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手刚碰到车门把手,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林悦的来电。刚才那道金线还在视野边缘闪烁,头顶的广告牌支架随时可能掉落,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她收回手,接通电话:“喂?”
“晚晚……”林悦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我又……我又被他们欺负了。”
江晚坐回座位,语气立刻变了:“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李同事他……他今天在部门群里发了一张图,是我上次汇报用的ppt,但他改了数据,说是我的问题导致项目延误。领导看了很生气,当着所有人面批评我。”林悦抽泣着,“我还发现,其他同事开始躲着我,没人愿意跟我合作了。”
江晚眉头皱紧:“他有没有说你是靠关系进公司的?”
“说了……还不止一次。”林悦声音发抖,“他说我能力差,全靠朋友花钱给我撑场面,不然早被开除了。现在整个部门都在传这个,连茶水间都安静下来,一看到我就闭嘴。”
江晚没说话。上一次她去公司亮出项链震慑李同事时,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你还记得他改任务节点的事吗?”江晚问。
“记得……但我怕再惹事。”林悦哽咽,“我不想连累你。你已经为我花那么多钱了,我不想你再卷进来。”
“你说什么傻话。”江晚声音冷了下来,“他是冲你来的,不是冲我。你被人欺负,我不管谁管?”
“可是这次不一样。”林悦低声说,“他们联合起来了。不止李同事一个人,还有两个组长也站他那边。他们说我破坏团队氛围,建议人事重新评估我的试用期。”
江晚握紧手机。她的指尖有点发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她想起自己刚绑定系统那天,还躺在沙发上吃薯片追剧。那时候她只想变强,想活得痛快。可现在她明白了,变强不只是为了自己穿得起奢侈品、买得起限量款,更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聊天记录保存了吗?”她问。
“我都录了屏,也存了群消息截图。”
“会议录音呢?”
“有……但我不敢拿出来,怕违法。”
“不违法。”江晚说,“你在工作场合正常参会,录音是为了自保,合法合理。把所有材料发我邮箱,一份都不能少。”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交给我。”江晚打断她,“你现在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继续正常上班,不要表现出异常;第二,只要他们再针对你,立刻记下来时间、地点、说了什么话,拍下来或者录下来,马上发我。”
林悦抽了抽鼻子:“你要做什么?”
“这次不是吓唬他。”江晚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是让他走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晚晚,我……我真的好害怕。”林悦终于崩溃大哭,“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只是想好好工作,拿到转正,不想被人看不起。可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
江晚听着她的哭声,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她知道林悦不是软弱,而是被一次次打压磨掉了信心。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比直接挨骂更伤人。
“听着。”江晚语气缓了些,“你还记得上周我去公司那天吗?我站在办公区,当着所有人面拿出那条八十六万的项链,李同事脸色都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怕了。他知道自己斗不过你背后有人。”
“可我现在……还是会被骂。”
“那是以前。”江晚说,“从今天起,不一样了。我不只是去吓他一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你会不会太难了?又要花钱,又要费心……”
“你觉得我是为了省事才帮你?”江晚冷笑,“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林悦,是我朋友。如果换作别人,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你不行,你受委屈,我就必须管。”
林悦没再说话,只有轻微的抽泣声。
“别哭了。”江晚说,“眼泪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要做的是挺直腰杆走进办公室,哪怕一个人吃饭,也要吃得坦然。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你会重新抬起头做人。”
“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江晚说,“你信我就行。”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嗯……我相信你。”林悦终于点头,“我把资料整理好马上发你。”
“发完告诉我一声。”江晚说,“然后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照常上班。记住,不要主动挑事,但也别退缩。该争的,一句都不能让。”
“好。”
挂掉电话,江晚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危机预知的能力还在运行,金线偶尔在视野中闪现,提醒她周围的风险。但现在她关心的不再是高空坠物或电路故障,而是人心深处的恶意。
这种恶意不会触发系统的预警,但它真实存在,且一次比一次更狠。
她睁开眼,看向驾驶座的王保镖:“改道,去林悦公司。”
王保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直接进去?”
“不。”江晚摇头,“先在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停一下。我还有事要做。”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辅路,汇入主干道。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手指一直紧紧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她打开邮箱界面,等待林悦发送证据。同时调出消费记录页面,翻到珠宝区收藏夹。那条标价三百二十万的蓝宝石项链还在待购列表里。
她盯着价格看了一会儿,没有下单。
现在不是提升自己的时候。
她要把这笔钱,花在让李同事彻底消失的地方。
城市街道在窗外流动,车速平稳。江晚的目光落在前方,眼神越来越冷。
有些人以为欺负一个普通女孩不会有后果。因为他们没见过,真正护短的人出手是什么样子。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远处已经能看到林悦公司的大楼轮廓。
江晚拿起包,准备下车。
她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
视野右下方,一道金线突然亮起。
不是来自地面,也不是前方,而是上方。
她抬头。
车顶天窗正上方,一栋写字楼外墙的广告牌支架出现裂缝,其中一根固定杆已经弯曲变形,金属结构正在缓慢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