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该死!
成全有情人!
一些老兵更是口出秽言,将离难描绘成不堪之人。
住口!统统住口!离难怒不可遏。
离难面容狰狞扭曲,丑陋得令人心惊,她持剑指向四周军士厉喝:谁活腻了,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骂你又怎样,怕你不成!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眼见离难即将暴起伤人,白惊云急忙上前劝阻:师姐,今日时机不妥。
要杀罗岩来日方长,何必与守备军和护龙阁撕破脸。”
离难面部抽搐,胸口剧烈起伏,强压怒火。
她并非莽夫,心知此刻形势不利,顺势收剑入鞘,冷哼一声退回万剑宗阵营。
临走时恶狠狠瞪了罗岩一眼。
还不快滚回来!她朝霍青璇怒斥。
霍青璇委屈起身,低头走向师父。
青璇......罗岩欲言又止。
罗岩,我说过从此恩断义绝,今日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话虽决绝,字里行间却透着无尽酸楚。
明眼人都看得出,霍青璇早已情根深种!
万剑宗众人离去,露出后方景象。
一名面容阴鸷的年轻男子冷笑着打量罗岩和项楚恒。
正是项楚生。
他身着万剑宗服饰,显然已正式拜入宗门。
项楚生收回目光,凑到辛青月身旁窃窃私语,不知在谋划什么。
畜生!任胜男鄙夷地唾骂。
项楚恒罕见地面露痛色,沉默不语。
虽怨恨弟弟谋害自己,但数十年的手足之情,终究难以割舍。
他向来重情重义。
你该不会还对这白眼狼抱有幻想吧?任胜男质问。
项楚恒摇头:没有。”
最好如此,找个机会做了这小子。”任胜男咬牙切齿。
......
项楚恒依旧沉默。
事实上不仅是他,就连父亲项周也从未动过杀心。
只是项楚生一厢情愿地认为父兄要置他于死地。
目送霍青璇落座万剑宗席位,罗岩轻叹一声。
回想方才激战,他暗自思忖:若无萧猛相助,自己真会败北吗?
未必!
凭借葵花宝典与凌波微步或可避开杀招,再以毒功扭转局势,甚至可能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罗岩又重拾信心。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分毫!萧猛拍着罗岩肩膀道。
多谢萧兄仗义出手。”
举手之劳。”萧猛随意落座。
方才你唤霍青璇时,倒是情真意切。”陆诗雨回到罗岩身旁,语气泛酸。
她当众下跪为你求情,你们还真是情深似海呢。”
罗岩苦笑:诗雨,你早知道青璇是我来北疆前结识的,秀秀不是告诉过你吗?
告诉我就必须接受?那往后你每结识一个,我就得接纳一个不成?陆诗雨罕见地怒目而视。
罗岩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诗雨终究还是给他留了颜面。
众人注视之下,她不便发作,训斥的话语都压低了声量。
最终陆诗雨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会儿再收拾你。”
......
万剑宗入席后不久,又一行人昂首阔步步入宴会厅。
为首的正是武道联盟盟主沈柱,身后跟着一众联盟成员。
令人意外的是,上官羽兄弟、臧杰鲲与朱承冠竟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谁能想到不久前这三大家族还在京都明争暗斗。
我就知道上官兄弟一定会来北疆。”
项楚恒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此话怎讲?罗岩追问。
项楚恒解释道:你可能不知,任家、项家和上官家的先祖都是北疆守备军的重要将领。”
家族兴衰本是常事,我们能稳居京都前三,正是得益于这层渊源。”
自我记事以来,每次兽潮来袭,上官家从未缺席。”
罗岩恍然:原来如此!
家族间的争斗不足为奇,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这份担当令人敬佩。
罗岩对上官兄弟的印象顿时改观,甚至生出几分敬意。
除了沈柱和十大长老外,徐峰、皮喜庸及齐仲三位执事也悉数到场。
齐仲实力堪比第十一位长老,已达武尊中期。
而十大长老个个身怀绝技。
以大长老为例,其修为恐怕与萧猛不相上下。
臧杰鲲环视全场,目光在角落里的罗岩身上停留片刻。
略作沉吟后,带着严忠和福禄寿朝这边走来。
罗殿主,别来无恙啊!
臧杰鲲笑容满面,脸上那道伤疤因肌肉牵动泛着红光,显得格外狰狞。
罗岩纹丝未动,斜睨着他:我自然无恙。
倒是臧兄这伤势,阴雨天怕是疼痛难忍吧?痛起来时,可会想起些什么?真是可怜。”
臧杰鲲城府极深,面对挑衅仍保持笑容。
罗岩忽又道:你在笑什么?是笑自己无能,还是想用笑容掩饰败在我手下的耻辱?
臧杰鲲笑容凝固,比哭还难看。
罗岩,休得猖狂!
严忠上前怒斥:我们家主已是沈盟主亲传 ,在联盟地位尊崇,连十大长老都要礼让三分!
十大长老何等人物,碾死你如同捏死蝼蚁!
看似威胁,实则暗含提醒,告诫罗岩莫要太过张扬。
阿福推了推金丝眼镜,阴森道:我们与家主的误会早已化解,你挑拨离间的账,迟早要算!
呵,又是你们这几个墙头草。
从陈家到臧家,再到武道联盟,臧杰鲲竟还肯收留,这份胸襟令人佩服。”
严忠意有所指:我可从未背叛,当初是为救陈朗乾,与某些人有本质区别。”
阿福冷哼:我也是遭罗岩陷害。”
身后的阿禄阿寿连连点头。
时隔多日,几人修为皆有精进。
臧杰鲲修为突破至武尊中期,仍被罗岩甩在身后。
严忠与阿福已达武王大圆满境界,距武尊仅隔层纸。
阿禄和阿寿则停留在武王后期。
这般阵容若在从前,足以横扫京都,甚至动摇任项两家的根基。
可惜如今臧杰鲲归附武道联盟,受龙国铁律约束,再难插手世俗家族纷争。
今夜十点,赵城西南三十里乌鸦山,可敢一战?臧杰鲲目光如钩盯着罗岩。
敢倒是敢——罗岩慢条斯理啜了口茶,奈何军务压身,社稷为重。
不像阁下闲云野鹤,专逞匹夫之勇。”他晃着茶杯轻笑,格局这东西,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傻子才去赴约,谁知道是不是摆好了刀斧阵等着。
呵,你总会去的。”臧杰鲲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严忠与罗岩交换眼神,示意对此毫不知情。
我为何非去不可?罗岩摩挲着茶杯边缘,心头掠过阴云。
以臧杰鲲的谋略手段,此言绝非空穴来风。
武道联盟营地内,沈柱低声询问:他应战了?
不必他应。”臧杰鲲嘴角绷紧,我自有办法让他主动跳进来。”
沈柱眼中闪过异色,指尖划过徒弟肩膀:戌时来我帐中,传你秘法。”
谨遵师命。”臧杰鲲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幕落在罗岩眼中。
他看透这对师徒貌合神离——沈柱贪图臧杰鲲的资质,臧杰鲲觊觎联盟资源。
却不知那帐篷里藏着怎样 交易。
武道联盟众人离去后,上官羽兄弟脱队走来。
罗殿主!上官羽抱拳行礼,不料素来桀骜的罗岩竟起身还礼。
恭喜罗殿主晋衔中校。”上官羽压下诧异,说来惭愧,在下亦是守备军中校,家兄任上尉。
此番只为践行祖训保家卫国,望暂搁京都旧怨。”
爱国之心人皆有之。”罗岩笑着瞥向武道联盟方向,只是阁下与他们 言欢时,该不会正商量着怎么算计罗某吧?他自嘲般敲敲太阳穴,我这人总疑心有人要害我。”
上官羽正色道:不过是偶然在外相遇。”
原来如此。
其实我与上官家的过节,不过是些小摩擦。
在龚家时双方互有损伤,算是扯平。
听闻两位上官先生为国操劳,实在令人敬佩。”
他继续提议,待回到京都,我们大可冰释前嫌,携手合作。
偌大龙国,难道还容不下我们几家?
上官羽颔首:罗殿主说得在理,我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上官先生何不坐下畅谈?罗岩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上官兄弟随即落座。
这才对嘛!
项楚恒举杯道,想必二位也清楚,罗刹殿的崛起已对项家和任家造成压力,但我们毫无怨言。”
因为罗殿主曾言,他的志向不在世俗,而是要称霸隐 门。”
或许二位觉得这想法过于狂妄,但我却不以为然。
能在短短半年内建立起罗刹殿这等势力,试问还有谁能做到?
待罗刹殿跻身隐 门之列,我们也能从中获益。”
这番话让上官兄弟频频点头。
他们对罗岩的过往了如指掌,深知此人屡创奇迹。
如此天纵之才,再远大的抱负也不为过。
曾被罗岩算计的上官云酸溜溜道:罗殿主这般宏图大志,前路可不好走啊。
眼下万剑宗和武道联盟就是两座大山,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项楚恒突然望向门口:不止这两家,还有他们。”
门口光线一暗,又走进一行人。
为首是个青袍中年,面色铁青。
一见罗岩,顿时怒目圆睁。
罗岩恶贼,纳命来!
他厉喝一声,拔剑便刺。
罗岩认出是长春门的人。
总算有人动手了!
围观者顿时来了精神。
前两拨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光说不练。
这次总算动真格的了。
在座武者最爱看热闹,场面再度沸腾。
锵!
罗岩拔剑迎上,直取对方剑锋。
先前被离难逼退已憋了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