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蟒的咆哮声在身后渐渐远去,陈凡与叶黑借着速字秘的加持,在齐腰深的淤泥中飞速穿行。瘴气如同粘稠的墨汁,将两人的身影完全笼罩,只有青铜棺散发出的淡淡金光,在身前开辟出一片清明。
“总算甩开那群跟屁虫了。”叶黑抹了把脸上的泥浆,喘着粗气道,“这腐骨蟒来得真是时候,不然被姜太虚他们堵上,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陈凡眉头微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那腐骨蟒是九转腾龙境巅峰,姜太虚他们虽然人多,怕是也讨不到好。”
“管他们死活。”叶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群追着咱们抢东西的家伙,被妖兽收拾了才好。”他指着前方瘴气中隐约可见的石质轮廓,“快看,那是不是祭坛?”
陈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残破的石柱在瘴气中若隐若现,柱身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透着一股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应该是了。”陈凡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两人来到祭坛近前,才发现这是一座占地数十丈的圆形石台,台面布满了裂痕,中央矗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扭曲的古字,笔画如同毒蛇般缠绕,让人望之生畏。
“这字……认不得。”叶黑围着石碑转了两圈,挠了挠头,“看起来像是上古蛮族的文字,据说记载着祭祀邪神的咒语。”
“邪神?”陈凡皱眉,伸手触摸石碑,指尖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恶意顺着手臂蔓延,仿佛有无数怨魂在碑中嘶吼。
“小心!”叶黑一把拉开他,“这石碑有问题!上面附着着残魂,会侵蚀修士的神智!”
陈凡甩了甩手臂,那股冰冷的恶意才渐渐消散,他心有余悸道:“这祭坛果然不简单。你说这里会不会真有宝贝?”
“不好说。”叶黑拿出小铜铲,在祭坛台面上敲了敲,“听声音下面是空的,说不定有密室。”他正想动手挖掘,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传讯玉符,脸色骤变。
玉符上灵光闪烁,传来一阵微弱的神念波动,正是姜恩的气息!
“是姜二哥的消息!”陈凡连忙凑过去。
叶黑将神念注入玉符,片刻后面色凝重:“糟了!姜恩被抓回姜家了!”
“什么?!”陈凡心头一沉,“怎么会这么快?”
“玉符里说,他刚走出乱古山脉,就被姜家的执法队拦住了,”叶黑沉声道,“理由是他勾结‘通缉犯’陈凡,背叛家族。现在被关在姜家禁地,听候发落。”
陈凡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姜太虚这老东西!自己追不到我,就拿姜二哥撒气!”
“姜家规矩森严,尤其是对嫡系子弟,一旦扣上‘背叛’的帽子,最轻也是废去修为,逐出家族。”叶黑叹了口气,“姜恩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陈凡沉默片刻,抬头道:“不行,我得去救他!”
“你疯了?”叶黑瞪大眼睛,“姜家是北斗顶尖势力,高手如云,光是九转腾龙境就有十几个,还有大圣级别的老怪物坐镇!你现在去,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可姜二哥是因为我才被抓的!”陈凡语气坚定,“咱们拜过把子,不能见死不救!”
“我不是不让你救,”叶黑揉了揉太阳穴,“但得从长计议。你现在连五藏通神境都没到,去了也是白搭。不如咱们先在这沼泽里待着,等你突破了境界,悟透了速字秘,再想办法潜入姜家。”
他指了指祭坛:“说不定这祭坛里就有能让你快速提升修为的宝贝,咱们先找找看。”
陈凡犹豫了一下,知道叶黑说得有道理。以他现在的实力,去姜家确实是自投罗网。他深吸一口气:“好,就按你说的办。但咱们不能拖太久,得尽快想办法。”
“放心,姜家要处置嫡系子弟,得走不少流程,至少能拖个把月。”叶黑拍了拍他的肩膀,“足够咱们在这祭坛里搜一圈了。”
两人不再耽搁,开始仔细探查祭坛。叶黑用小铜铲在台面上敲击,寻找密室的入口,陈凡则研究着那些刻在石柱上的符文。
这些符文扭曲诡异,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符文都不同,隐隐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陈凡越看越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别看了!”叶黑突然喊道,“这些是‘蚀魂符’,看久了会被侵蚀神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陈凡连忙移开目光,只觉得神魂一阵刺痛,连忙运转灵力安抚。
“妈的,这祭坛果然是祭祀邪神的,透着邪门。”叶黑啐了一口,“找到了!入口在石碑后面!”
陈凡走过去,只见叶黑正用小铜铲撬动石碑底部的一块石板,石板松动后,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传来一股腐朽的气息。
“下去看看?”叶黑挑了挑眉。
陈凡点头,祭出青铜棺护在身前,率先跳了下去。叶黑紧随其后,拿出夜明珠照亮四周。
洞下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旁的墙壁上画着血腥的壁画,描绘着蛮族用活人祭祀的场景,看得人头皮发麻。通道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石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就这?”叶黑有些失望,走上前打开石盒。
石盒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功法秘籍,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骨头,上面刻满了与祭坛符文相似的蚀魂符,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这是什么玩意儿?”叶黑用铜铲拨了拨骨头,“看着像块兽骨,还透着股邪气。”
陈凡却瞳孔骤缩,他从这块骨头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与不死山那位自斩至尊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微弱,更加邪恶。
“这可能是……邪神的指骨。”陈凡声音有些干涩,“古籍上说,上古蛮族信奉的邪神,其实是从禁区里跑出来的残魂所化,以吞噬生灵精魄为生。”
“邪神指骨?”叶黑连忙用铜铲把骨头拨回石盒,“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扔了算了。”
“等等,”陈凡阻止了他,“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邪门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祭坛密室里?说不定有特殊的用途。”
他仔细观察着指骨上的蚀魂符,突然发现这些符文虽然邪恶,排列却隐隐符合某种阵法轨迹。
“叶大哥,你懂阵法,快看看这些符文是不是组成了什么阵纹?”
叶黑凑近一看,眉头渐渐皱起:“有点像……但又不太对。这些符文的排列很混乱,像是……故意被人打乱了。”
他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这不是阵纹,是密码!有人把重要的信息刻在了指骨上,用蚀魂符打乱了顺序,只有破解了顺序,才能看到里面的信息!”
“密码?”陈凡愣住了,“上古蛮族还懂这个?”
“不一定是蛮族刻的,”叶黑摸着下巴,“说不定是后来有人潜入祭坛,把信息藏在了这里。你想想,谁会把信息藏在这种邪门的地方?”
陈凡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姜二哥说的,姜家恒宇炉里的前字秘线索?”
“有可能!”叶黑兴奋起来,“姜家的老祖宗说不定来过这里,把前字秘的线索藏在了指骨里!快,咱们找找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两人在石室里翻找起来,却一无所获。叶黑有些泄气:“难道白跑一趟?”
陈凡拿起石盒,突然发现盒底刻着一行小字,不是蛮族文字,而是上古汉字:“以血为引,逆读符文。”
“找到了!”陈凡大喜,“破解方法在这里!”
叶黑凑过来一看:“以血为引,逆读符文……意思是要用血激活指骨,然后倒着读那些蚀魂符?”
“应该是这样。”陈凡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滴在指骨上。
精血落在指骨上,瞬间被吸收,指骨上的蚀魂符突然亮起红光,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邪气。陈凡强忍着神魂的刺痛,盯着指骨上的符文,开始倒着解读。
起初那些符文杂乱无章,但倒着读了几句后,竟渐渐连成了一段有意义的文字:“恒宇炉……锁前秘……需以……九龙血……解之……”
“果然是前字秘的线索!”陈凡又惊又喜,“上面说,前字秘被锁在恒宇炉里,需要用九龙血才能解开!”
“九龙血?”叶黑皱起眉头,“哪来的九龙血?难道要杀九条祖龙取血?那可是传说中的生灵,早就灭绝了!”
陈凡也愣住了,这条件也太苛刻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储物袋里的青铜棺,突然想起棺盖上的九龙虚影:“你说……青铜棺上的九龙虚影,算不算九龙血?”
叶黑眼睛一亮:“对啊!那可是九龙拉棺的核心棺,上面的龙影蕴含着祖龙气息,说不定真能用!”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通道口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怎么回事?”陈凡脸色一变。
叶黑脸色凝重地走到通道口:“糟了!好像是祭坛塌了!咱们被困住了!”
他话音刚落,石室四周的墙壁突然渗出墨绿色的粘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正是三头毒蛟血液的味道!
“是腐骨蟒!”陈凡瞳孔骤缩,“它追进来了!”
石室顶部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破顶而入,朝着两人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