睛一亮，我要吃翡翠区的烤肉！
吃大户！不吃白不吃！张天阳立刻举手赞同。
韩若飞瞥了林志远一眼：你平时可没这么大方。
林志远笑了笑：偶尔一次。
周青没吭声。林志远家里有钱，一双训练鞋顶他半年生活费，请顿饭确实不算什么。但他不喜欢欠人情。
走吧。林志远收起战斧，看向周青，你赢了，这顿该请。
周青沉默两秒，点头：行，下次我请回来。
这才对嘛！张天阳一把揽住他和林志远的肩膀，走走走，先回去换衣服，校门口集合，饿死了！
众人吵吵嚷嚷往外走，周青落后半步，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训练馆。
陈昊天的重剑还靠在墙边，没人动。
别看了。张明凑过来小声说，他那种人，不会来蹭饭的。
周青收回目光：我没等他。
得了吧，你刚才眼神都快把那把重剑盯出洞了。
张明撇嘴，放心，他不会记仇——他只会想办法下次干翻你。
周青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