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解应宗的那些话，方歆只能沉默以对，她细细描摹解应宗的脸，像上次那样子对解应宗说的那句话。
她再次复述，“现在的方歆只喜欢你，解应宗。”
然后就没然后了，她能捕捉到解应宗眼里的失落，毕竟上次说完这话，这次遇见顾孟平，她的态度却是隐瞒。
这样子其实是对他们的婚姻的不忠。
解应宗或许会以为她只是用这样的借口去堵他的嘴，却不知这是方歆诚实、真诚的话。
“你说，我信。”
但这是第二次了......
解应宗将方歆抱起来，两人回到卧室里。方歆被放在床上，解应宗又走出去将方歆刚刚拎出去的行李打开，翻出衣服慢慢穿上。
整个过程，方歆都看在眼里，解应宗也没羞涩，坦荡荡露着。
之后两人的相处尽管像以前那样，方歆却能感受到隔阂，有种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没法子解决的无力感。
五个小时的车程，方歆因着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今早这一惊吓，她上车后没过多久精神就不佳，渐渐沉睡过去。
解应宗开到一半慢慢将车停稳，他下车打开放在后座的行李箱，拿出他那件军大衣再打开方歆那一侧的车门，将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动静不算小，方歆没有惊醒，依旧沉沉睡下去。
解应宗垂眸看着方歆的睡颜，手轻轻拂过方歆唇上的伤口，低头在那里亲了下，“对不起。”
声音很低很轻。
他笑了下，只是眉眼间尽是自嘲。
人清醒时不道歉，反倒是沉睡时才在她面前道歉。
他再次亲住方歆，这次是在眉心上。
解应宗直起腰来，后退几步将车门掩上，重新回到自己的驾驶位，继续开车前往目的地。
*
首都解家
房晴女士一早就起来张罗，忙这忙外的，回头一瞧就见着歪坐沙发上的解霁雪，姿势随意，手拿着话本在那看着，心里顿时来气。
“小雪，你哥和你嫂子要回来，你不帮忙收拾，倒是闲在这碍眼？”
解霁雪看话本正入神呢，耳旁就听到房晴女士一阵啰嗦的话，“妈！”
手上的话本摊在腿上，脸上展露出不耐烦，“你接到哥的信都好几天，忙也忙了，整个家都被你清洗过一遍了。”
“就连狮子都被你洗了两次了。”
被喊中名的狮子，耳朵动了动，它的头支起来，冲解霁雪低叫一声，“呜？”
解霁雪看向趴在地上的狮子，“没叫你，你继续睡。”
狮子摆摆尾巴，见解霁雪没有看向它，尾巴慢慢垂落，高涨的情绪跟着尾巴落下来，头也重新趴在前腿上面，大眼滴溜溜地转动着，静静听着主人们之间的谈话。
房晴女士讪讪，“我这不......”
“难得你哥和你嫂子一起回来嘛。”
“她又不是没有来过。”解霁雪嗤笑一声，“上次来不是跟她爸妈一起逼婚嘛，带着战争前的婚书......呵！”
她当时还在婆家，那会儿正好她女儿因换季节感染风寒，她一连照顾好几天才好，好不容易回趟家里，在路上就听到一些关于他哥的风言风语。
惊诧之时赶紧跑回家，不曾想连人家面都没见到，向房晴女士求证，看着她忧愁的脸就知道是真的。
她的心瞬间掉落万丈高空，那是她最敬佩的哥哥，怎可被这样子蹉跎怠慢。
怀揣着愤怒的心，跑去找爷爷，却被警卫员拦在门外，爷爷以静养的借口阻止任何人探望。
也就说明，爷爷也知道自己理亏，可面子要大过孙子的幸福，所以他狠下心来强硬撮合这段婚事。
解霁雪自那时起，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嫂嫂没有好感，甚至后来的喜酒，她也没去。
“小雪，你态度给我端正下。”房晴正色，解霁雪是她女儿，什么样的想法，她会不懂？
要不是上次解应宗的态度，她或许也如解霁雪这般，只不过她会藏着来，将这些情绪压在心底不会表达出来。
“你哥挺喜欢你嫂子的。”
房晴给解霁雪打个预防针，“你态度好点，别到时候被你哥说你。”
解霁雪不屑，“能有什么能人，让我哥对她上心？”
“就连嘉茵姐都做不到，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就能做到？”
“你别提那人的名字，我听着就堵心。”房晴女士脸色一沉，满脸不悦看向解霁雪。
解霁雪嘟囔，“当年的事又不是嘉茵姐的错，是汤家人的问题。”
“你怪罪嘉茵姐，是在迁怒。”
“更何况，是咱哥，你儿子一直拖着人家。”
说到这，解霁雪也很奇怪，她比解应宗小个五岁，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听到解应宗与汤嘉茵的绯闻。
每次碰面，就能看到走在她哥哥身边，一脸娇羞的汤嘉茵，解霁雪自然而然认为他们两个就在谈恋爱。
到后面她哥去参军，她还听闻汤嘉茵还想着去文工团，只不过那时没有多余的名额，自然就耽搁下来了。
解霁雪越长越大，从初中到高中，解应宗回来的次数特别的少，每次回来，她总能看到汤嘉茵的身影。
她很不理解，为何两人相恋相爱那么久，还不谈婚事，问房晴女士，就得到一句“你还小，别管。”
郁闷了许久，高中毕业，她找到一个工作，没想到在工作上接触到汤嘉茵。
一来二去，自然而然两人相处越发亲密友好，解霁雪也在她的口中了解了当年困惑已久的事情真相。
是汤嘉茵一直追寻着她哥解应宗的脚步，可解应宗像是没有情根似的，无数次拒绝。
“我想着，只要缠着你哥，每瞧见一次就表白一次，或许有一天他就能接受呢。”汤嘉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可惜的是，没有这个可能。”
解霁雪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嘉茵姐，你现在不是要离婚吗？”
“到时我哥未婚，你未嫁，不是又有机会了吗？”
汤嘉茵神色一愣，似乎被解霁雪的话给惊住，嘴巴微张，一时不知怎么回。
“反正我哥又没有喜欢的人，他再不娶妻，以他这个年龄怕是娶不到好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