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猜想的一样,吴所畏睡一觉起来,头痛欲裂,他直接去找辅导员请了三天假,加上周六日刚好凑够五天。
他嘶哑的声音,加上猩红的眼,辅导员没多问就直接给他批了。
吴所畏吃了点退烧药,简单收拾了下,就去赶高铁。
他穿回过去,最想见的人除了池骋就是母亲,他清楚母亲的病是必然的,不是通过手术就能治愈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就开始督促母亲注意饮食。
吴所畏到家的时候,吴妈正坐在院中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放着一筐刚拔出的萝卜,上面还带着泥土。
“妈!”吴所畏丢下背包扑跪在吴妈的面前。
吴妈惊醒,欣喜过望的看着眼前人,“大穹,你回来了!”
她捧着吴所畏的脸左看右看,“这才刚去上学,怎么就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学校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啊。”
吴所畏红着眼眶,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流下来,“没您做的好吃。”
好几年他都没吃过吴妈做的饭了。
吴妈无奈的笑笑,“妈不是说了,要是学校饭不好吃,你就去外面买着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吴所畏:“没事,妈,我就是之前军训的时候太累,有点吃不下饭,军训结束,胃口都回来了。”
“那就好。”吴妈点头,“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吴所畏想帮着打下手,但是进厨房三次都被吴妈赶了出来,最后见吴妈真的要生气,吴所畏才回房间。
吴妈在楼下做饭,他躺在床上翻看之前的漫画,好像又回到吴妈从没离开的那个时候,吴所畏嘴角上扬,下意识看向左边床头,眼神蓦然暗淡下去。
床头柜原本摆着他和池骋的合照,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刚好快到母亲节的时候,凌晨吴所畏特别想家,池骋开车带他回来,在院子里搂着他拍的。
现在柜子上空空的,吴所畏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这么多年,池骋早就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以前房间里都是池骋的味道,现在只有他自己。
想到这,吴所畏“啪”一声合上漫画书,他一定快速把池骋钓到手,不能让他在外面浪那么久。
饭桌上,吴所畏看着满满一桌菜,“妈,就我们两个人,太多了,池……”
池骋又不在。
剩下的话吴所畏咽了下去。
吴妈夹了几筷子菜放在吴所畏的碗里,“没事,慢慢吃,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点。”
许久没吃过吴妈做的菜,吴所畏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吴妈满脸欣慰的看着他,等到吴所畏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试探开口,“大穹,你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学校离家远,不年不节的也不放假,她开心之余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儿子太懂事,太善良,在外面没准会受欺负。
吴妈手轻轻搭上吴所畏的肩膀,“要是有什么事,你和妈说,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撑着,没什么过不去的。”
吴所畏宽慰的笑道,“妈,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是有公司最近要借场地办活动,所以给我们放假了。”
“大学也借啊!”吴妈有些不解。
“当然了,学校场地大,肯定办活动首选,就跟我之前初高中一样。”
读初高中时,吴所畏离家近,每到农忙时间,他就想尽办法请假回来帮忙,怕吴妈起疑,他每次就说学校被借用了。
虽然这次回来是真的生病,但他也不想说,怕吴妈跟着担心。
吴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啊,没想到大学也会被借用,快点吃完上楼休息吧。”
“我吃好啦。”吴所畏放下筷子。
吴妈有些诧异,视线落在吴所畏面前还剩下的半碗饭上。
吴所畏瞬间反应过来,他家不富裕,吴妈从小教导他要节俭,不能浪费,所以他从不剩饭,每次都要想好自己要吃多少,少量多次,但人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次次精准,很多时候是这一秒觉得能吃一碗,下一秒就只能吃下几口,遇到这种,吴所畏都是努力撑下去。
后来和池骋在一起,池骋为了让他多吃点,每次都给他盛的满满的,米饭压得是实实的,吴所畏最后总要剩,而他每次剩下的都被池骋照单全收。
而且池骋从不让他吃剩饭,都是自己吃掉,给他吃新的,自然而然他就养成习惯。
吴所畏急中生智,“奥,那个,我们学校有条流浪狗,腿被人打瘸了,我们宿舍就约定每次留点饭给狗吃。”
“这么可怜啊”
吴所畏心虚的点点头,拿起碗又扒拉起来。
吃完饭的吴所畏躺在床上,肚皮撑的圆滚滚的,他摸了摸肚皮,打开手机,盯着池骋的头像,上面是小醋包的头像。
“小醋包,爹也好想你,好想抱抱你。”
吴所畏回来的喜悦还没消化完,痛苦也随之而来,回家第一晚喜提失眠,之前的每晚都是池骋抱着他睡,闻着池骋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就无比安心,偶尔池骋出差,他失眠就抱着池骋的衣服入睡。
早知道先不吃药,起码昏昏沉沉能睡得着,现在身体好多了,脑子越来越清醒,就越难忽略这种感受,他疯狂想念池骋了,想他温暖的怀抱。
床单被他翻来覆去滚的皱巴巴的,吴所畏尝试数羊,听催眠音频,做运动,折腾两个多小时,成功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精神。
吴所畏算是明白了,池骋害人不浅。
凭什么只让他自己难受,他点开某人的验证消息,“爷等着你。”
吴所畏觉得不过瘾,又补了句,“记得要来哦~”
发完后,吴所畏这才满意的放下手机,继续想办法入睡。
……
从入夜开始,京华市最大的闹市区灯红酒绿。
一辆辆豪车相继停在本市最大的夜魅会所门前,里面的1888号包厢内,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划拳玩乐。
不远处,一身休闲装的池骋坐在沙发上喝着酒,昏暗光线下,脸色冷的像一块冰,几个想过去搭讪的都识趣离开。
郭城宇搂着人从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出池骋的不对劲,他拍拍身边女人肩膀,女人立马懂事的去了另一边。
郭城宇笑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池骋轻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晃晃写着,“明知故问!”
郭城宇挨着他坐下,一把搂住池骋肩膀,好气又好笑道,“不是,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去学校没逮到人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急什么,下次再去呗。”
听着郭城宇的“贴心”的风凉话,池骋一把将人手甩开,“去你的,别说你没看出来,他这是在耍我,我tm什么时候被人耍过!”
从来只有他耍别人的份,给他假名字,假学校,还专门请了假,这明显是把他池骋当猴耍,找死。
郭城宇笑意深了几分,“这不是给你增加新的体验嘛,你不总说没劲嘛,刚好,来了个胆大包天的小玩意,乐子不就来啦。”
池骋语气微挑:“乐子?我现在只想弄死他。”
不接他电话,不回消息,不要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