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都懒得理他,直接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看他脸色由愤怒变为惊恐,轻蔑一笑。
战斗的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干净利落,也未造成大的伤亡,便将刘莽及其心腹爪牙一网打尽。
就在季达准备将刘莽押至县城“处理”时,一匹快马由远处而来,带来了一条消息:高昂高将军,已至郯城地界,正向县城而来!
季达一愣,心念电转,瞬间有了新的谋划。
“来得正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高大哥作为府城军官,郯城的兵权,完全可借他的手来‘平稳过渡’。”
他立刻吩咐道:“将刘莽及其几个罪大恶极的心腹捆了留下,严加看管。迅速将其余被俘的官兵乡勇集中押到丰泰庄看管,进行‘教育’”。又吩咐万福道“立刻将刘莽的所有罪证整理成册。派人假扮成被这刘莽所害的孩子家长,‘偶遇’高昂,将他引到这里来。”
这边,高昂一路快马加鞭,心情颇佳地来到郯城郊外。却遇到一队行色匆匆、面带悲愤的乡民,声称有惊天冤情要去县衙告官,苦主是被刘县尉害死的少年家属。高昂心下起疑,问起了冤情细节,乡民看他穿着军官甲胄,颇有些恐惧与抵抗,但又“意外”透露刘县尉的种种恶行,和他已被“义士”擒获,就在前方农庄。
高昂一听,这刘莽简直是个畜生,顿时怒发冲冠!他平生最恨这等欺压百姓、残害无辜的败类!立刻顺着乡民指的路赶去农庄。
在农庄,高昂“恰好”目睹了秦勇等人将刘莽及其爪牙押出,并再次听到了乡民们血泪控诉刘莽的种种罪行。
高昂越发的目眦欲裂,拔出佩刀就要冲过去斩杀刘莽!
季达可不想这刘莽死的这么痛快,马上赶了上来,阻拦道:“何人如此大胆!咦...怎是高大哥?高大哥这是要作何?”又像是想起来这刘莽急道:“......此等恶徒,虽罪该万死!但断不能脏了高大哥的手,且其毕竟是朝廷命官,还是要押送州府交由法办。”
高昂正在气头上愤怒道:“此等禽兽,多留一刻便是玷污这方天地!法办?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幺蛾子!季兄弟,此獠已被擒获!有此腌臜恶行,交由我来砍杀,出了事,高某一力承担!”。
季达真心不想让刘莽就这么轻易的被砍死,于是满是为大哥“担忧”的道:“此间多人,口杂,若万一传出去了,岂不是要陷高大哥与不忠不义之地?断不可行!”
高昂看季达满眼真诚,一心为他着想,气也消了不少,只能悻悻然收手。
季达乘机赶紧安排人手将刘莽即刻“押送”至州府。待人走远,又“忧心忡忡”地道:“高大哥,刘莽罪孽深重,现将押往州府法办,但这郯城兵权空虚,时值乱世,没个军官管着,恐生乱子。还望高大哥暂留此地,以大哥军职定可稳住军心”。
高昂虽在气头上,却知道按季达所言去做的话实属越权,有收买人心、佣兵自重的嫌疑。虽道:“县兵可有合适人选,某代其职,恐有人向上禀告高某人收买人心,佣兵自重,到时候你这可就真的陷大哥于不忠不义的地步了。”
季达听闻此话,假装思考后,‘勉为其难’道:“听闻县兵军中王队正素有威望,为人正直,或可暂代县尉之职,稳定军心…”
高昂上次运送军用物资时就对王队正印象不坏,当即拍板:“就依季兄弟所言!我这就修书一封,禀明州府,荐王队正暂代县尉!”
于是,在高昂的“见证”和“支持”下,王队...县尉顺理成章地被扶正,初步掌控了郯城兵权。而刘莽及其几个心腹,则在确定高昂入住县城客栈后,被季达下令,以极其“残酷”的方式用刑,然后让战马拖着这些半死不活的罪人绕县城、军营一周,这一拖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最后将尸体丢与山中有虎狼出没之地。真的落了个尸骨无存。
这消息悄然传遍郯城豪商官吏耳中,令所有知情者心胆俱裂,噩梦连连,对季达的畏惧更深了一层。
高昂在郯城住了两日,“帮着”稳定了局面,心情舒畅。闲来无事在城里转悠起来,越发觉得季达这“季记”体系不凡。尤其是车马行里那些伙计,行动坐卧隐隐带着行伍气息,身手矫健,纪律性颇强,一看便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好苗子。
他爱才之心大起,找到季达,兴奋道:“季兄弟!你这些伙计,都是好兵胚子啊!埋没在此赶车送货,太可惜了!不如让高某带走,编入行伍,为国效力,将来博个封妻荫子,岂不美哉?”他觉得自己是在给这些汉子指条明路。
季达一听,心里直翻白眼:“好家伙,我没惦记你的人,你倒先来挖我墙角了?”他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高大哥有所不知…这些弟兄,多是被陷害退役的老兵或遭了难的苦命人,‘季记’给了他们一碗安稳饭吃。他们…恋旧,不愿再卷入行伍厮杀了。再者说,‘季记’的生意,也离不开他们啊。”
高昂闻言,颇为失望,但仍不死心:“如此精锐,岂能…”
季达眼睛一转,话锋一转,笑道:“不过…高大哥有一言是对的。他们确实是好胚子。乱世之中,学些防身本事,对自己,对季记总是没错。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大哥勇武绝伦,能否闲暇时,指点一下这些粗笨伙计几手功夫?好能护得车队行旅平安,遇匪徒时能自保,万一哪日战起时依可为兵。小弟愿奉上厚酬…”
高昂一听,这是好事啊!既能接触这些好苗子,说不定哪天就能说服几个,又能还季达一个人情,当即拍胸脯答应:“好说!自家兄弟酬劳断不可谈!每日舞枪弄棒与几人对上几合,发身汗,可是高某的乐趣!”
于是,高昂便兴致勃勃地开始“指点”车马行的伙计们“防身术”。他却不知,自己已然掉进了季达的“坑”里——不仅没挖到人,反而开始免费替季达训练武装力量了…
季达看着高昂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大哥…真是个实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