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走到谢牧舟身后，谢牧舟才目光转向郑锦盛：“郑姨既然要算账，那我们就好好算算，玉衡商会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而后又看向看热闹的人，里面不少都是商会的掌柜，他还是微笑着说话：“商会不会亏待人，可也容不得商会名誉被人随意污蔑，若造谣生事，我必定不会放过。手上不干净，拿商会的银子装自家口袋的，更是要做的干净些，可别被发现了。”
郑锦盛心慌的不行，谢牧舟不会真的有什么证据吧！不，不可能，他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老家主都没发现的事，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发现了？
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故意在诈我。
想到这里郑锦盛心不慌了，腿也不抖了，很是自信的开口：“我郑某人行得端做得正，我不怕查，刚好今日人多，也能给我做个见证，还我清白。”
谢牧舟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他没有了刚开始的温和笑意，看起来格外的有气势，郑锦盛恍惚间像是见到开始带她做生意的老家主。
谢牧舟看着郑锦盛，像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那就从几年前，您被划伤这次说起吧！您说是有贼人，您拼命护下的货物，那郑掌柜，这贼人是怎么来的呢？”
郑锦盛瞳孔猛地放大，可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贼人怎么会来，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她们山上活不下去了，才来抢东西。”
谢牧舟又一次笑起来，问道：“哦，您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那您又是怎么知道贼人是从山上来的？”
郑锦盛暗道自己失算，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猜的，云临向来富庶，也就山上才会有吃不上饭的人家，这也不是很难推断吧！”
谢牧舟没有回她的话，对着人群说：“五年前，有逃难来的难民在山上安家，本来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可有一日，有人上去对他们说，只要把货物搬到另一个地方，就给她们银钱，她们自然是乐颠颠的就去了。
只说是贼人，可贼人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成的贼人。
云雾山上有兴趣的可以去打听看看，当时商会因为被贼人抢的货物太多，我祖母没办法，带着人去了所谓的匪窝，想要将货物抢回来。可过去，里面待着的不是匪徒，而是面黄肌瘦的难民。
问及货物的事，那些人还以为要请她们去做工呢。”
听到谢牧舟说这些，郑锦盛这才慌乱了起来，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那老家主是不是也知道，那怎么还会让自己在商会待着？
她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人都佝偻了起来：“贤侄这是在哪里听到的，该不是什么新话本吧!”
谢牧舟浅笑着看着她：“是不是话本子，郑掌柜，您心里清楚。不过话说回来，郑掌柜您也是够抠的，搬走商会这么多的东西，只给人百斤粮食就打发了？”
谢牧舟拿起上面的账本，举在手里:“当时城外灾情严重，我祖母花费了精力心血筹集来的货物，是用来救灾的，这里是当时货物的账目，粮食，药物，布料……加在一起价值上万两，有兴趣的可以过来查看。”
郑锦盛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地上，完了，全完了。
可谢牧舟没觉得完，手上的账本，有商会里一直看不惯郑锦盛的人，上前接过，当时就有几个掌柜凑一起翻看。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看起来一脸的正气，看完账本差点没把郑锦盛揪起来打上一拳。
被谢牧舟拦下了，谢月拿着的托盘里，账本可还没说完呢。
谢牧舟直接把托盘从谢月手里拿过来：“这些事郑掌柜近几年里有问题的账目，做的很是干净，可是郑掌柜，您好像忘了，您做账的本事，那是我祖母一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瞒得过祖母的眼睛。”
谢牧舟示意在场的掌柜可以继续翻看账本，里面有问题的地方都被圈了出来。
虚报进价、货物报损也高的离谱，怎么还有要回扣的？
郑锦盛听着这些掌柜的讨论声，知道自己是真的栽在了这个毛头小子手里，双眼无神的瘫软在地。
她也没捞到多少油水，老家主她是十分的敬重的，在她手下，她从来不敢做什么，只有那次给灾民的东西，她是真动了心思。
一群没根基的难民，也配白白送上这么多的银两，还不如给自己趁机加价卖出，商会亏的银子她挣钱补上也就是了，可银子最终也没落在她手里啊！
天杀的，没等她想法子把货物换成银子，所有的货就都丢了。
想到这里她爬起来：“那货物银子又没落我手上，是家主，现在的老家主，她找到那群难民了，是她把货物全给搬走了。
我说呢，那时货物那么紧俏，有银子都买不来，刚丢了，老家主怎么那么快就又弄了一批？就是她找人又给搬了回去，不然好端端的货物怎么会凭空消失。”
谢牧舟毫不心虚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我祖母为什么还愿意留你在商会，就是她觉得你从十二岁就跟了她，她没把你教好，货物找回来了，她才会给你机会，可你还是让她失望了。”
这个郑锦盛，在谢牧舟开始接手商会的事时，小动作一直没有断过，不仅是在账本上做手脚，更是试图联合其他掌柜逼他回家待嫁。
一直没动她是看着谢祖母的面子上，可是她还在不知足，还以为商会离了她不行，不停地找事，那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谢牧舟很平静的看着郑锦盛：“当时你把货物偷走，我祖母找了全城的镖局，才敢去找所谓的贼人、山匪，再说，祖母不来商会后，你就是这样对商会的。”
谢牧舟把她造假的账本扔在她身上：“你自己贪了多少，自己还记得住吗？现在更是不把商会的名誉当回事,要不是我有你这些丑事儿的证据，今天名誉扫地的就是玉衡，给你一起共事多年的掌柜，你是一个也不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