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武士的靴底踏过天守阁外的青石板,雷光在石缝间流转,映得朱红鸟居上的雷纹愈发醒目。墨麟走在队伍中间,玄黑铠甲的肩甲蹭过垂落的神樱枝,粉白花瓣簌簌落在甲片上,与之前斩杀深海巨鳌时沾的青黑血渍混在一起,倒显出几分刚柔交织的奇异感。
“影大人,笹百合大人与千代大人已在防务营外候着了。”引路武士的声音刚落,前方便传来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一道如出鞘短刀般锐利,一道似奔雷般雄浑。墨麟抬眼望去,只见防务营的朱漆大门前,两位身影正并肩而立。
左侧的笹百合身着墨色劲装,鸦天狗的羽饰垂在肩后,腰间短刀的刀镡刻着繁复的雷纹,她正弯腰检查着武士们刚收缴的魔物残肢,指尖划过残肢上的齿痕时,眼神骤然一凝。右侧的御舆千代则更为惹眼,赤鬼族的弯角泛着温润的光泽,兽皮甲胄上还留着当年斩杀雷鸟时的爪痕,她见雷电影走近,大笑着上前,蒲扇般的手掌差点拍在墨麟肩上,却被雷电影用薙刀轻轻一拦:“千代,莫失分寸。”
“嗨呀,就是想试试这黑铠甲的力气!”御舆千代悻悻收回手,目光却在墨麟铠甲的血渍上停留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这是深海巨鳌的血?那厮前些日子撞碎了海只岛的三座码头,我追了它三天都没追上,你竟能宰了它?”
“冥冰冻住关节,黑雷击穿中枢。”墨麟言简意赅,话音刚落,笹百合已快步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墨麟铠甲下摆的血渍,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巨鳌的甲壳比玄铁还硬,寻常雷电根本伤不了它,你的黑雷能击穿,倒是有些本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血渍里还残留着浊气,需尽快清理,免得引来更多魔物。”
就在这时,一道浅粉色的影子突然从神樱树后窜出,“嗖”地一下扑到墨麟的铠甲上——那是只巴掌大的小狐狸,雪白的皮毛上沾着神樱花瓣,尾巴尖带着一点粉,正是尚未化形的八重神子。她用小爪子扒着甲缝,鼻子凑到墨麟腰间的蒲公英酒旁,轻轻嗅了嗅,突然用爪子勾住木塞,猛地一扯,“啪”的一声,木塞掉在地上,清甜的酒香瞬间散了开来。
“哇!这酒闻起来好好喝!”小狐狸叼着木塞,蹦蹦跳跳地跑到御舆千代脚边,把木塞往她手心一丢,“千代姐姐,你闻闻!比你藏的清酒还香!”
御舆千代刚要去接,小狐狸却突然转身,叼着木塞跑向笹百合,还回头朝墨麟做了个鬼脸:“黑铠甲,来抓我呀!抓到我就把木塞还你!”说着,她便钻进防务营的帐篷缝隙,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尾巴尖,惹得武士们都忍俊不禁。
墨麟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迈步去追,笹百合已笑着拦住他:“别跟她闹,神子从小就爱捉弄人,狐斋宫大人都管不住她。”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塞,递还给墨麟,“我们先去天守阁见真大人,神子玩够了自会回来。”
一行人继续向天守阁走去,沿途的石板路上,不时能看到武士们在操练,长枪上缠着雷光,劈砍时发出清脆的破空声。御舆千代边走边跟墨麟讲起当年的战事:“当年我跟影、笹百合一起斩雷鸟,那家伙的翅膀比城门还大,一煽就是一场雷暴,最后还是影用薙刀劈断了它的翅膀……”笹百合则不时补充着稻妻的近况,从海只岛的渔业讲到鸣神大社的祭祀,让墨麟对这片土地多了几分了解。
天守阁的殿门由厚重的楠木制成,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嘎吱”声。殿内的光线透过纸窗洒进来,柔和地落在案几上的文书堆里。一位身着淡紫色和服的女子正坐在案后,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发间别着一朵白色的铃兰,正是雷电真。她身旁站着位穿白色巫女服的女子,狐耳隐在乌黑的发丝间,眼尾带着温和的笑意,手中握着一根缠着红绳的神樱枝,正是鸣神大社的宫司狐斋宫。
“影,你们来了。”雷电真放下毛笔,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案上的文书堆得有半尺高,既有各地的防务报告,也有子民的请愿书。她抬头看向墨麟,目光温和却不失锐利,“这位便是斩杀深海巨鳌的墨麟先生吧?”
狐斋宫也上前一步,神樱枝轻轻扫过墨麟的铠甲,指尖泛起一丝淡蓝色的微光:“先生身上带着璃月的岩气与蒙德的风息,倒是位远道而来的旅人。只是这铠甲缝隙里,还藏着些许异界浊气,想来便是追查‘降临者’时沾染上的吧?”
雷电影走到案前,低声将墨麟的来历与疑点一一禀报。狐斋宫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对雷电真道:“真大人,近日海只岛方向的地脉确实有些异常,我用白辰血脉探查时,感知到一股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与先生所说的‘降临者’气息很像。”
墨麟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我奉璃月摩拉克斯之命,肃清所有搅乱魔神战争的降临者。此次察觉稻妻有同类气息,特来追查,绝无他意。”
雷电真沉默片刻,与雷电影、狐斋宫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缓缓点头:“若先生真心为此而来,稻妻愿为你提供帮助——我们可以让笹百合带你查看地脉异常的区域,也会让千代调派武士协助你。但有一个条件,先生需留在天守阁附近居住,方便我们随时联络。”她顿了顿,补充道,“非是不信先生,只是魔神战争尚未平息,子民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明白。”墨麟没有异议,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铠甲口袋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蠕动。他低头一看,只见小狐狸正从口袋里探出头来,嘴里叼着一颗用糖纸包着的梅子糖,偷偷塞进他的另一个口袋里,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狐斋宫见此,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将小狐狸从墨麟的口袋里抱出来:“神子,又在捉弄客人了?”她轻轻点了点小狐狸的鼻尖,“快把先生的酒塞还回去。”
小狐狸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把木塞从嘴里吐出来,递还给墨麟。墨麟接过木塞,重新塞回酒瓶,看着殿内温和的雷电真、冷峻的雷电影、含笑的狐斋宫,还有阶下站着的笹百合与御舆千代,忽然觉得,稻妻的阳光似乎比蒙德的风雪更暖一些。
而此刻,天守阁外的雷暴云层中,一道诡异的黑影正悬浮在半空。他手中握着一枚泛着紫光的晶体,晶体表面不断闪过二进制代码般的纹路,与下方地脉中的雷元素悄悄共鸣。“没想到墨麟竟然也来了稻妻……”黑影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也好,等我吸收完海只岛的地脉力量,正好可以顺便解决他,完成系统的‘清除同类’任务。”
殿内的墨麟似有所觉,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归云剑。他抬头望向窗外的雷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股隐藏在雷电后的诡异气息,比林越的力量更危险,看来稻妻的旅程,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