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砸在地上的脆响撞破夜色时,灵田周围的篱笆突然活了——那些浸过聚灵草汁的灵藤像被唤醒的青蛇,顺着黑雾的腥气迅猛窜出,藤上的细刺泛着淡金微光,扎进李云峰胳膊的瞬间,传来“滋滋”的腐蚀声。他痛得往后跳三步,黑锦袍袖子被撕出条大口子,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皮肤——那是长期修炼蚀骨诀的后遗症,此刻正被灵藤的灵气灼烧着冒起青烟。
“狗杂种!你竟敢用邪草阴我!”李云峰从靴筒里拔出淬毒匕首,劈向缠在脚踝的灵藤,可匕首刃口刚碰到藤身,就溅起细碎火星——这灵藤早被混元灵气养得比凡铁还硬。他抬头瞪向云逍,左脸刀疤因愤怒扭曲成蚯蚓:“今日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回应他的是一道紫色剑光。苏清月的身影像掠过低空的紫燕,剑鞘上的野菊花还沾着灵麦叶碎渣,剑刃已划破黑袍人的袖口,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金属义肢。黑袍人怪笑一声,金属手爪卡住剑刃,指尖弹出一团黑雾直扑她面门:“小丫头片子,也敢在爷爷面前舞剑?”
可黑雾刚到半路就散了——墨尘的白衣在灵田中央浮起,双手结着聚灵印,灵田的灵气像被无形丝线牵引,汇成股清冽的风,将黑雾吹得烟消云散。他声音里带着檀香的冷意:“邪祟,也配碰云家的人?”
云逍的手心泛着淡金柔光,他抓起脚边的聚灵草往空中一抛,草叶在灵气中炸开成无数细如发丝的灵丝,像张网似的往黑袍人身上罩。那些灵丝碰到他的黑袍,立刻烧起淡蓝色火焰——那是混元灵体的净化之力,专克邪修的污秽灵气。黑袍人疼得惨叫,金属义肢开始发抖:“你……你是混元灵体?!”
“答对了,但没奖励。”云逍弯腰抄起脚边的青铜锄头——那是母亲前年送他的生辰礼,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逍儿”二字。他往前冲两步,锄头带着灵气的风砸向黑袍人的丹田,只听“咔嗒”一声,金属义肢突然炸开,露出里面发黑流脓的骨头——丹毒早已蚀穿了他的经脉。
那边,云战的锈剑砍在李云峰肩膀上,血喷出来染红了黑锦袍。李云峰挥拳反击,却被林秀劈头洒下的止血草汁迷住眼睛——那汁里混了云岚采的迷魂草碎末,碰到皮肤就奇痒难忍。他揉着眼睛往后退,踩在灵藤上,藤刺扎进脚掌,疼得他直咧嘴:“臭娘们!你敢阴我!”
“是你先阴我丈夫的。”林秀站在云战身边,手里举着陶制药瓶,瓶身还沾着灵麦粉,“当年你用蚀骨草害他,今天这是还债。”她指尖弹了点聚灵草汁在李云峰伤口上,立刻传来“滋滋”声,他的伤口开始溃烂,露出里面发黑的肌肉——聚灵草的灵气正在净化他体内的邪功。
“哥!我帮你绑住他了!”云岚的叫声从篱笆后传来,小少年蹲在草丛里,手里攥着根灵藤,藤梢缠着黑袍人的脚踝。他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灵藤立刻往黑袍人身上缠,很快就把他捆成个粽子,藤上的迷魂草叶子蹭到他脖子,黑袍人的眼睛瞬间发直,瘫在地上哼哼。
雪团从云岚怀里钻出来,跳到灵田边的供桌上,盯着黑袍人“喵”了一声,尾巴晃得像小旗子。苏清月收了剑,走到云逍身边,紫衣沾着灵草汁的淡痕:“没想到你这破草比我的剑还管用。”云逍笑了,指尖碰了碰她剑鞘上的野菊花:“是你的剑快,不然我早被黑雾裹住了。”
月亮往西边移了移,光芒淡下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李家的打手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迷魂草的香气还飘在风里。黑袍人倒在灵田里,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他的魂体被混元灵气净化了,连渣都没剩下。李云峰蜷缩在篱笆边,丹田处传来“咔嗒”一声,他捂着肚子惨叫:“你……你毁了我的修为?!”
云逍蹲下来,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膀,混元灵气顺着指尖涌进去:“当年你毁我爹修为时,有没有想过今天?”李云峰疼得直打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抢灵田了……求你放过我……”
云战走过来,把锈剑插回剑鞘,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脸上带着笑:“我们赢了。”林秀扶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先去上药,伤口不能碰灵气。”云岚跑过来,抱住云逍的腿:“哥!我厉害吗?我用灵藤绑住了那个坏人!”
云逍抱起他,摸着他额角的闪电胎记:“厉害,比去年抓野兔还厉害。”雪团跳到他怀里,爪子扒着他的衣领,叫了一声,声音软得像蜜。苏清月望着东边的晨光,轻声说:“没想到青岚村的早晨这么美。”云逍抬头,看见太阳刚露出半边脸,把灵田的泥土染成金黄色:“以后会更美的。”
墨尘的身影浮在灵田中央,白衣比之前凝实了些,玉佩泛着深红的光:“这次多亏了聚灵草的灵气,不然我撑不到黑雾消散。”云逍摸着怀里的玉佩,指尖的灵气涌进去,玉佩的光更亮了:“下次我种更多聚灵草,让你能一直陪着我们。”
风里飘着灵草的清苦香气,混着林秀煮的粥香。灵田的聚灵草刚发芽,嫩黄的小芽顶着泥土,像个小拳头。云逍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小芽,灵气涌进去,小芽立刻长了一寸,冒出两片嫩绿的叶子。东边的太阳升起来了,把灵田的每一寸泥土都照亮,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暖暖的。
“哥!粥好了!”云岚从屋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个陶碗,粥香飘得老远。云逍站起来,望着灵田,望着家人,望着苏清月,望着晨光里的一切,轻轻笑了——春天真的来了,灵田的春晓,终于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