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盯着电脑屏幕,三项准备的进度条正在缓慢推进。离线资金池已激活,安保团队还有十八小时抵达,物资运输本该三十六小时后送达,但现在系统弹出一条紧急通知——运送定制防护装置的物流无人机在接近7号展厅空域时信号中断,最后定位显示它偏离航线,坠入城市地下管网交汇区。
她手指点开地图,红点闪烁的位置与她标记的能量节点完全重合。黑卡系统没有记录任何外部入侵痕迹,设备像是自己失控了。这不是普通的故障。
她调出三项准备的实时状态面板,确认所有流程仍在运行。然后她打开黑卡附属的民用应急通道,以“高端艺术品运输故障”为由申请市政协查权限,并支付一笔高额协调费。费用划出的瞬间,源力值增加,同时她感觉到危机预知技能轻微震动了一下。不是预警,更像是回应。
她没去追查无人机的下落。反而通过离线账户,向七个锚点周边的小型商户各发起一笔消费。一杯咖啡,一张门票,一次停车缴费。金额极小,但时间节奏和之前七次微转化完全一致。
操作完成三秒后,城市地图上的七个红点同时闪烁一次,随即熄灭。系统界面没有任何提示,但她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第七展厅暂未开放,请勿靠近。”发送号码伪装成市政公告推送,无法追踪来源。
江晚放下手机,表情没变。她知道有人在看。
当晚八点,市中心最高端会所的私人品鉴宴准时开始。江晚刷卡百万,包下顶层宴会厅,邀请多位富商和媒体人士到场。现场灯光明亮,音乐舒缓,她举杯微笑,谈笑自然。没人看出她的真实意图。
她借着人群的高密度信号干扰,启动过目不忘技能,回放那七次小额消费的全部细节。每一次支付的时间、地点、金额,都被精确还原。她同步调出市政管网图和近期电流波动曲线,逐帧比对。
发现异常:每次小额消费发生时,地下管网的电流波形都会出现短暂凹陷,而她的支付恰好填补了这些缺口。就像一段被加密的频率,被她的行为补全了。
她没破解内容,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发出信号,对方也接收到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王保镖走到她身边,低声汇报:“外围发现两名可疑人员,佩戴无标识通讯器,停留十分钟后撤离。行为专业,不像是普通安保。”
江晚点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她举起酒杯,向不远处的一位财经记者敬酒,聊起最近的城市基建话题。对方顺势提问投资方向,她笑着回答:“最近对老城区的变电站很感兴趣,听说那边有新规划。”
她说完,目光扫过窗外。夜色中,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会所停车场。她没让王保镖追,也没做任何反制动作。
宴会结束,她独自乘车返回居所。车窗升起,车内安静下来。她打开源力分配界面,找到“危机预知”技能,输入100源力,点击确认。
界面首次出现反馈——技能图标周围浮现出淡金色涟漪,持续三秒后消失。没有文字说明,也没有系统提示,但她能感觉到,这个技能不再是被动触发的警报器,而是开始具备某种主动感知的能力。
她闭眼,脑海中浮现七个锚点的分布图。它们连成的图形与地下能源管网完全吻合,而7号展厅正好位于主供能节点上方。那里不是仓库,是某种能量交汇点。她的消费行为,正在激活某种规则。
回到公寓,她打开电脑。城市地图依旧亮着,七个红点重新亮起。第七个点的光芒比其他六个略强一些。她坐在黑暗中,指尖轻敲桌面,节奏平稳。
她没再查看任务列表,也没等系统发布新指令。她已经明白,真正的任务不是完成系统要求,而是让系统因她而改变规则。
第二天上午,她接到全球响应服务的通知:备用防护装置将在十二小时内重新送达,路线已调整,避开原定空域。安保团队预计六小时后抵达指定位置待命。
她拨通王保镖电话,只说了一句:“从今天起,所有出入记录加密存档,包括我的日常消费轨迹。”
挂断后,她打开黑卡消费记录,筛选出过去七天内所有低于五百元的交易。共二十三笔,分布在城市不同区域。她将这些数据导入分析模型,设定关键词为“时间间隔”“地理位置”“电流波动”。
十分钟后,结果生成。其中有七笔交易的时间间隔恰好构成一个等比序列,误差不超过0.3秒。而这七次消费的地理位置连线,与地下管网的主干道走向完全一致。
她把这七笔交易单独标注,命名为“频率A”。然后她手动发起第八笔消费,在距离7号展厅三百米的一家便利店购买一瓶水,金额九元。
支付成功的瞬间,电脑屏幕上的城市地图猛然一颤。第七个红点剧烈闪烁三次,随后恢复平静。系统日志依旧空白,但她清楚地听到,危机预知技能在脑中响起一声短促的鸣音。
像回应,也像警告。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她的五官比一个月前更加立体,眼神更沉。这不是单纯的变美,是身体在源力作用下发生的本质变化。
她拿起手机,翻出陆子昂发来的项目资料。U盘里的加密分区仍然存在残缺坐标序列,指向7号容器。她没打算现在就解开它。
她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盯她了。那条匿名消息不是恐吓,是确认。她在隐秘圈边缘走了一圈,不仅没被排除,反而被正式纳入观察名单。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她坐回电脑前,打开一个新的文档。标题写的是“消费频率与能量共振初步模型”。下面列出四条假设:
一、小额消费可激活隐藏节点;
二、特定时间节奏能引发系统共鸣;
三、七为完整周期,第八次为试探突破;
四、能量网络会对符合条件的行为做出反馈。
她刚打完最后一行字,手机震动。是一条银行通知:刚刚在便利店的九元消费,源力转化率异常提升,达到常规值的三点二倍。
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五秒,然后笑了。
原来不是所有消费都要花大钱才有用。关键在于,你怎么花,什么时候花,花给谁。
她关闭文档,重新打开城市地图。七个红点静静闪烁,第七个依然最亮。她把鼠标移到那个点上,右键,选择“标记优先级”。
确认的瞬间,整张地图微微发烫。她的掌心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像是晶体在背包里轻轻跳动。
她没打开背包检查。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屏幕上,指尖停留在第七个红点的位置。
灯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她的呼吸很稳,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车流声从楼下传来,有人在喊叫,远处工地的机械还在运转。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张地图,和那个即将被打破的规则。