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情真意切,但罗岩看着她圆润饱满的面庞,实在无法想象以泪洗面的场景。
这虚伪做作的表演让罗岩一阵反胃。
世间至恶至毒之人,莫过于此。
唰!
剑光闪过,小翠头颅落地。
看着相伴多年的仆从当场毙命,袁长寿一时怔住。
随即拍手狂笑:死得好!哈哈哈,死得好!
罗岩长剑抵住她咽喉,冷冷道:你也得死。”
别碰她!放开!放开!
袁厚仁在地上蠕动着,活像一条垂死的虫子。
罗岩一脚将他踢开。
袁长寿却面无表情。
她躺在石床上,僵硬地转动眼珠,望向白发苍苍的父亲:
爹,你是天下最恶毒的人。
你不该生下我,让我注定受苦受难。”
我恨你。”
袁长寿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主动将脖颈迎向剑锋,斩风剑瞬间贯穿她的喉咙。
寿儿——
袁厚仁彻底呆住了。
此刻他心中没有濒死的恐惧,没有伤痛的折磨,唯有女儿最后那句话在耳边回荡——我恨你!
我真的错了吗?
袁厚仁心中涌起这个疑问。
对女儿近乎偏执的爱,让他立刻得出答案——
我错了!
寿儿,爹对不起你!
袁厚仁运足内力,自断经脉而亡。
一群疯子。”
罗岩摇头叹息。
事毕,罗岩唤醒昏迷的小婉。
劫后余生的小婉恍如隔世。
先服下这些药丸。”
罗岩从行囊取出安神药丸递给小婉,我去寻找出路。”
带着小婉原路返回多有不便,罗岩在洞穴侧壁发现另一条通道。
这应是袁厚仁预留的逃生之路,想必没有机关。”
即便如此,罗岩仍不敢大意,他走在前面探路,小婉紧随其后。
约莫二十分钟后,前方透出微光。
你在此等候。”
罗岩独自上前,发现洞口被藤蔓遮蔽,形成天然屏障。
他挥动斩风剑斩断藤蔓,眼前豁然开朗。
外面正是灵田所在,有人正在弯腰采集灵草,不时回头张望。
是司锦程。
这孩子倒是实诚。”
罗岩领着小婉走出洞口,此处距离灵虚洞入口仅有百米之遥。
山壁爬满茂密藤蔓,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这个洞口。
程哥!
小婉!
久别重逢的恋人相拥而泣,缠绵悱恻自不必说。
待司锦程采完灵草,三人一同返回百药门。
偌大门派早已人去楼空,显得格外萧条。
罗岩径直走向藏经阁。
阁内存放着十余本武学典籍,经系统鉴定最高不过级,注定要成为系统升级的养料。
除武学典籍外,还有不少医书,虽不及《神医总汇》,但也能用于系统升级。
司锦程在角落发现两本药草种植手册,如获至宝。
这对他的药草种植大有帮助。
罗岩将手册赠予他。
二人离开藏经阁,来到灵药阁。
此处各类辅助修炼的丹药应有尽有,罗岩惊喜地发现二十余颗养血丹和十余颗养气丹,品质与真武炉鼎所炼不相上下。
淬体境与锻骨境的丹药更是储备充足。
炼丹室内还寻得两座散发灵气的炉鼎。
司锦程说这两座炉鼎已有数百年历史,百药门的丹药皆出自于此。
虽不及真武炉鼎,但也可用于升级。
罗岩悉数收入囊中。
又将草药库洗劫一空,此行可谓满载而归。
司锦程对修炼兴趣寥寥,却在药草种植方面天赋异禀。
他在草药库找到几袋药种,打算带回山谷栽种。
可惜未能寻得红翠草种子。
事了拂衣去,三人离开百药门。
下山十分钟后。
小婉突然头晕目眩,扶额缓缓倒下。
小婉,你怎么了?
司锦程慌忙搀扶,只见她面色惨白,气息紊乱。
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让我看看。”
罗岩搭上小婉的脉搏。
这是他首次为她诊脉。
指尖刚触及腕部,罗岩便轻咦一声。
松开手又查看了她的眼睑。
奇怪。”
再次诊脉,观察舌苔状况。
见他这般模样,司锦程愈发焦急:罗兄弟,情况如何?
罗岩反问:这些年你是如何医治她的?
小婉失血过多伤及经脉,我上午为她补血,下午安神。
所用皆是珍稀药材,山谷里没有的就去英雄会换取。”
起初几年确有起色,我还以为看到了希望。
谁知几年后病情急转直下,她又变得萎靡不振。
这两年更是每况愈下......
司锦程满脸绝望。
错了,全错了!
罗岩连连摇头,道出 。
其实前几年小婉的病早已痊愈。
你却继续把她当病人医治,补血反成伤身,安神反致药瘾。
加之将她困在与世隔绝之地,终日郁郁寡欢,更使病情恶化。”
食欲不振、精神萎靡、脱发、记忆衰退......这症状在西医看来,就是重度抑郁症。”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她慢慢戒掉那些药。
她对药物有依赖性,必须循序渐进。
再找个舒心的地方调养,转移注意力,很快就能好转。”
“可是......”
司锦程面露犹豫。
他并非不信任罗岩,只是不敢冒险。
这些年小婉全靠药物维持,贸然减量,万一出事怎么办?
“你怀疑我的医术?”
罗岩直视着他。
司锦程支吾道:“不是不信,只是......”
“死脑筋!”
罗岩摇头叹息,“治病要治根,像你这样永远治标不治本!”
“这样吧,小婉不是总说想回家看看?你们这就动身。”
说着从怀中取出普通风油精,在小婉鼻前轻晃。
挑眉对司锦程道:“看好了!”
突然提高音量:“哈哈!这可是百药门秘制的灵药,十年才得一滴。
小婉闻过定能苏醒。”
说来神奇,方才怎么都唤不醒的小婉,此刻竟真的睁开双眼,眸中泛起神采。
司锦程看得目瞪口呆。
罗岩眨眨眼继续演:“这灵药闻一口能提神一整天。
但药性太烈,三日才能用一次。”
“司兄,看在与小婉姐投缘的份上,就赠予你们吧。”
说罢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
司锦程这才恍然——原来是在用心理暗示!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小心收好风油精,感激道,“罗兄弟大恩,真不知如何报答。”
“你知道的。”
罗岩笑得狡黠,“你谷中那些朱萝藤尖......”
“这有何难?以后长期免费供应!”
“当真?”
“谷中草药,只要罗兄弟看上眼的,尽管取用。”
“哈哈,那就多谢了!”
罗岩喜形于色,“你们不是要回乡吗?快启程吧。”
听闻此言,小婉竟自己站了起来,雀跃道:“程哥,真的可以去吗?”
被禁锢太久的她,欢喜得像个小姑娘。
“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见妻子这般模样,司锦程如拨云见日,多年郁结一扫而空。
对罗岩更是心悦诚服。
“罗兄弟,我们这就下山寻亲。
你要同往吗?”
“我就不去了。”
罗岩沉吟道,“司兄,我想在贵谷小住几日。”
“尽管住!谷中物资齐备,想住多久都行。”
“那便叨扰了。”
分别后,罗岩寻到有信号处,先给陆诗雨报了平安,说明要外出几日。
交代完毕,仅用两小时便重返峭壁山谷。
稍事休整后。
他补充些干粮,走向那道绝壁。
漆黑岩壁高约两百米,光滑如镜。
近乎垂直的坡度带来强烈压迫感。
虽能用壁虎游墙功攀登,但他暂不打算尝试。
陡峭的山壁上垂落一道清溪,下方汇聚成一方小潭,约莫十平米大小。
潭水始终满而不溢,想必底部连通着地下暗河。
罗岩捧起潭水饮下,只觉清冽回甘,对修为大有助益。
果真是处福地。”
他盘膝而坐,取出真武炉鼎开始炼制丹药。
此间灵气浓度是外界两倍,炉鼎功效也随之翻倍。
罗岩打算炼尽所有材料再出谷。
首选的自然是万全养血丹。
先前司锦程所赠的朱萝藤尖,估摸着能炼成二十枚,足够助他突破至养血境大圆满,甚至有望冲击养气境。
养气境意味着什么?那是内力如臂使指的全新境界。
若早入此境,今日对战袁厚仁与郭儒何须那般费力。
待炉鼎自行运转,罗岩整理起行囊。
该留的留,余下的尽数喂给系统升级。
一番操作后,系统经验值暴涨至两万三千点。
此后七日,他潜心修炼。
第三日便借此地灵气自行突破至养血境大圆满。
待到第七日,朱萝藤尖耗尽,果真炼成二十枚养血丹。
服丹修行需循序渐进,每日不过四枚。
至第十日,体内气血忽如怒海狂涛,又似万马奔腾。
澎湃气血裹挟着散逸内力,在经脉间奔涌开拓,为破境铺路。
突破时刻最为煎熬。
罗岩咬牙忍耐,全神贯注引导内力运行。
三小时后,周身猛然剧震,内力似溃堤洪流轰然贯通,原本淤塞的经脉此刻化作滔滔江河。
养气境,成!
睁眼时眸中精光流转,目力已可及远山。
掌心内力收放自如,劈空掌劲信手可拈。
若持兵刃,更可催发剑气刀芒。
丹既炼成,境亦突破,是时候离开了。
临行前,他仰望着巍峨峭壁,心头涌起探寻之意。
施展壁虎游墙功,罗岩如巨蜥般沿绝壁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