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砚就爬了起来。
他没有在家里锻练,而是揣上些银钱,径直跑着去了村口,雇上了村里刘铁栓的牛车。
“刘叔,今天你这牛车我包了,咱先去趟邑里买点东西,再去我媳妇的娘家柳家村。”
苏砚大方地给了二十五文车钱,乐得刘铁栓咧嘴直笑,连忙保证会把车赶得又快又稳。
苏砚是跑步去的,每天早上的锻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到了永安县邑,苏砚直奔市集。
他如今在村里也算是个富户了,花起钱来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抠抠搜搜的,一文两文的精打细算。
精米白面各买五十升,店伙计把沉甸甸的粮袋搬上车后,看得刘铁栓直咂舌。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割十斤。
两种颜色的粗布,各买了三匹。
桂花糕、芝麻糖酥等各种点心,每样都包了一大包。
甚至他还打了两坛好酒,说是要给老丈人解解馋。
只用了半个时辰,牛车上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刘铁栓赶了半辈子车,跟本没见哪个女婿回门能置办下这么丰厚的礼,心里对苏砚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赶着牛车回到自家门口,柳芸儿正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
当她看到牛车上那堆积如山的礼物时,惊得手里的扫帚都掉在了地上,小嘴微张,半天合不拢。
“夫君!这…这些都是…?”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苏砚从牛车上跳下,笑着拍拍手上的灰:
“对啊,都是。成亲的时候太仓促,委屈你了,这次你要风风光光地回去,也让岳父岳母他们放心,你跟着我,过的是好日子。”
柳芸儿眼圈又红了,自从嫁给苏砚,已经记不清哭过多少次了,反正每次都是感动的哭。
哪个出嫁的女儿不是小心掂量着,能稍微捎带点东西回去就不错了,像夫君这样的,简直像是要把整个集市搬回娘家的,闻所未闻!
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忐忑:“夫君,这也太多太贵重了,咱们才刚宽裕些,不能这样破费……”
“诶,这话说的,”苏砚打断她,故意板起脸,“给我媳妇撑撑场面,怎么能叫破费?快换上身新衣服,咱们这就出发!”
柳芸儿拗不过他,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赶紧跑回屋换上了新做的那件湖蓝色的细布新衣裙,头发也仔细抿了抿,插上了一根苏砚后来用边角料让万象打印的简易木簪,别有一番素雅韵味。
夫妻俩锁好门,坐上堆满礼物的牛车,晃晃悠悠地朝着柳家村驶去。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会探着头往这边看。
看着那满车的礼物,再看看车上穿着新衣、气色红润的苏砚和柳芸儿,村民们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瞧瞧人家苏秀才,这才几天功夫,就混得这么体面了!”
“芸丫头真是有福气啊,这回门礼,啧啧,柳家怕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早知道苏秀才有这本事,当初就该把我家闺女说给他……”
这些议论飘进柳芸儿耳中,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幸福。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夫君,只觉得这辈子能嫁给他,真是老天爷赐下的最大福分。
柳家村离得不远,牛车很快便到了村口。
柳芸儿家就在村头,低矮的土坯墙,茅草屋顶,也是个普通的穷困农户。
牛车在院门口停下,立刻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有小孩飞快地跑进院里报信:“柳大爷,大娘!芸儿姐姐回来啦!还坐大牛车来的,拉了好多东西!”
柳芸儿的爹娘:柳成山和王氏,以及她大哥柳大壮、大嫂张氏、二姐柳芳儿闻声都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从牛车上下来、穿戴一新的柳芸儿时,全都愣住了。
而柳芸儿身后那满满一车礼物,更是弄的一个个手足无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爹,娘,大哥,大嫂,二姐。”柳芸儿激动地挨个喊道,声音里有些哽咽。
“哎,哎!回来了?回来好!”柳成山最先反应过来,搓着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局促。
王氏则一把拉过女儿,上下打量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芸儿,你…过得还好吗?姑爷他没亏待你吧?这…这些都是……”
苏砚这时笑着上前,拱手行礼:
“小婿苏砚,见过岳父、岳母,见过大哥、大嫂、二姐。上次成婚仓促,未能备足礼数,今日特来补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他便开始和刘铁栓一起往下搬东西。
五十升精米,五十升白面!
五斤油汪汪的五花肉……
礼物一件件搬进柳家那狭小的堂屋,几乎堆满了小半个屋子。
柳家人看着这些他们过年都不敢想的好东西,一个个都傻眼了,简直像是在做梦。
大嫂张氏因为小姑子出嫁时聘礼少,平日里也没少在背后嘀咕,柳芸儿命苦嫁了个穷酸书生。
此刻看着这堆满屋的礼物,心里的那点不快早飞到了九霄云外,换上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围着苏砚和柳芸儿直打转,嘴里不停地夸:
“哎呦呦!妹夫真是太客气了!芸儿真是好福气啊,嫁了个这么知冷知热又会疼人的好郎君!快屋里坐,屋里坐!”
大哥柳大壮是个憨厚的庄稼汉,也不会说啥好听话,搓着手嘿嘿傻笑。
二姐柳芳儿看着那些布料,眼里满是羡慕。
柳成山和王氏更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地说:“姑爷太破费了,真的太破费了……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苏砚笑道:“岳父岳母辛苦得把芸儿拉扯大,这是小婿应该做的。以后家里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这话直接说到了老两口心坎里,王氏拉着柳芸儿的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好,好,姑爷有心了!芸儿交给你,我们也能放心了!”
中午,王氏和张氏用苏砚带来的肉和面,做了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饭。
饭桌上,气氛热烈融洽,柳家人对苏砚的态度简直敬若上宾,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酒。
柳芸儿看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看着夫君被家人真心接纳和尊重,心里比吃了桂花糕还甜。
饭后,柳芸儿帮着收拾碗筷,王氏拉着她的手,小声问:
“芸儿,娘怎么看你还是女儿之身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娘!没什么难言之隐的,夫君说我年龄还小,等过几年再说。”柳芸儿羞红着脸回答。
随后柳芸儿又把苏砚很多异于常人的想法,比如让她管钱、另类的做饭方法都说了一遍,眼里满是笑意。
“他还说,以后我想回娘家,随时都能回来,他并不在意这些。”
王氏听到这,才彻底放下心,拍着女儿的手连连点头:
“好,好,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定要好好过日子,这样的贤婿可不好找啊!”
又拉了好一阵家常,眼见时候不早了,苏砚和柳芸儿便起身告辞。
柳家人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
柳成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跑回屋,又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布包着的旧册子,塞到了苏砚手里。
“姑爷,这是我早年当兵时偶然得到的,听他们说能强身健体,我也看不懂,你是个读书人,不嫌弃的话就拿回去看看,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好事。”
苏砚接过册子,封面上写着“锻体诀”三个字,纸页都快磨破了,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他随手翻了两页,都是些扎马步、提气、运气的草图和注释,看着跟江湖骗子的把戏似的,便随手揣进怀里:“多谢岳父,小婿回去一定好好研究。”
夫妻俩再次告别,坐上牛车,在柳家人满怀感激和不舍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往自家方向走去。
牛车刚走出柳家村不远,拐上一条僻静的土路,突然,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刘铁栓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警惕地望过去。
只见草丛分开,十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这些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浑身尘土,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他们中有老人,有壮年,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站都站不稳。
一个老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牛车前,磕着头,声音嘶哑地哭喊道:
“好心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俺们是从北边逃难来的,家里遭了兵灾又闹饥荒,实在活不下去了啊!”
他身后那些人也跟着跪倒一片,哭泣声、哀求声顿时响成一片,场面凄惨无比。
苏砚和柳芸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尤其是苏砚,他来自现代和平社会,何曾亲眼见过如此凄惨的景象?
看着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看着那些老人绝望的眼神,一股揪心感突然袭来,强烈的同情心瞬间涌上头。
柳芸儿下意识地抓紧了苏砚的胳膊,她心肠软,而且小时候也见过这般惨状,小声对苏砚说:“夫君,他们……他们太可怜了!”
刘铁栓也是面露不忍,但更多的是警惕,低声道:
“苏秀才,像是北边来的流民,这年景不太平,流民多,也乱,咱们小心点,给点干粮打发走吧?”
那跪在地上的老汉似乎听到了刘铁栓的话,哭得更厉害了,磕头如捣蒜:
“好心人,俺们不是坏人!俺们是北定邑的农户,蛮子兵打过来了,庄子都毁了。”
“俺们五家人拼死逃了出来,一路上病的病,死的死,就剩这十几口子了……实在没活路了呀!求求您,给点吃的吧!”
他身后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泣不成声:“娃他爹为了护着粮食,被……被蛮子兵杀了……娃都快饿死了……”
苏砚看着那妇人怀里,连哭都哭不出声的婴儿,再看看其他几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孩子,现代人的灵魂让他无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跳下了牛车。
他没有立刻分发食物,而是沉声问道:“你们都是从北定邑逃来的?五家人?现在还剩多少口人?”
那老汉见苏砚问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回答:
“回……回老爷话,是的,都是北定邑一个村的。逃出来时五家人,男女老少二十八口,现在……现在就剩十五口了……”说着,又是一阵悲恸的呜咽。
十五口人,几乎家家都残缺不全,不是没了顶梁柱,就是没了孩子老人。
这血淋淋的数字让苏砚心头更加沉重。
“夫君……”柳芸儿也下了车,站在苏砚身边,眼中含泪,满是祈求地看着他。她的善良让她无法拒绝这些可怜人。
苏砚沉吟片刻,有了决定。
他不只是想给些吃的,而是想收留这些流民。
在古代,收留来历不明的流民可能存在风险,也可能给刚刚好转的生活带来负担。但让他眼睁睁看着这十几个人,尤其是那些孩子饿死路边,他做不到。
“万象,扫描一下这些人,评估风险。”他在心中默念。
[接收指令,开始扫描]
[扫描完成:目标共计15人,其中成年男性4人,均体质虚弱,严重营养不良、有不同的轻微外伤;成年女性6人,健康状况与男性类似;孩童5人,严重营养不良,一名婴儿生命体征微弱。]
[结合肢体语言、当前身体状况综合分析,所述遭遇可信度较高,攻击可能性低]
万象的分析让苏砚彻底下了决心,救下这十几条人命。
他转头对刘老铁说:“刘叔,车上的点心和干粮先拿下来分给大家,垫垫肚子,别一下子吃太多,容易闹肚子。”
然后他对那群流民道:“你们都起来吧。我是前面苏家村的苏砚,家里也不算大富大贵,但还能匀出几口吃的。”
“你们若是愿意,可以暂时跟我回去,但有一条,必须守我的规矩,不能生事。”
流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一路逃难,受尽白眼和驱赶,偶尔能得到一点残羹剩饭已是万幸,何曾想过能有人愿意收留他们这么多人?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感激!
十几个人再次齐刷刷跪下,哭声震天:“谢谢老爷!谢谢活菩萨!俺们一定守规矩!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那前面老汉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苏砚赶紧让他们起来,和刘铁栓、柳芸儿一起,将车上的点心和准备自家吃的干粮分了下去。
流民们拿到食物,虽然饿极了,但在苏砚的叮嘱下,还是强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小口小口地吃着,生怕惹恩人不快。
看着他们因为一点点食物而焕发出求生光芒的眼睛,苏砚心中感慨万千。
牛车显然坐不下这么多人,苏砚让身体最弱的妇孺坐车,其余人跟着走。
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却又死气沉沉,默默地跟在牛车后面,朝着苏家村走去。
回到苏家村时,已是傍晚。
村口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些看热闹的村民。
当他们看到苏砚牛车后跟着这么一大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时,议论声再次炸锅。
“哎呀!苏秀才怎么带回这么多叫花子?”
“北边逃难来的吧?造孽哦……”
“苏秀才心肠也太好了吧?这得多少张嘴巴吃饭啊!”
“啧啧,刚过上好日子就瞎折腾,养这么多闲人,迟早被吃穷!”
有同情,有惊讶,也有不解和等着看笑话的风凉话。
苏砚懒得理会这些议论,直接把这十五人暂时安置在了自家院子空地上。
安排柳芸儿赶紧去烧些热水,又让刘铁栓帮忙去大伯家说一声,先借些稻草和旧席子来让这些人今晚打个地铺。
大伯娘赵慧兰闻讯赶来,一看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把苏砚拉到一边:
“砚儿!你疯了?我知道你心善,可这……这可是十五张嘴啊!你才挣了几个钱?哪养得起?”
“大伯娘,我知道轻重。”
苏砚低声道:“都是些可怜人,眼看要饿死了,我不能见死不救。他们能干活,我正打算弄个作坊,需要人手。”
赵慧兰见劝不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回家抱来了不少稻草和几张草席:“先熬点稀粥吧,一下子不能吃太稠的。”
苏砚心中感激:“谢谢大伯娘,这些草席算我借的。”
“说什么借不借的,赶紧的!”赵慧兰嘴上厉害,手脚却利索地帮忙张罗起来。
热水、稀粥、草铺……对于这些濒临绝境的流民来说,无异于天堂。
他们喝着热乎乎的稀粥,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许多人都是一边喝粥一边流眼泪。
接下来的两天,苏砚安排苏远去买来了一车的粗粮和蔬菜,暂时维持着这十五人的基本饭食。
又请人在他家后面的空地上,搭了几间茅草屋,算是给那些流民弄了个暂时的栖身之地。
苏砚先让他们休养着,同时暗中观察。
他发现这些人确实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手脚勤快,感恩戴德。
身体稍好一些的汉子,不用吩咐就主动帮着修补苏砚家的篱笆,打扫院落,妇人们则抢着帮柳芸儿做家务,洗衣做饭。
他们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表达着感激。
这天傍晚,以那个最初磕头的老汉为首,十五个人一起来到苏砚面前,再次齐刷刷跪下。
老汉代表众人开口,语气无比郑重:
“苏老爷,您是大善人!救了俺们这么多人的命,俺们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可俺们也知道,平白让您养着这么多人,您心里也不踏实。俺们商量好了,求苏老爷写一些卖身契!俺们自愿卖身为奴,一辈子给苏老爷当牛做马,只求老爷给口饭吃,有个地方住,绝无二心!”
说着,十几个人都磕下头去,态度决绝。
苏砚愣住了。卖身契?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来自现代社会的他,对于“奴仆”这个概念有着本能的排斥。
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时代,这是流民们能想到的、唯一能让他们自己安心,也让主家安心的方式。
这是一种近乎悲壮的投诚,用放弃自由来换取生存的保障,也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心”。
苏砚看着眼前这些眼神恳切而坚定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沉吟良久,开口道:“你们起来。卖身契就不必了。”
众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惶恐和不安的神色,以为苏砚还是要赶他们走。
苏砚话锋一转:“但我这里确实需要些人手来干活,我可以雇你们,我们签一份用工合同。”
见他们有些发懵,苏砚继续道:“也就是长期的工契,就像你们平时去给其他人帮工一样,我付给你们工钱,但你们必须尽心尽力给我干活,遵守我的规矩。如何?”
工钱?雇佣?
流民们再次惊呆了。
对于他们来说,能卖身为奴活下去已经是奢望,何曾想过还能拿工钱?
这苏老爷的善心,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老爷!这使不得!您给饭吃给地方住,已是天大的恩情,俺们怎么能还要工钱!”
老汉连忙摆手。
“我说使得就使得!”苏砚语气坚决道。
“虽然工钱暂时不多,但只要你们好好干,足够你们将来攒点钱,回家置办点房屋田产,或者在这里安个自己的家。”
他这话,给了这些绝望的人一丝前所未有的希望。
最终,在苏砚的坚持下,十五个人含着热泪,用按手印的方式,和苏砚签下了一份他根据现代劳动合同简化修改的“用工协议”。
虽然他们不识字,听不懂什么叫“合同”,但他们明白,苏老爷给了他们一条有尊严的活路,而不是把他们当做可以随意买卖的牲畜。
就在苏砚刚处理完流民的事后,院外传来了一阵车马声和敲门声。
打开门,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外面,几个穿着体面的小厮正恭敬地站着。
领头的还是那天来的老管家,见到苏砚,立刻拱手:
“苏公子有礼了!奉我家小姐之命,前来送制做寿礼所需的材料,以及预付的一百五十两定金,请苏公子过目。”
说着,他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和一个钱袋子。
苏砚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各种品质上乘的金锭、银块、玉石胚料,在夕阳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面色平静地接过锦盒和银子,对那老管家点点头:“有劳了,回去转告林小姐,苏某定当尽力。”
送走林府的人,苏砚关上院门。
一回头,看见柳芸儿站在屋门口看着他,眼神复杂,充满了自豪和依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苏砚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锦盒道:
“材料到手了,芸儿!今晚给为夫多准备些饭菜,我要给人家制作寿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