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的存在是不是个错误？”
奶奶摘下老花镜，弯着腰抱住南心，红着眼睛抚摸着南心的后背，“傻孩子，你的存在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如果没有你，奶奶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有什么意义。”
“奶奶，呜呜呜…奶奶…你一定要陪我很久很久…”她低下头，声音再也压不住，泪水一瞬间决堤，像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了。
“好，一定陪你很久很久，奶奶还要看心心上大学，看心心找到爱的人。”
她一遍遍擦拭眼泪，仿佛想要抹去痛苦的痕迹，但每一次抹去的泪水都更加汹涌。
南心最终哭累了，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奶奶看着南心哭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房间。
翌日，雪过天晴，院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路上依旧都是雪，树梢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冰珠。
南心正背着书包往院外走，整个人还没清醒就被咋咋呼呼的声音惊到：“南心，你昨晚又熬夜看那个小说了呀，眼睛咋那么肿？感动的还是小说太虐了？”
“啧啧，我们家小心心还是这么能共情。”
“哪个小说？”南心疑惑的挠了挠头。
“你说哪个小说？就那个男…男…小说，哎呀，你懂的，男..男…小说真害人呀！”苏叶叶挤眉弄眼的给南心抛媚眼。
南心回抛了白眼，“苏叶叶，你能不能正经点，马上不到300多天就高考了，还惦记着男…男…小说。”说着就点了点苏叶叶的额头。
“再说了，要看也要等高考后，我要看它个三天三夜。”
苏叶叶大笑：“我就说嘛，咱俩蛇鼠一窝，品味都一样。”
南心又白了一眼，“你一个人蛇鼠一窝去吧，我上学去了。”说完就跑了起来，留下苏叶叶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教室里都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只有一个人盯着苏叶叶的背影看，看了会又盯着南心看，越看脸色越白，急忙低头翻看书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整个人泻了力的趴在桌子上。
旁边的同桌不知所以，以为他生病了，用手肘碰了碰了他，“乔让，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早上没吃饭有一点饿。”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那就好。”
下课铃声响起，苏叶叶就跑到了南心桌旁，“南心，我八卦一下，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个哥哥，后来回来过吗？”
南心嗫嘴着，声音干涸而嘶哑：“没有，他应该早就忘记了我这个妹妹。”
南心穿着蓝白相间的冬季校服，马尾扎得高高的，气质干净又清纯，和周围乱哄哄的环境格格不入。
“没事，你以后就当我是你姐姐，来，躺进我宽广的胸膛里，不要害羞，快过来呀！”她语气一滞，随即又俏皮的说道。
南心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南心，你有想上的大学吗？”同桌凑过来问。
“有呀！”南心雀悦的说，可嘴角又牵起一丝牵强的笑，“但是我还是想留在本地，我不想离奶奶那么远。”
“啊，你在本地，那我以后去北淮读书怎么办？那我们两不得异地恋了？不要啊，心心！”
“你先给我把数学考及格再说！”
“你怎么这么打击我，我的心心，我真是看错你了！”苏叶叶说着说着就轻轻捶了一下南心。
远处的乔让看着她们俩的举止动作，眉毛皱的更紧了。
“哎，你看过百合小说没？”乔让给了同桌一肘击。
“什么小说？啊？百合小说？我肯定没看过啊！”
“乔让，你读书读傻了啊？”同桌举起手就来探乔让的额头温度，看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乔让拍了下覆在他头上的手，“那你说在现实中，我们能看出来女生和女生谈恋爱吗？”
“你看什么读物了？磕到了？这种东西在书里看看就行，别代入现实啊。”
乔让咬牙切齿的说：“你就说能不能看出来就行？”
同桌挠了挠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我觉得看不出来，女生之间亲亲抱抱在别人看来都很正常，要是换男生，周围人不得都磕疯了，前提是得脸过关。”
“早知道不问你了，啥都没问到。”
“哎，话不是这么说，我亲戚家的姐姐就是百合，我之前碰见过那两个姐姐，咋说呢，她们俩站在那里的氛围就不一样，两个人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你咋知道眼睛里只有对方，你在她们俩身边围着转圈圈看到的啊？”乔让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
“呃…你没救了，我要学习了，这些内容不适合我这个纯情小男生。”同桌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乔让。
今天太阳下山的特别早，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心心，奶奶过段时间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餐桌上都是南心爱吃的菜，此刻却难以下咽。
“不好。”
“心心，不是奶奶逼你，你要学会争，你再不争你爸爸的心就全偏那边去了。”
“我不争，不是属于我的，我再争最后也会离我而去，没必要。”南心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心心，咳咳咳…”奶奶咳嗽了两声，灯火的光芒照着她发白的脸，眉眼的轮廓之间透出几分虚弱。
“奶奶，我有你一个就行了，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幸福的冒泡泡，都要溢出来了。”南心拍了拍奶奶的后背，轻声的安抚道。
“你就哄奶奶吧，傻孩子。”奶奶发白的脸终于被南心的几句话哄的有了些血色。
“奶奶，以后不允许你再提起他了，不要影响我学习，我还要好好读书，好好工作，然后带你到处去玩呢。”
“好…好…奶奶知道了。”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夏州笼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点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艰难。
“喂，是今禾吗？”
“是的，您是？”
“今禾，我是南心奶奶，我想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