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说一下,前面是搞科研,后面是星战之类的,星战也是符合黑暗森林,设定接近三体,但不完全是,全文节奏很快,不想水文,一个科研写上百章我也扯不下去。我再说一下,这是小说不是现实,不要把现实代入到小说里,有些设定不一样,特别是科幻小说\(`Δ’)/。无女主,另外,请各位帅气的读者有问题可以段评,补药随便扔差评…如果差评的合理,当我没说)
定海一中的下午,总是被一种黏腻沉闷的空气包裹着。那是粉笔灰、汗液、还有无数份试卷油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吸进肺里,带着一种绝望的温顺。
高三(七)班的教室里,此刻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蚕食桑叶。
王涵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与周围格格不入。他佝偻着背,几乎整个人要埋进那堆砌如山的书本后面,长而油腻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和一片显然疏于打理、泛着青黑色胡茬的皮肤。
他身上那件原本是白色的校服,如今更像是一张抽象派的画布,蓝的、黑的、红的圆珠笔油印子东一道西一块,深深浸入纤维,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反复摩擦而起了毛球,透着一股浓重的落魄。
他面前的英语试卷,大片大片的空白。选择题基本靠蒙,阅读理解的字句在他眼里扭曲成无法破解的密码,作文区更是干干净净。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手指间那支廉价的按动式圆珠笔,笔杆被他的指温焐得发热,他在试卷背面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画着。
起初只是几条凌乱的线条,但很快,一种精密的结构开始在他笔尖下诞生。那是一个复杂的机械关节构造草图,剖面清晰,部件咬合关系严谨,旁边还有细密的注解参数,字迹小而锐利,与他试卷正面的鬼画符判若两人。
他画得极其专注,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已隔绝。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尖锐地撕裂了教室的宁静。
王涵随着人流,默默收拾好自己那几支笔迹都快磨没了的圆珠笔,塞进破旧的笔袋。他习惯性地低着头,想尽快离开教室,避开可能的麻烦。然而,麻烦总是主动找上他。
刚走出校门,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相对僻静的小巷,几个高大的身影就堵在了前面,为首的正是张威。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活动着手腕,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嬉皮笑脸地围了上来。
“书呆子,走那么快干嘛?”张威一把揪住王涵的衣领,将他狠狠推搡在斑驳的墙壁上,“考试的时候很拽嘛?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王涵的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没说话,只是试图挣脱,但力量悬殊。
“妈的,给脸不要脸!”张威见他不吭声,怒火更盛,一拳就捣在王涵的腹部。
王涵痛得闷哼一声,弯下腰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手里的旧笔袋掉在地上,几支笔滚落出来。
“威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一个跟班在旁边起哄。
张威抬起脚,作势要踹,嘴里骂骂咧咧:“今天不给你长点记性,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那破画不是牛逼吗?等会儿就让你自己吃了它!”
就在张威的脚即将落下,王涵蜷缩着身体准备承受更重的殴打时。
“住手。”
张威的动作僵在半空,几人同时转头。只见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边站着两名身着深色便装的男子。他们看起来三四十岁,面容普通,身姿笔挺,与这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出声的,是站在前面的那位。
“干什么?少多管闲事!”张威正在气头上,虽然被对方的气势微微慑住,但还是梗着脖子吼道。
那两名男子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径直走了过来。他们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张威和他的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为首那名男子目光扫过蜷缩在墙角的王涵,看到他因疼痛而皱起的脸和凌乱的衣衫,眼神微冷。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那本从王涵破烂书包里滑出的、封面画满了类似草图的旧笔记本上。
他弯腰,小心地捡起笔记本,翻看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种复杂的机械结构和公式推演,与今天考试卷背面那幅图风格一致,但更加深入、系统。
男子合上笔记本,看向张威,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当街殴打同学,很威风?”
张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叫道:“关…关你屁事!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男子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深红色、封面印着国徽的证件,在张威眼前清晰展示。
“我们找王涵同学。”他不再看面如土色的张威,转向慢慢直起身的王涵,语气缓和了些许,“王涵同学,你在某些领域展现的构想,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经过初步评估,认为其具有重要价值。”
他略微停顿,看了一眼旁边彻底懵掉、脸色惨白的张威几人,继续说道:“我们受相关部门委托,正式邀请你参与后续的深入探讨与评估,并提供必要的指导与支持。请跟我们走吧。”
王涵捂着仍然作痛的腹部,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又看了看那张深红色的证件。
他沉默了几秒,弯腰捡起自己散落的笔,塞回笔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
他没有再看一眼僵在原地的张威等人,跟着两名便衣男子走向巷口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他坐了进去,车辆随即平稳地驶离,消失在巷口。
小巷里,只剩下张威和他的跟班,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骇、茫然。
张威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惹到了一个根本不该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