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大小姐来了。”
管家的话还未落，就看到慕绾绾带着茗音一脸焦急的走进来。
“爹娘，外祖母怎么样了？”
慕绾绾一进来，就语气急切地问。
“绾绾，你快来看看你外祖母，她，她……呜呜。”柳雅茹见到慕绾绾，声音更加悲伤。
“是，是……绾绾来了吗？”
老妇人听到慕绾绾的声音，头努力想要抬起来，奈何她伤得太重，一动，就牵动全身的伤口。
“外祖母，是我，绾绾来迟了。”
慕绾绾急忙走过去，轻轻躲在床边。
慕乘风眼眶通红，他走过去，扶起柳雅茹，对她摇摇头，便带着慕雨一起出了房间。
把空间留给了慕绾绾。
她握住老人的手，将脸贴在上面，感受着渐渐流失的温度，看着已经换下了血衣，脸色却毫无血色的老妇人，心里一阵悲凉。
她不知道是原主原来的情绪影响到她，还是她本身就有的感情。
自小她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从来没有感受到亲情是什么东西。
她独自打拼，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家，却也没有来得及感受，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的外祖母总是笑嘻嘻地逗弄她，她想要什么，外祖母即便不在，也会从海外派人送来给她。
反而是原主，总是嫌弃他们是商人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话讽刺他们。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一分红脸。
而就是这么一个慈祥善良之人，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慕绾绾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湿意，双眼模糊。
“外祖母，绾绾想吃你做的饺包蛋了，你起来给绾绾做好不好，你不是不知道，绾绾最挑口了，你不在，绾绾都不会好好吃饭……”
慕绾绾一边轻轻呢喃啜泣，一边摩擦着老人的手掌心。
“绾绾，恐怕以后……外祖母再也……给你……做不了了。”
“不会的，外祖母，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绾绾，你能来……外祖母……很高兴……也无遗憾了。”
话毕，老妇人终究不舍地盯着慕绾绾，似要记住她的每一个表情。
她抬起手，想要摸摸慕绾绾的脸颊，慕绾绾立即把脸凑过去，贴在她的手上。
“绾绾，你给外祖母……说说话……吧，外祖母睡……睡一会……”老妇人话都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
慕绾绾连忙拿起垂下去的手，重新贴在她的脸上，声音哽咽着开口：
“外祖母……你还记得吗？绾绾有次调皮捣蛋，把外祖父新买的衣裳剪了几个大洞，被他发现后，追着我跑了几条街。”
慕绾绾从原主记忆里努力扒拉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和外祖父母相处的有趣而温馨的日子。
“外祖母……”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睡吧……外祖母，你放心……绾绾会照顾好娘亲，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会让柳家……好好的。”
她从未有一刻这般清醒。
看着似乎真的睡着的老人，慕绾绾第一次觉得，她很没用。
前些日子，娘亲就告诉过她，外祖父和外祖母来了京城，而她都在做什么？
从来没有过问一声，如果自己上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丞相爹爹都不清楚，这件事恐怕只有表哥清楚。
“外祖母，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所有杀害你的凶手，我定要他跪在你的坟前，亲自向你赔罪。”
她站起来，恍惚了一下。
来到大厅里，慕乘风和慕云两兄弟在说着什么。
看到慕绾绾脸色苍白地出来，几人神色悲伤。
茗音连忙过去扶住有些恍惚的慕绾绾，坐下后，她神情一定，看向大厅里的几人：“爹，让人给外祖母梳洗吧……”
“……好！”
“二哥，你去通知舅舅那边。”
“茗音，你去将三伯母请来，开导开导娘亲。”
“……”
慕绾绾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执行着她的话。
“大哥，表哥如何？”
“他比较幸运，除了皮外伤，其他倒还没什么，是外祖母将所有的山匪引了过去，云昭才躲过一劫，不然……”
不然，东林柳家折损的人不堪设想。
“我们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瘫软，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幸而都是些皮外伤。”
慕云想到见到柳云昭时，除了震惊之外还有连带对敌人的痛恨。
他和柳云昭自小关系就好，看到他如此，他的确有些受不了。
“走，去看看表哥。”
慕绾绾见到柳云昭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浑身绑着绷带。
此刻，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表哥。”慕绾绾看着他的样子，声音淡定静的可怕。
“绾绾！你来了。”他没有转头，语气平静。
“嗯，表哥，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慕绾绾开门见山，她不会去安慰柳云昭什么，现在她就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为外祖母报仇。
“有人想要东林柳家覆灭……”
另一边，皇宫。
顾炎辰正和顾晋鸿商量要事，临风突然一脸慌忙地请见。
“主子，丞相府出事了。”
顾炎辰和顾晋鸿对视一眼。
他看向临风。
“回主子，东林柳家老太爷夫妇和柳云昭少爷遭受山匪劫杀，也就是王妃的外祖父外祖母及表哥。如今老太爷下落不明，老夫人刚才已经没了，柳公子受伤严重。”
临风说完，就退到一边。
“王妃如何？”
顾炎辰直接看向临风，眉头紧皱。
“王妃很平静。”临风也是第一次见到亲人离世还如此平静的人，没有撕心裂肺，歇斯底里，除了平静，王妃看不出其他。
“去查查这帮山匪是谁的人。”
顾炎辰嘴角咧开，眼里透着阴冷、暴戾、还有嗜血……
“辰王弟，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顾晋鸿揉着眉心，这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动疯子保护的人。
“很好！”顾炎辰说完，抬起桌上的茶杯，轻抿起来，双眼都是厉色。
顾炎辰：完了……
幸好从始至终，自己都是站在他这边，他很难想象，要是他针对顾炎辰，会是什么后果。
很快，临风便把自己查到的东西递给顾炎辰。
“主子，这帮山匪的大当家经常装扮出入翠红楼。”
翠红楼，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
当初，顾怀泽让慕绾绾偷顾炎辰贴身之物去售卖的地方，就是此处。
“他每次进去以后，找的姑娘都不一样。”
“人抓到了？”
“抓到了，在王府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