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没有航天铝？导演，你那辆法拉利借我拆拆？
梦工厂机械实验室。
气氛紧张得像是在进行核弹倒计时。空气中弥漫着高标号机油和焦虑的味道。
“不行！精度不够！”
林莫把一个刚车出来的液压缸筒扔回废料堆，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乔治，这就是你们最好的五轴联动机床？主轴跳动误差居然有0.02毫米？这加工出来的EhA（电静液作动器），动两下就会漏油！你是想让机甲尿裤子吗？”
被点名的机械总监乔治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又哑口无言。因为就在刚才，林莫当着他的面，用一把手工锉刀修整了一个他认为“报废”的曲轴，校验仪显示精度比机床还高。
“那怎么办？”斯皮尔导演急得团团转，头发都要揪掉了几根，“新的高精度机床从德国运过来至少要一个月！电影等不起啊！每一天都是几十万美金的燃烧！”
“机床不行，人来凑。”林莫戴上护目镜，拿起一把更加细小的金刚石锉刀，语气平淡，“我自己磨。就是慢点，但这双手比你的机器稳。**昨晚施坦威的击弦机我都修好了，还怕这几根铁棍？**”
“但是……”林莫话锋一转，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那块废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提供的这些铝合金材料，强度不够。”
他指着地上的材料堆，眼神嫌弃。
“EhA系统内部压力高达35兆帕。这种普通的6061铝合金，撑不住。我需要**7075-t6航空铝**，或者……**钛合金**。没有好肉，我也做不出红烧肉啊。”
“现在去订货？至少两周。”乔治摊手，一脸无奈。
林莫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像雷达一样在车间里扫视。最后，他的视线穿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了VIp停车场里。
那里停着一辆红色的、线条极其性感的跑车。在加州的阳光下，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法拉利 LaFerrari。
全球限量499台，斯皮尔导演的心头肉，也是他在好莱坞地位的象征。
“导演。”林莫指了指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核善”的笑容，“听说法拉利的悬挂摇臂和发动机连杆，用的都是顶级的钛铝合金？而且经过了最严苛的热处理？”
斯皮尔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里的车钥匙，像是护住自己的孩子。
“不！林！那是我的宝贝！那是艺术品！我排了三年队才买到的！”
“艺术品放在那里只是摆设，那是对工业结晶的浪费。拆了它，它就是擎天柱的关节，是赋予机甲生命的骨骼。”
林莫走过去，拍了拍斯皮尔的肩膀，语气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
“想想看，导演。当媒体知道这台机甲是用一辆LaFerrari献祭而成的……这噱头，票房不得多卖一个亿？这叫‘为艺术献身’。”
“这……”斯皮尔动摇了。作为导演，为了电影，他连房子都敢卖，何况是一辆车？
“而且，”林莫补充道，“等戏拍完了，那些零件我还能给你拼回去。顺便帮你优化一下进气道和EcU逻辑，让它马力再大五十匹。相信我，我的改装技术，马拉内罗的工程师都得喊大哥。”
“成交！”斯皮尔含泪把钥匙拍在林莫手里，心都在滴血，“拆！轻点拆！别把漆面刮花了！”
全场工程师：疯了。都疯了。
……
半小时后。
那辆价值连城的法拉利被推上了举升机。
林莫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看向了那个戴着工牌、一直躲在角落里“学习”的新实习生（谢无常）。
“喂，那个新来的。”林莫招了招手，“过来帮忙。我看你刚才一直盯着图纸看，眼神挺灵光的，不想只当个看客吧？”
谢无常愣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趁乱在机床的冷却液里加点酸性腐蚀剂的，或者记住核心电路图回去搞破坏，没想到被点名了。
“我？”谢无常指了指自己，压下眼底的阴鸷，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符合实习生身份的笑容，“林老师，我……我不太会。这么贵的车，我怕弄坏了。”
“不会就学。过来，帮我拆轮胎。那个半轴是钛合金的，小心点。”
林莫把一把重型风炮塞进谢无常手里。
于是，这位致力于毁灭世界的“混沌艺术家”，被迫成为了林莫的拆车小工。
“滋滋滋——”
风炮轰鸣。
谢无常一边拆螺丝，一边在心里冷笑。
*拆吧，尽情地拆吧。你越是追求完美的结构，我就越容易找到崩塌的支点。这辆车的悬挂虽然是钛合金，但如果我在关节处涂上一层微不可查的‘液态镓’……等到机甲运行高负荷时，它就会像饼干一样碎掉。*
*林莫，你在造神，而我在给神埋葬礼。*
“手稳点！别划伤了轮毂！”林莫一巴掌拍在谢无常的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阴谋论，“这轮毂可是碳纤维的，很贵的！发什么呆呢！”
谢无常：“……”
忍。为了艺术，为了那场盛大的崩塌，我忍。
……
另一边。
车间的休息区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后勤部”。
许初静系着围裙（这次不是粉色的了，是工装风），正在煮一大锅……**中式凉茶**。
“这是什么？”乔治凑过来，闻着那股奇怪的中药味，皱着鼻子，“女巫的汤药？”
“这是中国传统的‘Energy drink’（功能饮料）。”许初静笑着盛了一碗，“夏枯草加罗汉果，清热解毒，去火气。你们天天熬夜加班，火气太大了，容易在图纸上犯错。”
乔治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
苦。但回味之后，喉咙里那股燥热感竟然真的消退了不少。
“Good!”乔治竖起大拇指，“还有吗？给我手下的兄弟们也来点。”
许初静微笑着给每个工程师都发了一碗。
她不只是在发凉茶，她是在**观察**。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谢无常）。作为艺术家，她对人的“气场”非常敏感。
“那个人……”许初静微微皱眉，“他在拆车的时候，眼神里没有心疼，也没有对机械的敬畏。只有一种……解剖的快感？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她放下汤勺，拿起手机，给林莫发了条微信。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有点不对劲。你让他干活可以，别让他碰核心代码。】
正在车底下拆悬挂的林莫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回了一句：【放心。我让他拆的是物理零件。真正的核心……在我脑子里。而且，有个免费的苦力不用，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林莫从车底钻出来，手里举着两根银光闪闪的钛合金连杆。
“材料有了。”
他看向那台已经被他拆得差不多的机床。
“虽然是跑车的悬挂，但只要经过我的‘二次锻造’，改变晶格结构，它就能承受机甲的重量。”
“键盘！把算法传过来！我要开始烧录底层固件了！”
耳机里传来键盘疲惫但兴奋的声音：“收到老板！对了，顺便说一句，硅谷那帮黑客又不安分了，他们在追踪你的Ip。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去硅谷‘拜访’一下了？”
林莫把钛合金连杆往肩上一扛，眼神睥睨。
“不急。”
“天大的事，没我手里的活儿大。”
“等我先把这台机甲搓出来。到时候……”林莫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谢无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开着机甲去硅谷……跟他们讲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