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宇文皓“赞助”的迷你银炭炉和小铜壶,苏笑笑的“地下食品作坊”生产效率得到了质的飞跃。
无需再提心吊胆地“借”火,不用担心浓烟暴露,在自己屋里就能悄无声息地完成小批量生产。那上好的银霜炭几乎无烟无味,火力稳定,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科技改变生活”的幸福感。
翠果也对这宝贝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仿佛那不是厨具而是什么传家宝。
“笑笑牌”冰糖雪梨膏成了主打产品,口感清润,对咳嗽确实有点缓解作用(主要是心理安慰和糖分补充),通过翠果发展的“下线”(主要是王老汉和张婆子),竟然在府里下层仆役中悄悄打开了销路,虽然量不大,但细水长流,每天竟也能有几个铜板的进账。
苏笑笑甚至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能开发点新产品,比如“秘制陈皮糖”、“桂花蜜酿”什么的。
就在她沉浸在“创业初期小有成就”的喜悦中时,麻烦……或者说“机遇”,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找上了门。
这天傍晚,苏文渊竟然亲自来到了小院。他脸色比之前更加憔悴,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唉声叹气,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柳姨娘跟在他身后,脸上倒是没什么愁容,反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时不时假惺惺地劝两句:“老爷,您也别太着急上火了,总能想到办法的……”
苏笑笑和翠果交换了一个眼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便宜爹可是好久没踏足这里了。
“父亲,您这是?”苏笑笑放下手里正在刮的梨皮,故作疑惑地问。
苏文渊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变得陌生又让人头疼的女儿,重重叹了口气:“笑笑啊……为父……为父遇到难处了!”
原来,苏文渊在礼部任职,负责一些祭祀、典礼的琐碎事宜。最近京城要举办一场迎接外国使臣的“万邦来朝”宴,规模不大但意义重要。上头拨下来的经费有限,但要求场面不能寒酸,还要体现出天朝上国的“新意”和“气象”。
这可就难坏了苏文渊这种没什么背景和油水的小官。钱就那么多,既要置办酒水菜肴,还要安排歌舞表演,布置会场……哪哪都要钱!按照常规流程走,肯定捉襟见肘,办砸了差事,上官怪罪下来,他这小小官职恐怕都难保。
柳姨娘在一旁添油加醋:“可不是嘛!老爷为这事愁得好几天没睡好了!若是办不好,咱们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笑笑啊,你如今主意多,要不……给你父亲出出主意?”她这话纯粹是挤兑和看热闹,根本不信苏笑笑能有什么办法。
苏文渊也是病急乱投医,加上最近这个女儿确实“不同寻常”,竟然也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看向她。
苏笑笑听完,眨了眨眼。
就这?
她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不就是预算有限还想把活动办出彩吗?这在现代,哪个甲方爸爸不这样?哪个活动策划没被“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要求折磨过?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现代活动策划、市场营销的案例和梗。
“父亲,”她开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这点小事,也值得您愁成这样?”
苏文渊和柳姨娘都愣住了。小事?这在她眼里是小事?
“你有办法?”苏文渊急切地问。
“办法嘛……多的是。”苏笑笑拍拍手上的灰,老神在在地坐下,“就看父亲您敢不敢用了。”
“快说!什么办法?”苏文渊催促道。
苏笑笑清了清嗓子,开始输出她的“沙雕解决方案”:
“第一,酒水不够?简单!搞‘限量供应’和‘概念创新’!把普通的米酒换个名字,叫……‘琼浆玉液·青春版’!每桌限量一壶,喝的就是个身份和稀缺!再弄点果子泡水,就叫‘百果仙酿·无酒精特调’,专给不喝酒的使臣和女眷,听起来就高级!”
“第二,菜肴普通?搞‘开放式自助餐’……呃,就是‘百味自取长廊’!把菜品做成小份,精致摆盘,让使臣自己拿着吃,美其名曰‘体验天朝饮食文化之自由与包容’,既显丰富又省了侍候的人工!”
“第三,歌舞老套?裁掉!换‘行为艺术’……呃,是‘意象表演’!找几个身段好的舞者,穿着素雅的衣服,在台上慢动作比划,背景墙上打点光影(用灯笼和剪影效果),就叫《山水·禅·意》,听不懂?看不懂?那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笑笑眼睛放光,“拉赞助啊!父亲!”
“拉……拉赞助?”苏文渊彻底懵了。
“对啊!”苏笑笑一拍大腿,“京城那么多有钱的商户!丝绸铺、瓷器店、酒坊……跟他们说,‘万邦来朝’宴,是天赐的宣传良机!只要他们出钱出物,就可以在宴会角落拥有一个‘品牌展示位’(摆个摊),或者他们的产品可以被命名为‘御宴指定用酒’、‘使臣同款绸缎’……这名头打出去,还怕没人抢着送钱?”
苏笑笑一口气说完,端起旁边晾着的水喝了一大口。
院子里一片死寂。
苏文渊张着嘴,眼神发直,cpu显然被这一连串闻所未闻的“骚操作”彻底干烧了。什么青春版?自助餐?行为艺术?拉赞助?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如同天书!
柳姨娘更是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老爷!您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疯话!简直是胡闹!让那些低贱商户进皇家宴会?还要卖东西?这成何体统!传出去我们苏家满门都要被问罪!”
苏文渊也被“拉商户进皇家宴会”这个点子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这太荒唐了!有辱斯文!有损国体!”
苏笑笑早就料到是这种反应,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这么一说,用不用随您。反正按您那老法子,铁定办砸。用我的法子,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说不定能有奇效呢?毕竟,穷则变,变则通嘛。”
她说完,也不再理会陷入巨大震惊和纠结中的父亲和幸灾乐祸的柳姨娘,自顾自地继续拿起梨子和小刀,慢悠悠地开始干活,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苏文渊看着女儿那副“反正我已经尽力了,爱用不用”的滚刀肉模样,又想想自己岌岌可危的官位,脸色变幻不定。
柳姨娘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老爷,您可千万别听这疯丫头的……”
**(结尾悬念)**
苏文渊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逼到了绝路。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苏笑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连柳姨娘都忘了叫。
柳姨娘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老爷!老爷您等等我!”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翠果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老爷他……会用您的办法吗?”
苏笑笑削梨皮的动作不停,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谁知道呢?也许……绝望之下,人会愿意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吧。”
她很好奇,她那古板的便宜爹,到底会不会铤而走险,采用她这套离经叛道的“沙雕解决方案”呢?
如果用了……那场面,一定相当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