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啐出口血沫,狞笑道,“怂了?”
罗岩点头:“怂了。”
话音未落,一脚猛踹魏三腹部。
魏三喷血倒地,五脏如裂,眼前发黑。
见罗岩再度走来,魏三终于慌了——这人不是不敢杀,只是懒得杀。
“等、等等!我这是为兄弟出头,咱俩都是讲义气的人……”
魏三彻底蔫了。
雷群赶忙帮腔:“罗殿主,高抬贵手吧!”
突然,一队守备军冲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 厉喝:
“住手!”
魏三如见救星,连滚带爬扑过去:“谭少尉!我是魏家老三啊!”
谭少尉仔细辨认,大惊:“魏三公子?谁把你打成这样?”
“就是他!”
魏三指向罗岩,“快抓人!”
谭少尉挥手:“拿下!”
罗岩冷眼扫去:“不问是非就抓人?守备军好大的官威。”
谭少尉冷哼:“专列禁武!你施暴伤人,必须严惩!”
“分明是他们先挑事,若我实力不济,此刻倒下的就该是我!天下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要抓也该抓他们。”
罗岩这番话赢得车厢内众多武者赞同,有人高声附和:
“魏三公子输不起就搬靠山,真够下作的!”
“堂堂守备军这般行事,实在令人齿冷!”
“必定与魏家沆瀣一气!”
车厢里嘘声四起,谭少尉却不为所动:“肃静!都给我肃静!”
“你们将来都是要进守备军的,军中讲究令行禁止,岂容你们在此喧哗质疑?”
“谁再聒噪,到了赵城立即取消资格,永不得录用。”
当即有人怒骂:“老子千里迢迢从南疆赶来,三天三夜没合眼,就为报效国家,你跟我说这个?”
“狗官!真当爷是好惹的?”
“难怪前线节节败退,原来军中有这等败类!”
“你敢赶人试试?爷爷撕了你!”
群情激愤间,众人开始推挤谭少尉带来的士兵。
“反、反了你们!”
谭少尉见场面即将失控,额角渗出冷汗,急忙示意副官去后车厢求援。
他强作镇定指向罗岩:“此事与旁人无关,我只缉拿此人,闲杂人等退开!”
一名铁塔般的壮汉横跨一步:“要动他,先过我这关!”
“你是何人?”
谭少尉厉声喝问。
“路见不平的。”
壮汉摸着锃亮的光头咧嘴一笑。
罗岩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鲁智深似的人物,轻拍其肩:“兄台高义,不过这几块料还伤不到我。”
他环抱双拳对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且看在下料理他们!”
这番磊落做派引得满车喝彩,光头汉子瓮声道:“兄弟需要帮手就言语一声。”
“多谢美意!”
人群自发让出通道,十余名持械士兵扑来。
为首者钢棍刚要落下,忽见罗岩身影诡谲消失,随即膝骨传来碎裂声,惨叫着跪倒在地。
但见罗岩身形如鬼魅穿梭,分筋错骨手法凌厉,转眼间十余人尽数哀嚎倒地。
他负手踱至谭少尉跟前,将双腕并伸:“不是要拿人?请便。”
谭少尉面如猪肝,色厉内荏道:“你可知本官身份?我可是......”
“区区少尉,好大的官威!”
罗岩冷笑截断,“便是你们统帅亲至,也不敢妄言遣返报国志士。
若今日之事传回内地,怕是你家上司要先摘了你的乌纱!”
话音未落,后厢传来洪亮喝彩:“好胆识!”
只见一名高阶 龙行虎步而来,先对谭少尉怒目而视,继而向罗岩抱拳:“请教阁下尊姓?”
“罗岩。”
“竟是罗先生?!”
失声惊呼,谭少尉闻言更是面如土色——早知是他,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
魏三被罗岩冰冷的目光刺得浑身发颤,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招惹罗殿主?
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魏三结结巴巴地搬出靠山,魏刚可是我亲爹!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炸响。
混账东西!白中尉的巴掌将谭少尉扇得踉跄后退,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谭少尉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声音发颤:属下知错,白长官。”
立刻带着你的人滚蛋!
待这群人灰溜溜退下后,白中尉向罗岩微微颔首:罗殿主,我是专列安保指挥官白中尉。
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乘务员。”说完便转身离去。
冲突随着白中尉的介入戛然而止。
车厢重归宁静时,顶着锃亮光头的鲁文大咧咧走来,肩膀一顶就把邻座的四眼青年撞翻在地。
交个朋友?鲁文伸出粗糙的大手,鲁文,文武的文!
久仰。”罗岩嘴角微扬。
鲁文压低声音:幸亏白中尉及时出现,不然你和守备军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表象而已。”罗岩摩挲着窗框,这位白长官,说不定是在给更大的冲突铺路呢。”
列车呼啸着驶入赵城地界。
夕阳为巍峨的城墙镀上血色,远处山脉脊背上蜿蜒的边墙如同巨龙沉睡。
整座城市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所有建筑都由巨型花岗岩垒成,每块石砖上都刻满与妖兽搏斗的岁月痕迹。
快看那边!靠站时鲁文突然拽住罗岩衣袖。
月台上整齐排列着数百名身着守备制服的士兵。
另有数百名身着练功服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车厢,显然是四大家族派来的人马。
车厢内众人心照不宣,这必是魏三召集的人手。
一道道异样目光投向罗岩,或怜悯,或愤慨,或幸灾乐祸。
鲁兄且先行下车,不必等我,免得受牵连。”
罗岩语气平淡。
这如何使得?说好同进同退的。”
鲁文急切道。
不必多言,你在旁反倒碍事。”
那...好吧。
罗殿主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罗岩略作沉吟,递过一张字条:去此处报信,就说我在月台与守备军起了冲突,让他们自行决断。”
明白。”
鲁文郑重收好字条。
那是护龙阁临时指挥部所在,叶擎正在彼处。
原定罗岩抵站后即刻前往报到,如今怕是要耽搁了。
让开!都让开!
白中尉与谭少尉再度现身,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缺了门牙仍满脸怨毒的魏三,以及惊慌失措的雷群都在其中。
众人气势汹汹围住罗岩的座位,严防他逃脱。
先前还息事宁人的白中尉此刻面露得色:罗殿主,列车上的事已上报,上头震怒,请随我去军营说明情况。”
区区小事,何必兴师动众?
罗岩稳坐不动,若有所思。
抱歉,上头认定此事性质恶劣。”
白中尉做了个请的手势。
谭少尉不及白中尉沉稳,以为罗岩故意拖延,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快走!
说着粗暴揪住罗岩衣领欲将其拽起。
方才不是嚣张得很么?
周围士兵哄然嘲笑。
罗岩剑眉一蹙,闪电般扣住谭少尉手腕。
咔嚓!
稍一发力,谭少尉腕骨尽碎,发出凄厉哀嚎。
我这衫价值不菲,你赔得起?
罗岩冷声开口,顺势起身猛拽,竟将谭少尉整条手臂扯下,鲜血喷溅。
啊!我的胳膊!罗岩你这畜牲...
谭少尉捂着断臂处惨嚎不止。
聒噪!
罗岩皱眉,一拳轰碎其头颅。
脑浆迸射,溅得周遭众人呆若木鸡。
你...你...
白中尉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罗岩竟敢当众行凶。
这是全然不把守备军放在眼里!
白中尉可看见了,是他先动手的。
他触碰我后颈要害,分明意图不轨。”
我为自保取其性命,是否合情合理?
罗岩整了整衣领,忽将手掌搭上白中尉肩头,含笑注视。
排山倒海般的威压笼罩而下,白中尉顿觉浑身瘫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此刻罗岩只需轻轻一按,便能取他性命。
混账!杀害谭少尉还敢强词夺理!
放开白中尉!你也配碰我们长官?
众人怒吼着冲上前,要将罗岩碎尸万段给谭少尉 。
有人挥舞着小刀虚张声势,却无人敢真正动手。
都住口!
白中尉喝止部下,对罗岩说道:罗岩,与守备军为敌对你没好处。
即便你能自保,你的罗刹殿......
不必担心,叶老已向我保证,只要我愿来北疆,罗刹殿绝对安全。”
叶老的承诺,未必每次都作数!白中尉语带深意。
是吗?罗岩眯起眼睛,那也无妨。
既然大家都不守规矩,我的手段也不会客气。
罗刹殿毁了没关系,但得罪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白中尉冷哼一声,虽心存怀疑,但此刻被罗岩控制,不敢多言。
不信?罗岩松开白中尉,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不是说请我去说明情况吗?还等什么?
白中尉冷笑道:罗殿主果然胆识过人。”
专列到站后,守备军在远处按兵不动。
由四大家族组成的治安队率先围了上来。
这支负责协助守备军维持赵城秩序的队伍,在城中向来横行霸道,魏三的嚣张正源于此。
老弟,你没事吧?魏二检查着魏三的伤势,怒火中烧,竟敢把我弟弟伤成这样!罗岩,你活腻了?
武王中期的魏二怒视罗岩,眼中喷火。
想死却没人能杀我,真是遗憾。”罗岩无奈摊手,在数百人包围中依然从容不迫。
这群人中最强的不过是后方那位武王大圆满的佩剑男子,其余多是武宗,对罗岩而言不足为惧。
倒是远处守备军中那位戴墨镜的武尊初期中年强者,正冷眼旁观。
杀不了?好大的口气!魏二狞笑着从纳戒取出一柄赤红长剑,直取罗岩咽喉。
废物!罗岩施展天罗地网势轻松夺剑,轻弹剑身发出清越龙吟,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